第三百零三章 到白雲寺
沈大還以為自家主子要用很久時間才能把夫人哄好,沒想到,當天就把人哄好了不說,這第二天兩人還能一塊兒出門。可見,夫人已經不生氣了。
夫人不生氣了,公子肯定也不會找他算賬了,所以,他不用躲著了。
所以,他很放心的露麵了。
沈遲當然很願意沈大趕車了,沈大知道他跟薑婉寧的底細。他跟著,他跟薑婉寧說話也不用太避諱什麽。
夏白露很感激沈大,差點兒就感激涕零了,沈二強行把人拽走了。
沈大剛想擺馬凳,就見自家夫人一下把公子抱上了馬車,然後自個兒也動作利落的進了馬車。
一陣風吹過,沈大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他怎麽突然這麽不耐凍了?
“還好今年冬天沒下雪,不然跟本沒法子駕著馬車去白雲寺。”沈遲抱了手爐,唏噓道。
“這天兒太不正常了,瑞雪兆豐年,冬日裏下雪,來年的收成才會好。不下雪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隻是沒下雪而已,沒那麽誇張吧?”沈遲沒覺得有什麽。
“素來都有春雨貴如油的說法,可見,春天裏雨水太少,金貴的很。春天用來滋潤土地的都是冬天積攢下來的雪水。有了雪水的滋潤,才能播種作物。”薑婉寧解釋,“我看過農書,天氣異常,往後的日子,多半是不太平的。”
冬天不下雪,雖然幹冷,但是達不到那個冷的節點。原本應該在冬天凍死的大部分的蟲卵之類的,待到天氣暖和了之後,很容易成災害。
“那怎麽辦?下不下雪是老天爺的事兒,咱們管不了吧?”
“現在還是冬天,說不準很快就下了呢?”薑婉寧收回思緒。
“對對對,說不準今年開春雨水也不會太少呢?這樣的話,不影響播種的。”沈遲附和。
一路顛簸,終於到了山腳,有專門停放馬車供車夫歇息的地方。沈大留下看著馬車,照顧馬匹,沈遲跟薑婉寧相攜上山。走了一半,沈遲腳步明顯慢了下來,“你說這白雲寺,為什麽不建在山腳啊?每次來,爬這石階都能累死人。”
“山腳能有白雲嗎?建在半山腰,從遠處看,白雲繚繞,是不是很應景,又多了幾分神秘?”薑婉寧道。
“佛家還要搞這種?”沈遲撇嘴。
“這算是給信徒們一個暗示吧。”
佛寺在白雲繚繞的地方,無形中就讓人們心中多了敬畏。心懷敬畏,才會成為信仰。
“走不動了?”薑婉寧問沈遲。
“有點兒累。”沈遲沒逞強。
薑婉寧蹲下,“我背你。”
沈遲心安理得的趴到薑婉寧背上,反正累的也是他的身體。
兩刻鍾之後,薑婉寧背著人站在了白雲寺的大門之前。
大門外有兩個小丫頭正在踢毽子,見到薑婉寧背著沈遲,都捂著嘴笑。
沈遲很淡定的從薑婉寧背上下來,看著兩個小丫頭,慢條斯理的開口,“我家夫君心疼我,怕我走的腳疼。”
兩個小丫頭沒搭話,手拉手往寺裏跑去。
隱隱約約的沈遲聽到她們說這人真嬌氣。
沈遲不以為意,他願意嬌氣怎麽了?有些人想嬌氣,那也得看看有沒有人願意容忍她/他嬌氣啊。
兩人進寺之後,有小沙彌迎了上來,“沈公子,沈夫人,師父特意叫小僧在這兒等著您二位的。”
沈遲很是吃驚,這圓空還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這也算是興起才來的白雲寺,也沒叫人提前通知,他怎麽就知道了?
“有勞小師父帶路了。”薑婉寧客客氣氣的說。
七拐八拐的,兩人被帶到了圓空的獨居的小院子。
“薑施主,沈施主。”圓空雙手合十朝兩人作揖。
薑婉寧跟沈遲趕緊照樣回了個禮,“見過圓空大師。”
“二位請坐,悟明,奉茶。”圓孔大師招呼他們坐下,吩咐剛才帶路的小沙彌。
“大師怎麽知道我們要來?”沈遲很好奇的問。
“貧僧自是有貧僧自己的法子。”圓空笑容可掬的說。
“那大師豈不是知道我們為什麽要來?”沈遲同樣笑眯眯的。
“自是知道沈施主所求,上回貧僧就說了,一切皆有定數,時機到了,沈施主所求自然就成了。”
“我們遠道而來,大師又是用這句話打發我們?您為信徒指點迷津,就不能也指點指點我們嗎?我們也是佛門的信徒!”沈遲很固執。
“阿彌陀佛,天機不可泄露,沈施主莫要強求貧僧。”圓空念了一句佛號,慢吞吞的說。
這態度就是不管怎麽說,都不會告訴了。
一時間,沈遲有些意興闌珊。
“沈施主,貧僧這院子後麵有一片梅林,若是沈施主覺得無聊,可以去賞梅。”圓空道。
“想要支開我就直說,大師不用這麽委婉的攆我走的。”沈遲撇嘴,“我是不耐煩聽大師講什麽高深的佛法,可我也不耐煩去賞梅。我先回客房了,你們慢慢說。”
“沈施主赤子之心。”沈遲離開後,圓空大師如是說。
“大師這算是誇獎他嗎?”薑婉寧問。
“敬佩。”圓空似有深意的說。
薑婉寧疑惑,圓空不語。
“我知道了,大師又要說什麽天機不可泄露了。既如此,那我就不問了。”薑婉寧淡淡道,“她可還好?”
“托薑施主的福,很好。”
“她會一直在大師身邊嗎?”薑婉寧問。
圓空搖頭,“她有她的造化的,隻是貧僧如今還未能參透。”
畢竟是原身,薑婉寧打心底希望她好的。
“大師,我能為她做什麽嗎?”
“薑施主有心的話,那就供奉一盞長明燈吧。你們之間有了牽掛,對你,對她都好。”圓空道。
“我會留足香油錢,還要麻煩大師。”薑婉寧客氣的說。
“薑施主客氣,是貧僧要謝過薑施主。”圓空比薑婉寧還客氣。
——
沈遲還沒走到客房,遇見了在大門處見到的兩個小丫頭,兩人這會兒不玩兒毽子了,而是改為丟沙包了。好巧不巧,這沙包直接打到了沈遲額頭上,疼的沈遲倒吸了口氣。
兩個小丫頭見闖了禍,齊齊楞在那裏。
是那個嬌氣的女人,額頭都青紫了。
“佛門清淨之地,你們兩個是不是應該安靜一些?”沈遲手捂著額頭,凶巴巴的說。
其中一個小丫頭似乎很膽小,捂著臉哭著跑了,另一個則是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眼裏也含著淚水。沈遲無語,他被沙包打到了,他還沒哭呢,她們哭個什麽勁兒?搞的跟他欺負了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