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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迪的質疑讓路西法眼下隻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麽血腥鎮壓,將所有反對者全部格殺,以此保證自己在多利絲家族的絕對權力,這麽做的後果,便是有大量的人會死在這次爭鬥之中,而龐貝和別克們,說不定也會趁機做出一些什麽事情,但好處便是可以快速平定如今的混亂。
而另外一條路便是暫時說服羅迪和效忠於多利絲家族的騎士們,讓他們暫時收起對自己的懷疑,在這兩條路中,路西法在經過慎重思考之後,選擇了後者,原因很多,但其中一個原因,便連他自己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他不想讓小皮埃爾見到自己殘酷的那一麵。
“羅迪騎士,我知道您現在在想些什麽,但我希望您能明白,人死不能複生,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讓小皮埃爾立刻繼承爵爺的一切財產和權力,穩定住當下的局麵,隻有如此,才能讓這次覲見順利進行,至於其他的事情,如果你想要調查,在這次覲見之後,我會接受所有人的審訊。”
路西法的這番話很是冠冕堂皇,但背地裏其實就一個意思,如今皮埃爾已經死了,你再追究這個問題,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我現在答應你,小皮埃爾將是多利絲唯一的合法繼承人,皮埃爾的所有財產和名譽,都將歸他的嫡長子所有,以這個條件作為交換,保證羅迪在這段時間不追究,這就是路西法上述這段話的潛台詞。
羅迪很快便聽懂了路西法的這番話,麵對眼前的抉擇,是死忠於已經去世的皮埃爾,還是效忠於如今的小皮埃爾,羅迪尚在兩難之間,此時路西法不由再加了一把火上去,他開口說道:
“羅迪騎士,就在我們討論皮埃爾的死因時,我想這個消息肯定傳到了別克和龐貝的耳朵裏,若是讓他們看見我們此時還在內部爭鬥,為了爵爺的死而彼此互相傷害,最後會高興的是誰?
是已經離去的皮埃爾爵爺會感謝您的忠誠,還是會憎惡你毀滅了多利絲家族得來不易的一切?羅迪騎士,以及各位在場的騎士,我知道你們懷疑我,但我可以保證,對於多利絲家族,我毫無保留,即便你們心中帶有懷疑,但還請各位在此刻暫時壓下你們心中的懷疑,以穩定的多利絲家族去麵對龐貝和別克的審視,這才是我們現在應該做的。“
路西法的這番話終於將羅迪的心理防線擊潰,他用複雜的眼神看著路西法,顯然他依舊不相信這個外來者的言辭,但此時,麵對當下的局麵,爭吵和鬥爭顯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他也不是愚忠的莽夫,相比起效忠死去的皮埃爾,如何讓如今的多利絲家族,保有現在的榮光,這才是他們這些多利絲武士們需要去考慮的問題。
羅迪輕歎了一口氣,走到小皮埃爾麵前跪倒在地,用十分嚴肅的口吻說道:“以家族之名,您是多利絲家族無可厚非的繼任者,路西法大師,請給少主帶上冠冕吧。”他的這番話等於是代表了多利絲騎士們的態度,隨著他的下跪,一旁的其餘六位騎士也紛紛跪倒在小皮埃爾的麵前,整個房間內十幾名騎士跟著紛紛跪倒,小皮埃爾顯然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到了。
他有些哆哆嗦嗦的說道:“你們這是幹什麽,爸爸,爸爸他還沒有死,我不要當家主,不要當什麽爵爺,我要我爸爸。”雖然父子感情不深,但父親始終是孩子心中的頂梁柱,在小皮埃爾的眼中,父親稱不上親切,但絕對稱得上是頂梁柱,如今擎天之柱倒了,心中自然是慌亂無神。
路西法半跪在地上,抓住小皮埃爾的肩膀,對著他,用略微有些顫抖的聲音說道:“孩子,傷心和害怕並不能解決世界上任何的問題,再過不久,龐貝和別克們就要到了,多利絲家族絕對不能在他們的麵前展現軟弱的一麵,你必須堅強起來,為了你的父親留下的基業,不要讓多利絲家族蒙羞。”
“我,我,我知道了。“小皮埃爾有些恍惚的說道,他的眼角淚跡未幹,整個人站在原地一抽一抽的,路西法的雙眼之中流露出絲絲的不忍,但卻很快把這絲同情給壓了下去,他走到皮埃爾的身邊,從侍從的手中接過象征爵位的桐木貼金紫冠,以十分莊嚴肅穆的神情,將這頂象征男爵爵位的紫冠待在了小皮埃爾的頭上。
這紫冠是為皮埃爾設計的,而小皮埃爾還沒有成年,頭很小,當紫冠帶在小皮埃爾的頭上時,便滑落下去,直接變成了項鏈戴在了小皮埃爾的脖子上,路西法立刻把男爵冠拿了下來,用手生生將桐木折斷一截,然後往裏用力一箍,終於讓男爵冠符合了小皮埃爾的頭型。
緊接著路西法便也同其他騎士跪倒在了小皮埃爾的麵前,以自己或者是家族的名義,宣布對小皮埃爾效忠,之後路西法又從地上站了起來,將侍從手中的金色權杖拿在了手裏,這跟權杖,代表是菲爾多克總督的象征,唯有當選為總督的人,才能夠得到這跟金色權杖。
將手中的權杖交給小皮埃爾,便是代表菲爾多克總督的權柄從皮埃爾的手中順利繼承到了小皮埃爾的手中,此時小皮埃爾也不能再被稱呼為小皮埃爾了,而是得稱呼為皮埃爾總督閣下。
眾人再次向皮埃爾施行效忠之禮,前一次是對多利絲家族的效忠,這一次則是對菲爾多克總督閣下的效忠,一場簡單的繼承儀式便在這小小的房間內舉辦完畢,從地上站起來,看著皮埃爾笨拙的拿著那根金色權杖,一副很是別扭的樣子,路西法收斂起心中的同情,對著一旁的侍從說道:
“給總督閣下清理一下,現在這副樣子會讓其他人嘲笑多利絲家族的軟弱,羅迪,派人去準備棺槨,老爵爺的遺體要好好的封存,不能有絲毫的懈怠。“
底下的人立刻開始行動起來,路西法看著躺在床上的皮埃爾,在心中不由說道:“你是個不錯的主人,若我真的隻是一介外鄉人,我會效忠於你,但在堪培拉立場麵前,請恕我不能對您盡忠了,我會輔佐你的兒子,他會成為一代明主,菲爾多克將在他的手中,實現你的夙願,這是我對你的保證。“
說完路西法便大步走出了房間,此時克裏斯和多勒已然站在了院落之外,臉上的神情是既驚且喜,路西法嘴上流露出一抹冷笑,迎麵便向著這兩隻老狐狸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