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二章 異象(3)
雖然兩個女孩子似乎覺得徐易揚似乎比那個把腦袋掖在腋下的人還恐怖,但徐易揚也是好不容易才夠著兩個女孩子,見兩個女孩子還要往退開,便忍不住伸手死死的抓住兩人。
——不管這麽樣都不能驚擾到那個沒腦袋的人,省得壞了陳山根或者常家的好事。
死死的抓住了兩個女孩子,徐易揚這才轉頭去看笑彌勒,企圖跟笑彌勒求助——自己身上像是又被倀鬼化身的棺材板子壓住,都透不過氣來了,但卻又不能肆無忌憚的出手反擊以致驚擾那個沒腦袋的人,所以隻能跟笑彌勒求助。
可就在徐易揚轉過腦袋那一刹那,徐易揚居然看到自己的背上就與一個圓鼓鼓的東西——竟然也是一顆腦袋,就是這顆腦袋壓在自己的背上!
也就在這一刻,徐易揚曉得了鍾豔兒和葉青青兩個人恐懼不已的原因——自己背上有顆腦袋。
徐易揚也不曉得自己是哪裏來的勇氣,騰出一隻手來,在地上隨便摸到一塊石頭,反手照著那顆腦袋就是一石頭——可是徐易揚打在那腦袋上麵,徐易揚自己的後背卻痛的要命,就好像是那顆腦袋長在了自己的背上跟自己已經血肉相連!
揍那顆腦袋就是在揍自己。
徐易揚大驚失色,忍不住翻過身來躺在地上,用自己的背使勁兒的在地上磨擦,但是越磨徐易揚越心驚。不管徐易揚怎麽蹭,那顆腦袋都牢牢的定在了徐易揚的背上,而且在磨這可腦袋的時候,徐易揚還能感受到從它頭頂傳來的痛苦-——不僅僅隻是長上了,徐易揚還能感覺到它的感覺了!
這就好像一個人背上長了一顆巨大的瘤子一樣,你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它的痛楚。
徐易揚側躺著借著電閃雷鳴的掩蓋,手裏拿著的那塊石頭,再次反手過去一遍又一遍的砸背上的那顆腦袋,耳裏清楚的聽到“砰砰砰……”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可是徐易揚自己都快要痛暈過去了,它依舊長在那裏,紋絲不動!
才過片刻,徐易揚卻又突然感覺到那個腦袋在開始移動了,而且好像是朝著自己的肩膀上移動過來。
可隨著那顆腦袋的移動,徐易揚反手越來越夠不著它,隻能抬起手從後腦勺過去砸它。
偏偏徐易揚一邊砸那顆腦袋卻又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顆腦袋是很想將自己的腦袋咬掉,甚至自己都能清楚的意識到那顆腦袋已經想好了從什麽地方開始下口啃咬。
這種感覺當真已經是無法用常人的認知能夠說得出來的了——自己竟然能夠很清楚的意識到那顆腦袋的想法,而且完全就像是自己的腦袋在想!
可這個時候,徐易揚除了拚命地掙紮、撕扯、打砸那顆腦袋之外,幾乎也已經快要麵臨崩潰。
幸好,徐易揚慌亂之間陡然發現笑彌勒從草叢裏麵鑽了出來,一長身子,自撲了過來。
“你怎麽回事……”笑彌勒往這邊撲,一邊壓低聲音低吼。
等看到徐易揚脖子後麵的那顆腦袋,笑彌勒一下子就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臉的嘴臉,十分吃驚的低喝:“飛頭降……怎麽會有這玩意兒……”
徐易揚早就聽說“降頭”這玩意兒,嚴格說起來,這降頭也是出自於巫蠱之術而又完全自成一體的一種邪術,尤其盛行於東南亞一帶。
之所以說這是出自於巫蠱之術又自成一體,指的是它跟苗疆巫蠱之術的區別在於,苗疆巫蠱,多是用蟲、草一類的毒物作為載體,而降頭則是以活人作為對象。
有人說這降頭跟養小鬼是一回事,但其實他們都忽略了一個最根本的事實——所謂養小鬼,養的其實是魂魄,也就是人死之後的事情,而降頭則是直接用活人煉製。
而無論是徐易揚又或者是葉青青、鍾豔兒,也都隻聽說過降頭邪術,絕不曾親眼見過,就更不用說克製破解之道,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她們兩個人才會在陡然之間發現徐易揚背上的降頭而被嚇住。
“別動……你咬牙忍著點兒……”笑彌勒盯著徐易揚背上的腦袋低喝道。
徐易揚果然不動,但還是咬牙忍著那顆腦袋帶來的疼痛低聲問道:“他們怎麽樣?”
他們怎麽樣?徐易揚問的是陳山根和常坤他們去奪取下定憑據的事情——自己被這顆腦袋附著在背上,自己掙紮之間也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不曉得他們得手了沒有。
隻是徐易揚這麽一問,笑彌勒一邊伸手在衣服裏麵摸索一邊低低的歎息了一聲,沒說話。
聽笑彌勒這一聲歎息,徐易揚雖然不曉得中間過程怎麽樣,但肯定是陳山根和常坤又一次與下定憑據擦肩而過。
徐易揚也隻得忍痛跟著歎息了一聲,看來,不僅僅隻是陳老漢沒那個福份,興許常老太太也同樣沒那個福份,反而是自己觸了黴頭莫名其妙中了降頭術。
笑彌勒在衣服裏麵摸索了一陣,居然摸出來七七八八的好幾樣東西,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剔骨刀,一團徐易揚在葉家見過的紅繩,符咒、旗幡、以及一些瓶瓶罐罐。
一邊擺放摸出來的這些的東西,笑彌勒一邊吩咐葉青青和鍾豔兒,讓她們兩個幫忙抓住徐易揚,盡可能的控製住徐易揚,不讓動彈甚至是發出聲響。
這些東西笑彌勒從左至右擺好,擺好了之後,笑彌勒先是站在徐易揚身後看了一眼那顆腦袋,然後在徐易揚脖子上綁了一條紅線。
那條紅線剛綁上徐易揚的脖子,徐易揚一下子感覺像是被笑彌勒這老不死的把自己的腦袋給砍下來了似的——雖然不能感覺到疼痛,但腦瓜子跟身子之間突然像是斷了聯係一般。
驚恐之下,徐易揚忍不住低吼:“尼瑪,你懂這降頭術怎麽弄,你是要弄死我?”
葉青青和鍾豔兒也是驚疑不定的看著笑彌勒,但她們是在不敢多說半個字。
哪曉得笑彌勒這家夥居然嘿嘿的幹笑了一聲:“你想多了,我能做的僅僅隻是用法術先幫你把多出來的這個腦袋搞掉,你要覺得不礙事我給你留著也行,反正我也不敢保證這一刀下去到底是看的你自己的腦袋還是這飛頭降……”
徐易揚大駭,忍著痛楚低叫:“你……你……你這老不死……”
笑彌勒拿起一張黃紙,一手拿了毛筆去蘸了寶貝朱砂,一邊在黃紙上龍蛇走馬行筆如流水鬼畫符,一邊低聲說道“降頭術我真的不懂,但你這樣長著兩個腦袋很是嚇人……”
徐易揚一口氣都差點兒再也續不上來——尼瑪,這豈止是長著兩個腦袋嚇人,是那個腦袋要把自己的腦袋啃掉好不好。
自己的腦袋都被啃掉了,那還是自己嗎?
笑彌勒畫完符咒,又拿起剔骨刀,依舊嘿嘿笑道:“你老實點兒好吧,就保持這個姿勢不要動,嘿嘿,動刀子的事情,你要亂動的話,我一刀下去偏個一寸半分的,弄不好在你臉上留個刀疤窟窿啥的,你可賴不了我……”
徐易揚一張臉都因為疼痛和憤怒而變得煞白。
不曉得笑彌勒是不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懂降頭術,拿了那張符咒在徐易揚的腦袋上繞了幾圈,嘴裏還念念有詞,邊念邊繞,繞到最後那道符咒無火自燃,符火燃盡,徐易揚都還沒察覺出來什麽,笑彌勒又抓起那把明晃晃的剔骨刀。
笑彌勒著一 整套的動作行雲流水,看起來就好像是武林高手一樣,隻是徐易揚還沒來得及欣賞,脖子後麵就一片冰涼,緊接著便是鑽心的痛,徐易揚反手去摸了一把,手上竟然也是沾滿了血!
徐易揚頓時有些驚恐問笑彌勒:“出血了……”
笑彌勒卻不還好意的低聲嗬斥道:“別吵吵,還沒完呢……”。
嗬斥完徐易揚,笑彌勒拿起毛筆,讓葉青青和鍾豔兒扶著徐易揚坐到地上,然後笑彌勒站在徐易揚身後,貼了一張紙在徐易揚的後脖子上,最後用那支毛筆沾著瓶瓶罐罐裏麵的東西在徐易揚脖子上畫了些止血鎮痛之類的符咒。
畫完,笑彌勒便開始收拾東西,徐易揚伸手摸了一下脖子,竟然一點也不痛,也再沒了流血。
徐易揚盯著笑彌勒吃驚的問道:“你說你不懂降頭術,你這不是給我治好了?”
笑彌勒翻著白眼笑道:“治好了?嘿嘿,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去多想你偏不聽,嘿嘿,我告訴你吧,我這隻是暫時壓製這降頭的邪性,要真正破解,恐怕你還得等到你曾師叔祖來了之後,找他問問破解之法……”
徐易揚繼續死死的盯著笑彌勒:“曾師叔祖曉得破解之法?”
笑彌勒搖頭:“他倒也不是懂,我隻是聽他說過他有一個對這方麵較為精通的朋友,具體是誰,因為這玩意兒邪性,我也懶得去打聽。”
鍾豔兒問道:“他現在這樣沒問題吧。”
葉青青也很緊張:“會不會突然發作……”
笑彌勒瞥了倆女孩子一眼:“這個我也說不準,還是等他來了你們問他吧……”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徐易揚也沒有其他的法子可想了,隻得岔開話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們到底怎麽樣了?”
先前,徐易揚這麽說,問的是陳山根和常坤他們兩個人的結果,但當時笑彌勒的那聲歎息就已經跟徐易揚暗示了他們兩個人沒得到任何結果——陳山根見到那個沒腦袋的人直接就嚇得迷糊了過去,到了這會兒還趴在那兒迷糊著。
常坤那邊也應該好不到哪裏去,雖然看不到他們有太大的動靜,但詭異的各種吹山聲中依舊隱隱傳來他們那邊的人的嗬罵斥責聲。
——他們的情況若是稍微好一點兒或者是已經拿到了下定憑據,這會兒早就該拿著東西走人了。
隻是到了現在,應該是他們那邊的人見徐易揚等人還沒走,所以吃不準還會發生什麽,所以也跟著留了下來。
也就是有幾分要跟這邊耗下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