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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二章 又出事了(2)

  那邊,章二伯等人總算是把陳老漢的屍體歸置妥當,陳老漢的兒媳和孫子也停止了哭喊,接下來當然是想辦法幫陳老漢擦幹淨身子,然後再找棺材入殮。


  隻是陳老漢家裏本來就隻剩兒媳孫子三口人,兒媳也正當壯年,家裏準備的棺材也就陳老漢的一口,現在陳老漢要重新入殮,就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麽花高價找村兒裏的人再買一口回來,要麽,打開靈堂裏麵的那口棺材,看看裏麵到底怎麽回事,畢竟還能將就的就隻能將就。


  何況那口棺材本來就是陳老漢的!

  不過,陳山根以及章二伯、陳老頭等人畢竟曉得靈堂裏麵的那口棺材的一些事情,所以並不主張讓陳老漢去將就那口棺材——不吉利就不說了,最關鍵的是裏麵萬一要是蹦出個什麽來怎麽辦?

  ——鬼吹山村兒裏的事情都邪到了這個地步,誰敢保證就一定大吉大利。


  當然了,也有人考慮現在的實際情況——就算是一口最差的薄木板子,沒有大幾百上千能到哪兒買得回來?


  就算是買回來了,豈不是讓原本就很是拮據的陳老漢的兒媳孫子再背上沉重的負擔?

  ——連給先生的幾個紅包都是毛角子湊出來的,她們的家底也可想而知。


  所以絕大多數幫忙的人都還是覺得能夠將就將就算了,反正那本來就是陳老漢自己的。


  陳老漢的兒媳到了這時候早就沒了主意,畢竟碰上這樣的事情,不說操心勞神忙得暈頭轉向,就算是嚇也給嚇糊塗了。


  在大多數幫忙的人勸說下,陳老漢的兒媳終於答應打開靈堂裏麵的那口棺材,將陳老漢重新入殮。


  主意定了下來,章二伯和陳老頭都隻是搖頭歎息,畢竟意味主張重新添置一口棺材給陳老漢,這錢誰拿出來啊?

  幾個幫忙的也差不多是詭異的事情經曆得多了,即使是剛剛才發生陳嵩魁被打火機炸傷,導致左眼廢掉這樣的慘事,幾個幫忙的還是說幹就幹,當下就找了家夥,進到靈堂裏麵去開棺。


  ——不管裏麵怎麽回事,沒有就更好,要有,那也是該咋辦咋辦。


  見幫忙的人要重新開棺,徐易揚和司慧琪當然要跟上去看個究竟,就連留守的楊虎和周強等人也不例外。


  一時之間,靈堂裏麵再次熱鬧非凡。


  隻是在打開棺之前,章二伯和陳老頭卻讓人拿來不少的香燭紙錢——不管怎麽樣,該講的禮數還是一樣不能少。


  徐易揚都跟著默念了一段《往生咒》算是替棺材裏的東西打個招呼,朱正卻是駢起指頭,默念咒語,悄悄的準備著在關鍵時刻做出淩厲的反擊,楊光頭這家夥跟周強兩人背後也是藏了家夥,要是情形不對,立刻就以硬功夫收拾。


  陳老頭親自燒了香燭紙錢,又親自下跪呢喃著祝禱了一番,大意是說不管怎麽樣,這口棺材是自家大哥陳老漢的,現在陳老漢的屍身回來,這口棺材也應該物歸原主。


  一夥人神叨叨的折騰了好一會兒,陳老頭這才起身招呼幫忙的人上前打開棺材。


  所有的人早就做租了準備,隻等著打開棺材那一刻。


  但真正打開棺材蓋子那一刻,所有的人卻又驚呆了,尤其是徐易揚、司慧琪、朱正和楊光頭、周強等人。


  ——棺材的有沒有東西,幾乎每個人早就有無數種預料和設想。


  就算裏麵會蹦出來一個紅殭,每個人也都不會覺得意外,又或者根本就是一具空棺,每個人也同樣不覺得什麽。


  可是,棺材裏麵的的確確躺著一個人。


  而這個人,徐易揚很熟悉!

  ——蘇步青。


  徐易揚跟司慧琪等人一路上曆經千辛萬苦,好幾次都看見蘇步青留下的記號,也都感覺到蘇步青就在前麵不遠,但任誰也沒想過蘇步青竟然躺在陳老漢的棺材裏麵。


  這已經沒法用“詭異”兩個字來形容眼前的詭異了。


  蘇步青還有一口氣兒,但應該是受到了什麽創傷或者是某種禁製,跟真正的屍體唯一的區別就是那一口微弱的氣息還在緩緩的進出。


  先前那個膽兒大的漢子原一眼看見棺材裏麵確實有人,差點兒就是一棍子砸了下去,幸好徐易揚出手得快,在那漢子的手肘上輕輕的托了一下,棍子砸在棺材上,呯的一聲脫手飛了出去。


  司慧琪、楊虎、朱正等人也是趕緊護住棺材,不讓別人傷害到裏麵的蘇步青。


  徐易揚卻是花費了好一番口舌,這才把事情跟陳老漢和章二伯等人解釋清楚——這個人就是徐易揚跟司慧琪等人一直在找的“朋友”!

  沒人隻曉得蘇步青是怎麽躺進了陳老漢的棺材的,相信這也不是蘇步青的本意,另外,蘇步青還有一口氣,也還是一個大活人,也就應該跟什麽邪祟不沾邊,所以蘇步青也是被害的……


  幸好徐易揚在章二伯、陳老頭等人麵前還有一些威信,一番解釋下來,陳老漢等人隻得讓徐易揚和司慧琪先救人。


  至於陳老漢這邊的事情反而好說了很多——蘇步青不是死人,也根本就沒有霸占陳老漢的棺材的意思,所以陳老漢可以順利入殮。


  即使事情詭異絕倫,超過了任何正常的人的想象,但這個時候該救人的自然是忙著救人,該入殮的也暫時不去考慮這事情的詭異。


  ——或者,就因為詭異的事情大家都經曆得多了,反而也就有些麻木。


  不過,蘇步青並沒得到徐易揚等人一般的禮遇,章二伯隻讓陳家的人在曬場的一角給蘇步青安排了一塊地方,用竹席搭了個很簡易的棚子,甚至都沒給蘇步青安排幾塊木板,而是直接將抬過陳老漢的屍體的那副擔架拿來,算是給蘇步青的病床。


  這事兒要是放到別處,肯定是一件天大的忌諱,但徐易揚跟司慧琪卻根本沒法子去跟他們計較許多——人家還能夠這樣對待,已經是很大氣了。


  要是換做別的人,恐怕好些都早已經嫌晦氣、倒黴,要開口攆人。


  司慧琪很仔細的檢查了一下蘇步青,沒發現蘇步青身上有明顯的傷痕,體外如此,五髒六腑也沒收到什麽損傷,所以無論是司慧琪或者徐易揚都認定蘇步青是受了某種法術禁製。


  但徐易揚卻看不出來禁製蘇步青的到底是哪門哪派哪種法術——徐易揚也沒法解開。


  司慧琪卻是有些心急,想要立刻帶著蘇步青離開鬼吹山,畢竟救人要緊,而司慧琪跟徐易揚都無能為力,朱正就更是隻能幹瞪眼。


  楊虎、周強甚至是王錚和安大叔他們幾個就更不用說了,要是蘇步青受的是皮肉外傷,他們興許還能有點兒辦法,但司慧琪跟徐易揚都沒辦法的事情,他們除了能看著也就還是隻能眼巴巴看著。


  隻是司慧琪心急想要立刻把數不清帶回去,這事兒不僅是徐易揚搖頭不已,就算是楊光頭和朱正都不讚成。


  ——這很不現實。


  現在天色已經很晚,這一路出去,恐怕就隻能再次露宿荒山野嶺,想想在荒山野嶺的幾天經曆,哪個都是忍不住不由自主的打個寒噤。


  幾個活蹦亂跳的人都險些沒能走出來,還帶上一個已經跟死人差不了太多的蘇步青,這事兒想想就沒人敢答應!

  畢竟幾個人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把蘇步青安然無恙的帶回去,這露宿荒山野嶺,蘇步青萬一出個什麽意外,幾個人的千辛萬苦豈不付諸東流。


  徐易揚卻有著更深層次的考慮——首先來說現在能不能走就已經是個很大的問題,而且現在就這麽走?

  弄不清蘇步青身上的禁製到底出自何方神聖之手,就算是把蘇步青帶回去那又能怎麽樣?法術禁製的厲害,徐易揚可不是不曉得。


  再說了,一走了之,鬼吹山這邊的事情怎麽辦?

  若是在別的地方找到了蘇步青還好說,但在這裏,徐易揚還有著天樞老人那幅畫裏的秘密亟待破解。


  所以徐易揚也不讚成立刻就帶著蘇步青離開。


  幸好司慧琪也跟先前陳老漢的兒媳一樣,已經沒了太多的主意,見所有的人都反對,當下也隻能咬著牙點頭,還在這裏呆上一陣,直到解決的鬼吹山的事情又或者蘇步青恢複見好。


  不過,讓徐易揚都沒想到的是,來了這麽一出之後,就連章二伯都冷淡了許多,過來幫忙的人就跟不用說了,雖然還沒把徐易揚等人當成瘟神,卻也是巴不得一夥人早點滾蛋。


  ——說是“先生”吧,也就幫著看了一塊地,但陳老漢合適不合適那塊地,誰也還沒給出個準信兒。


  就說昨天晚上在陳老頭家裏施展法術布下天羅地網救了陳老太太一回,也就陳老頭和陳山根這麽一說而已,誰也沒親眼看過,也沒誰去陳老頭家裏看過到底怎麽回事。


  反倒是這一夥人來了之後,當天晚上就是死了人,而且發生了諸多事情。


  所以到了現在,徐易揚等人差點兒連“雞肋”都算不上。


  這樣的一夥人還留著幹什麽?

  讓他們繼續混吃混喝,鬼吹山的人就算是再大方再淳樸,可他們本來也過得很拮據。


  一時之間,除了章二伯和陳老頭之外,幫忙的那些人可以說對徐易揚等人已經是不冷不熱還夾著幾分嫌棄。


  可以說到了這時,徐易揚等人在鬼吹山村兒裏麵的地位,已經直線下降,已經沒人對徐易揚等人還有什麽好感了。


  幾乎在所有的人的白眼之下,徐易揚等人終於挨到了黃昏時節。


  進入黃昏之後,很快就會再度出現吹山,也就到了村兒裏的人忌諱外出的時候。


  陳家媳婦早早的安排了人做好了晚飯,讓幫忙的人可以早點兒吃了晚飯然後回家呆著,當然了,能夠留下來一塊兒守靈,送陳老漢最後一程的人也有幾個,其中就有那個比較膽大的漢子以及徐易揚聽章二伯叫過的“二娃”。


  幫忙的人雖然已經不怎麽待見徐易揚等人一夥,但不能不說他們真的很是淳樸——給徐易揚等人送過來的晚飯比幫忙的人吃的還多了兩個菜,另外還專門熬了一碗稀粥拿給蘇步青的,那碗稀粥裏麵雖然隻有數得過來的幾粒白米,但這也是人家特意做出來的,是人家一番心意。


  徐易揚草草的吃了晚飯,司慧琪卻吃不下,隻拿了那晚稀粥,用勺子一點一點的去喂給蘇步青,楊光頭等人曉得大家夥兒在這裏已經沒什麽地位,所以也就隻呆在簡陋的棚子裏麵,絕不外出。


  不過讓所有的人都有些意外的是天色已經到了夜幕降臨,那詭異的吹山卻居然並沒發生,除此之外,就是所有的人都感覺到有些反常的悶熱,如同盛夏的暴風雨將來之際,即使是夜幕降臨,也沒帶來一絲兒的清爽涼快。


  天黑了好一會兒,陳家媳婦兒才讓人送過來一盞馬燈。


  這玩意兒,在山外幾乎早已經絕跡,但在這裏卻帶著幾分奢華——一般人家也就是拿個玻璃瓶兒什麽的,裏麵裝些柴油或者桐油,然後撚一根布條或者棉條當做是燈芯。


  當然,這是遭遇停電的時候用的,至於蠟燭,鬼吹山的人幾乎很少用,更多的卻是從山上撿來的鬆明子。


  所以這個馬燈,的確是有幾分奢華。


  屋子裏麵當然還是亮著電燈的,不過因為平日裏的習慣,再加上留這裏的人本來就不多,也就靈堂裏麵亮著一個二十五瓦的白熾燈,其它房間裏麵沒開。


  陳老漢再次入殮之後,留下的幾個人也就無事可做,再說到了晚上,許多忌諱也隨之而來,那個膽兒大的估計是嫌無聊得很,不曉得從哪裏找來一疊如同油渣的撲克,要二娃等人一起跟他耍牌。


  隻不過他們幾個耍牌,也不過就是很老式打升級,不存在打牌要賭錢之類的說法,但幾個人一開始打牌,卻就吵鬧起來。


  當然了,這是氣氛,別看幾個人吵得臉紅脖子粗的,甚至為了一張牌出得對錯都幾乎聲嘶力竭幾乎要動手打架,但他們真的僅僅隻是為了讓氣氛熱烈一些而已。


  可似乎無休無止的吵鬧,讓徐易揚在外麵聽得有些心煩意亂,別說休息了,就算是想要好好的想想一些事情,也給吵得抓不住頭緒。


  誰也想不到的是沒過多久,徐易揚竟然看到二娃從靈堂裏麵跑了出來,而且顯得很是慌張和驚恐,偏偏靈堂裏麵卻依舊還在大吵大鬧著,甚至還能很清晰聽得到那個大膽兒村民在怒罵二娃給跑了,掃了他打牌的興致。


  但那聲音,徐易揚聽著卻馬上就曉得,靈堂裏麵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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