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二章 不存在的(1)
寧老板死死的盯著徐易揚,正要開口說話,司慧琪卻跟王錚和朱正兩人問道:“你們剛剛是怎麽回事,怎麽回弄成那樣?”
王錚聽司慧琪這麽一問,頓時一臉怒容,不停的撮著牙花子怒道:“我還真不曉得是遇到了什麽鬼,媽的,突然之間就像是有座山壓在了身上似的,掙都掙不脫……”
朱正也是悻悻的說道:“也真是奇了怪了,那力氣好大,還好……”
朱正也會一些祝由術,也曉得祝由術當中有“拖山榨”、“千斤墜”之類的方術,但剛剛他和王錚兩個人遇到的事情,卻肯定不是拖山榨或者千斤墜之類的方術,如果是,朱正自己都能解開。
而且,壓住朱正和王錚兩個人的,後來也是突然之間就消失了,所以朱正才會說很奇怪。
說到了這一茬兒,寧老板倒是望了望章二伯——就在剛剛,其實寧老板也是突然感覺到好像是中了什麽法術,寧老板當然也試過用道術來破解,但很顯然的是,寧老板的道術沒用,反倒是章二伯的那根腰帶往寧老板的腦袋上一搭,寧老板身上的重壓立刻消失於無形。
看寧老板的神色,徐易揚馬上就明白了——估摸著寧老板也跟自己之前一樣,覺得章二伯就是一個隱居山野的高人。
但據徐易揚所知,還真不是這樣。
——章二伯當真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普通莊稼人,隻不過曉得很多祛邪避害的土法子而已。
章二伯應該是也已經看出來寧老板的懷疑,當下微微搖頭:“我這腰帶上麵,沾過狗血,本來……呃,後來見著有時候還有些用,也就……”
徐易揚頓時長長的吐了口氣——農村鄉下其實有很多可以辟邪的東西,比如說黑狗血、女人用過的一些東西、驢蹄子、桃子樹、桐油等等等等。
這些東西雖然效果普通,但就算是道門中人在作法之時,往往也會用到其中一些。
章二伯那根腰帶,之所以會在幾次危急的時候起到一些作用,就是因為跟沾過黑狗血,這也就沒什麽奇怪了。
寧老板皺著眉頭暗自回想了一下章二伯的腰帶搭在自己的腦袋上哪一瞬間,自己嗅到的氣味,的確也應該是出自狗血,隻不過寧老板還是有些不相信章二伯僅僅隻是一個地道的農民。
偏在這個時候,陳老頭拄著根拐杖進來,稍微打量了一下寧老板和徐易揚等人,馬上便是一幅感激涕零的樣子,跟徐易揚和寧老板等人不住聲氣兒的道謝。
客套了一番,陳老頭這才找地方坐了,然後看著徐易揚和章二伯等人懇求道:“也怪我大哥他命薄,沒能碰上幾位……”
——昨天晚上,陳老太太本來是應該沒法逃過那一劫的,幸虧徐易揚出手布下天羅地網,不但傷了那團黑氣,還讓陳老太太保住了一條老命,一說到這事兒,陳老頭當真感激涕零。
不過,現在陳老頭的大哥已死,家裏除了兒媳孫子,就再也沒了其他的後人,陳老頭說,既然徐易揚跟寧老板等人都懂得這些,就最好能夠幫幫他大哥,找一個能夠福佑後代子孫的龍脈吉穴,然後選定黃道吉日讓他大哥入土為安。
寧老板聽陳老頭這麽一說,卻有正中下懷之意——正好出去轉一轉,看能不能找到紅殭的蛛絲馬跡。
章二伯也當即答應為寧老板和徐易揚等人帶路,
這事兒也就幾句話之間便商量妥當,當下寧老板稍作了些安排,便和徐易揚等人一起跟章二伯出門。
此時,時間已經快到中午,加上天氣晴好,剛出門的時候,太陽幾乎顯得有些刺眼。
不過終究是到了深秋季節,又是山裏氣候,所以出門之後,幾個人竟然絲毫沒覺得那種涼爽,反倒是有些悶熱。
司慧琪他們幾個也跟著一起出來——畢竟還有楊虎、周強、安大叔他們三個不知下落,最關鍵的更是蘇步青也不知蹤影,這些事情,要是呆在陳家裏麵守著靈堂,肯定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
隻是陳老頭的大哥家裏也就隻剩下一個兒媳能頂事,那個小孩子又小,帶著也沒用,而陳老頭拄著拐杖行動也不怎麽方便,所以陳老頭隻得把多數事情都拜托了章二伯,隻沒想到的是,章二伯覺得很多東西自己實在是沒法子越俎代庖,所以去找來陳山根,一幫人這才浩浩浩蕩蕩的出發。
按照章二伯和陳山根的介紹,村兒裏麵的有人死去,多半都是選擇往村東頭那邊找個地方,也就是說,村東頭那邊其實有處公山。
當然了,那是因為村裏的人死後,來不及找到懂得風水地理的,也就自己覺得可以然後就把死者埋在那裏,時間充足而且由湊巧能找到風水先生的話,自然也就另當別論。
——章二伯家不遠的那幾個墳堆,就是風水先生看過的。
隻不過說起這鬼吹山的風水,陳山根說,好些來過這裏的風水先生都說這地方的風水很不好,就整個地形來說,南邊是一道終年雲遮霧繞的大山梁,北邊就算有著三架山,那也是三架孤山,而且山勢險惡,東、西兩個方向雖然較為通透,但卻有都有著一處雄關如同兩把鐵鎖死死鎖住。
當然了,陳山根和章二伯也都是從來過的風水先生嘴裏聽來的。
具體的情形到底怎麽樣,徐易揚跟寧老板等人也都是初來乍到,實在是所知不多。
寧老板想了想,當即說還是先往西邊走走——東頭那處公山的確埋著不少的墳,但前提是人家要麽是沒來得及找到懂風水地理的人指點,要麽是自己隨便挖個坑就了事。
這樣的事情,寧老板當然不能那麽去幹。
寧老板這麽一說,章二伯和陳山根自然是連連點頭。
幾個人基本上是沿著村子當中的小河,緩緩而上,一邊走一邊觀看兩邊的山勢龍脈走向。
徐易揚雖然是昨天下午就來了的,但一開始徐易揚也並沒格外去注意這裏的地理風水,但今天專門為這事兒而來,又加上寧老板每看一處便將此處的山勢形象龍脈走勢,穴眼位置的吉凶利害一一仔細跟大家剖析。
如此一來,徐易揚竟然驚訝的發現,但凡是章二伯和陳山根兩人想定的地方竟然無一陰宅之地,全部都存在諸如破、凶、刑、克等等禍及後人的隱患。
而且,為了印證寧老板所說是否靠譜,陳山根還刻意找了一處雜草叢生的地方,問寧老板:“寧先生,你看這裏怎麽樣?”
寧老板隻是大略的打量了一下那塊地,然後轉過身來拿著落盤稍微對照了一下,隨即大搖其頭:“若是選擇此處下葬,隻怕主人家的後輩隻會過得淒慘無比,書上有說,此種墓穴,名為飛蛾撲火之地,如有葬此處者,其後人一年三條命,三年九把火,就算有孤人,百病纏弱身……”
寧老板說完,陳山根跟章二伯兩人對望了一眼,當真驚詫至極。
離開這裏之後,陳山根才說,剛剛這個地方原本是村子裏麵一家姓孫的墓地,說起,那孫家後人當真跟寧老板說的分毫不差。
——那姓孫的原本是個大家庭,兄弟姐妹七個人,那些年頭,生孩子也沒什麽限製,七兄妹膝下哪一個都是三個四個小孩,最多的竟然有六個小孩,村子裏麵的人都說這孫家將來肯定是勢力最強的一家。
但是好景不長,那孫老頭子死了之後,後人七個兄妹卻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情鬧得不可開交,甚至差點兒連孫老頭都沒法入土為安。
後來是孫老頭的五兒子強行將孫老頭葬在了那裏,哪曉得那之後,不到十年時間,原本雄踞村裏的孫老頭一家,便傷亡怡盡,就連最後一棟房子都在前年莫名其妙的被燒了個精光。
陳山根和章二伯說起這件事舊事,也是因為寧老板說得太準,因而越發對寧老板恭敬起來。
一夥人一路向上,終於到了昨天晚上朱正和楊虎等人呆過的那幾個墳堆前麵,但讓司慧琪和朱正都詫異無比的是——墳堆中間竟然並沒發現朱正他們燒過篝火的痕跡!
就連徐易揚都詫異起來。
那堆篝火,別說朱正記得清清楚楚,就連徐易揚、司慧琪、章二伯、陳山根他們幾個都是親眼見過的,可是到了現在,除了滿地的雜草,哪裏還能找得到一粒灰燼?
王錚不信,還特地去扒拉草叢,試圖找到徐易揚等人說的證據。
但徐易揚更是詫異的是,別說燒過的篝火痕跡,就連有人來過這裏的痕跡都消失得一幹二淨。
——來這裏的人可不少,最先是徐易揚在這裏發現了虛弱不堪的寧老板,緊接著便是跟章二伯陳山根、司慧琪在這裏發現了朱正、楊虎、周強和安大叔四個人。
隻是當時章二伯不讓徐易揚格外去管他們四個,但卻拿了腰帶在地上圍了個圈兒,將他們四個人圍在中間,再後來章二伯獨自一個人來到這裏,但卻碰上了紅殭,被紅殭幹趴在這裏,楊虎、周強、安大叔三個人也隨之失蹤,徐易揚跟司慧琪來到了這裏,才把章二伯、朱正帶回去。
說了這麽多,主要是因為經過這麽多人這麽多次的踩踏,當然就會留下諸多來過人的痕跡,可現在,除了滿地萋萋芳草,哪還有半點兒來過人的痕跡存在。
最詭異的是,這些痕跡的消失,當然不可能是人為——地上的雜草絕不可能是人鋪上去的。
一時之間,所有的人都隻覺得背脊發涼頭皮發麻。
過了很久,徐易揚這才沉沉問道:“這是為了什麽?”
徐易揚並沒特定的去問任何一個人,但幾個人一時之間都是紛紛開了口。
章二伯搖頭:“這事兒我們村兒裏可還從來沒有過……”
陳山根蒼白著臉:“難道我們昨天晚上來的根本不是這裏?”
司慧琪卻沉沉說道:“會不會是有人用過法術?”
朱正搖頭不已:“我還沒見過誰能憑空讓草長出來。”
王錚一張嘴,掉了的門牙豁開一個大洞:“我明明來過這裏,怎麽就像是做夢一樣……”
寧老板找了根木棍,撥弄了幾下他趟過的地方,微微皺眉:“實在不像是萬木成林一類的東西……”
要說萬木成林、荊棘術一類的法術,徐易揚自己就已經能夠用得很好很純熟,昨天晚上猛然發現朱正和楊虎等人在這裏,章二伯卻不讓動,當時要不是章二伯後來拿了腰帶將他們圍起來,徐易揚都還在想著動用萬木成林和荊棘術在他們周圍布下一道圍牆,省得他們遭受山裏的野物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