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還魂術(1)
僅僅隻是從酒的烈度上來說,其實葉複並不喜歡太烈的酒——太烈的酒不但傷胃,還影響視力,視力不好,就沒法子飆車。
不過,葉複晃動酒杯卻發現酒汁的顏色並沒什麽改變,一點兒也沒有“春天”那種酒汁的神奇變幻,也沒有“人生若隻初相見”的那種朦朦朧朧和糾纏。
金黃色的酒汁就是金黃色的酒汁,不管怎麽晃動都不會有半點兒改變。
葉複胡思亂想著,淺淺的嚐了一口,沒想到這“長歌”入口,瞬間整個口腔裏麵都好像是塞滿了正在熾烈燃燒的火炭,甚至連鼻孔裏麵都像是要被燎出水泡來一的疼痛。
口福?這他麽的哪裏是在喝酒,簡直就是喝的硫酸,硝鏹水!
徐易揚的眼淚也差點兒流了出來——能喝到這“長歌”,果然“口福”。
去看葉複時,葉複這家夥直接頂不住流下了眼淚,還一邊劇烈的嗆咳起來。
徐易揚等這一陣火燙過後,再次仰頭憋氣,將剩下的酒汁全部倒進嘴裏,“咕嘟”一聲全部吞了下去。
笑彌勒倒是沒敢這麽做,隻是端著酒杯笑眯眯的看這徐易揚:“有那麽難喝嗎,你還真當成毒藥了,嗬嗬,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
老殘看著徐易揚這樣子喝他的酒,實在是不滿之極:“牛飲!牛飲!別跟我說這就是什麽豪氣,這完全就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糟蹋了我的手藝……”
葉複也學著徐易揚,將杯子裏麵的酒一飲而盡,刹那之間,那股酒汁如同一條火蛇,從嘴裏一路燒灼直進腸胃,五髒六腑,都像是被烤成了焦炭一般,到處一片辣辣的,簡直讓人痛不欲生。
徐易揚這時半句話也不敢說,生怕一開口,就會有股火焰從喉嚨裏麵噴射出來,以致燎烤到其他的人。
但在這一瞬間,徐易揚也明白過來,所謂“長歌”,隻不過是老殘給他自己調出來的這種酒,強行安插了一個比較好聽的名字,其意所指,無非就是這股辛辣火燙,如同長歌繞梁,餘韻不止。
如果要讓徐易揚來起這個酒的名字,恐怕還不如叫“火焰”或者“噴射器”這樣更直接的名字,又或者,幹脆就叫“鶴頂紅”吧。
徐易揚硬生生的憋著,直到拚命想要從喉嚨裏噴射出來的那股酒味漸漸消退了些許,這才慢慢的開口說話:“好厲害……”
一說話,徐易揚這才發現自己的舌頭和嘴唇,都有些發麻,說話都不大靈光。
這“長歌”當真是厲害!
不過,這酒厲害是厲害了,給人的刺激,卻不是一般的小,相信喜歡烈酒的人,最認可的就是這種一喝下去,嘴巴喉嚨肚子都像是被炙熱炭火燒烤一般的感覺。
過了好一會兒,葉複這邊才搖頭:“厲害,這酒,我當真是無福享受。”
隻是這句話剛剛才說完,葉複嘭的一頭撞在了酒桌上,再也一動不動,看樣子,實在是頂不住這酒勁兒。
笑彌勒依舊嗬嗬的笑道:“是你自己把他帶回去還是我讓人送他回去?”
徐易揚的眼睛有點兒開始迷離起來,但卻答道:“人,你讓他們先送回去,事情,你現在就給我辦。”
笑彌勒還有些擔心的問徐易揚:“那我們說好的……”
徐易揚擺了擺手:“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不就是帶著人去刨我家老祖宗的逢嗎,我認了。”
笑彌勒嗬嗬笑著點頭,隨即跟老殘說道:“五殘大師,此次去化仙坑,實在是非同小可,還望大師按我們先前所說,即刻去著手準備。”
老殘淡淡的說道:“還是叫我‘老殘’吧,五殘大師,哼哼,那早就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說著,老殘收拾了一應家夥事兒,再不多說,直接出了夢幻酒吧。
隨著老殘離開,兩個服務生也悄無聲息的走了,至於笑彌勒、徐易揚、葉複三個人,再也沒人去管他們。
等幾個人都走光了,笑彌勒這才拿出一張符咒,往葉複背後一拍。
徐易揚發現,自己這個兩個師叔祖,笑彌勒雖然是師兄,但施法用咒多半還是需要事先畫好的符紙,曾瞎子雖然是師弟,功力明顯就深厚了許多——曾瞎子用咒,卻是現畫現用,而且是以指為筆,隨時淩空虛畫。
不過,他們兩個人的符咒,不管是事先畫好的符紙也好,還是現畫現用的淩空虛畫也好,貼在人身上,那符咒便立刻化為金光,隱進人體,再也沒人看得出來。
回葉家的時候,是徐易揚叫的代駕,開的是葉複的那部車子。
不過這個時候,葉家倒是一片安靜,甚至是安靜得有些詭異。
餘彩芬本來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休息,可是沒人願意讓一個鄉下婦女,那怕是葉太太的魂魄附在她身上的人,去到葉太太的房間。
肖歡樂跟葉青青母女兩個倒是沒想繼續留在葉家,可是也沒人讓她們就此離開——她們可是真正的葉太太和葉小姐,怎麽能讓她們去鄉下?
這些事情,烏思思吩咐了,現在大家都隻能在這兒等候徐易揚的消息,誰也不準走誰也不準動,於是,葉重坐在那裏翹首以盼,葉遠帆卻隻能木然的坐在那裏,吳俊生兩口子雖然有不同的意見,但也不敢隨意開口說話。
整棟房子裏麵便半點兒聲息也沒有的安靜著。
徐易揚跟葉複、笑彌勒三個人進到屋裏,總算是帶了一股子生氣回來。
剛進屋,餘彩芬便迫不及待的迎了上來,一開口就問葉複:“事情辦的怎麽樣了?徐大師有辦法吧?這位又是誰?複兒,你怎麽喝酒了,要不要我讓陳媽給你煮一碗醒酒湯……”
嘮叨,但是對葉複的關切,也一應包含在這些嘮叨當中。
肖歡樂跟葉青青母女兩個倒是沒人關心葉複或著徐易揚,依舊是蜷在沙發裏麵抽泣的抽泣,憤怒的繼續憤怒。
葉重和葉遠帆父子兩個沒怎麽動,倒是烏思思招呼了一下徐易揚跟笑彌勒兩人,隨即讓兩人就坐。
等兩個人是坐好,陳媽又上了茶水,葉重這才問道:“徐大師,這位大師如何稱呼?”
笑彌勒沒等徐易揚回答,略略點頭笑道:“不必客氣,貧道法號明了,俗家姓名石堅,石頭的石,堅持的堅。”
“原來是明了大師……”葉重一下子站了起來:“早就聽說明了大師道法高深莫測,一直無緣得見,虧得這位徐大師引見,今日能得大師幫助,我葉家實在是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