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不是巧合
顧曉曉輕笑一聲，她知道穆朝陽本質上是不喜歡被拘束的性子，可惜身在皇位，總會有許多的身不由己。
“朝中的事你準備怎麽辦？”
穆朝陽勾起一抹笑容：“這事兒倒不難辦，再過半月科考就要開始了。”
穆朝陽話沒有說完，顧曉曉卻明白了他的意思。既然朝中有蛀蟲，一時又揪不出來，不如趁著科考選拔些人才，對官員進行一次清洗和洗牌。
這樣一來雖然不能立刻將蛀蟲揪出來，但卻能打亂他們的布局，讓他們短時間內也不能再有所行動。
穆朝陽和顧曉曉相視一笑，對於彼此之間這種無言的默契都很珍惜。
“女配那裏可有什麽異常？”
穆朝陽想起夏侯，心情又沉重起來。
顧曉曉微微搖頭：“今日派人去看過，依然不肯認罪，除此之外倒也沒什麽別的表現，倒是夏侯派人去送了些飯食和衣服，但都被攔了下來。”
穆朝陽點點頭，心中略微鬆緩。
“看來夏侯目前也不會輕舉妄動，但我心裏總是不放心。”
夏侯的身份讓穆朝陽不得不小心翼翼，每一步幾乎都是如履薄冰，他生怕一個處理不好激怒夏侯。
倒不是怕了夏侯，夏侯雖然手握重兵，但那些兵根本上是他穆朝陽的兵，況且穆朝陽還直接控製著二十萬禁軍，算起來實力並不比夏侯弱。
隻不過他不想輕易燃起戰火，讓百姓受苦。
顧曉曉自然知道穆朝陽的心思，忽然間她靈機一動，向穆朝陽露出一個笑容。
“朝陽，北燕之事或許並非我們看到的那樣。”
“怎麽講？”穆朝陽好奇地看著顧曉曉。
“既然有人能夠擾亂視聽，陷害蘇孝錦，那自然也有人能夠捏造北境戰火之事，畢竟你身居高位，又不在北燕，自然不知道北燕的真實情況。”
顧曉曉有這樣的想法也是受了蘇柔的啟發，不論是江南的水災還是北境的戰事，都來得太過湊巧了些，而顧曉曉並不相信巧合。
穆朝陽沉吟許久，眉頭漸漸舒展。
“北境之事確實有可能是夏侯在造假，但並不能確定，隻可惜在北境的細作還沒有傳來什麽消息。我們的處境十分被動。”
“朝陽，你有沒有想過，你或許需要一雙隻忠誠於你的眼睛。”
顧曉曉最近一直都在掂量這件事情，曆史上不乏君王被臣子蒙蔽的例子。
她本來以為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穆朝陽身上，但近日來這兩件事情卻讓顧曉曉十分憂心。
縱使穆朝陽是個明君，也架不住底下的臣子混肴視聽，如果不能知道百姓和地方真實的情況，就算是明君也不能治理好國家。
穆朝陽皺起了眉，他微微歎了一口氣。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這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況且如果我真的建立起這樣的組織，，恐怕朝中會人心惶惶。”
穆朝陽也清楚自己麵臨的困境，但如果他真的擁有了這樣一雙眼睛，恐怕會動搖社稷。
“這件事情不用讓大臣們知道啊，你需要的隻是事實而已。”
顧曉曉向穆朝陽眨眨眼，目光狡黠。
穆朝陽目光一亮：“這倒是個好辦法，讓一切隱藏在背後，既能夠了解實情又不至於鬧得人心惶惶。”
“而且你剛不是也說要對官員進行一次清洗，正好借著這個契機來建立這個組織，到時大家的目光都在科考這件事情，自然不會有人注意。”
穆朝陽點了點頭，將這件事列入考慮範圍，這事還需要好好打算，急不得一時。
“至於北境的事，朝陽你也不必擔憂，再過幾日就是大燕太後的誕辰，倒不如趁這個機會派使者前去祝壽。”
“這倒是個好主意，一來向大燕傳達我們的善意，二來也能去探探虛實。隻是這使者你可有人選？”
穆朝陽點頭，看向顧曉曉的目光中滿是欣賞。
顧曉曉但笑不語，安靜地看著穆朝陽。穆朝陽麵上的笑意一點一點退下來。他麵色嚴肅，顯然猜到了這個人選，但並不讚同。
“大燕遠在北境，北境苦寒，路途遙遠，其中又不知多少凶險，我不想你以身犯險，此事不可。”
穆朝陽雙手搭上顧曉曉的雙肩，定定看著顧曉曉。
“況且你是我的皇後，哪有一國皇後當使臣去祝壽的道理。”
顧曉曉安撫地拍了拍穆朝陽的手，她神色認真地同穆朝陽解釋自己的理由。
“北境情況不明，若是真有戰事我怕你反應不及，不如讓我去探探虛實，朝陽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實在不行就讓路遙陪我一同前往。”
然而任憑顧曉曉怎麽說，穆朝陽就是不肯鬆口。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顧曉曉說的口幹舌燥，可穆朝陽依然沒有鬆口的趨勢。
顧曉曉索性閉了嘴，她知道穆朝陽不放心自己，而她也不可能輕易地說服穆朝陽，但她也不急，她總有辦法讓穆朝陽鬆口。
“你今早就用了一碗粥，想來應是餓了，傳膳吧。”
顧曉曉飲了口茶潤潤喉嚨。等宮人布好膳食，兩人一邊吃著一邊撿了些瑣事聊。
正在兩人相談甚歡的時候，蘇柔滿麵淚痕地走了進來，她徑直走到顧曉曉麵前跪下。
“皇後娘娘！求求您救救民女的爹爹吧！方才民女收到家中的書信，他要在七日後將我爹爹處斬！我爹爹真的是冤枉的啊！”
穆朝陽和顧曉曉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不可置信。
穆朝陽今日才收到彈劾蘇孝錦的奏折，他還沒有下令責罰蘇孝錦，哪裏來的斬刑？
“蘇姑娘，你說的他是誰？”顧曉曉蹙眉問道。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料，看來江南的事遠比他們所想的複雜的多。
“是江南巡司，就是他派人將我爹爹抓了起來。”
“不要著急，齊王明日就會啟程趕往江南，他隻要腳程快些，一定能把蘇孝錦救出來。”
穆朝陽聲音低沉，他此時壓著心中的怒火，如果他沒記錯，江南巡司李恪正是夏侯的門生。
蘇柔此時才注意到穆朝陽，她連忙向穆朝陽行禮。顧曉曉派人將她送出去，目光複雜地看著穆朝陽。
“看著這兩件事確實不是巧合啊。夏侯他真是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