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怎麽又是這個眼神？

  等晏序一路快步走到雕花朱紅的大門前時，身後的元昔趕不及，衣袖上難免沾了幾滴雨水，卻不顯狼狽。


  他之所以快步趕回來，正是擔心這閣樓裏四開的漏風窗戶，會讓那個不懂得照顧自己的小瘋子著涼。


  果不其然，鳳殊這會兒還沒睡，等晏序等得百般聊賴，索性就站在窗邊看著外頭的夜雨發呆，就連頭發被雨水打濕了都不在意。


  而她這一抬眸看見遠遠走過來的晏序，便下意識朝他揮手，眼睛亮得很好看。


  甚至是在還不待晏序有所反應，她便跑了出來。


  “阿序，你回來啦？”


  此時恰巧晏序還未走到了行廊下，眼看著鳳殊提著一襲杏色衣裙就要跑進雨中。


  他急忙撇下身後的雨傘，大步跨上前，在鳳殊就要跑進雨中時將她拉停在行廊下。


  “沒看到這還下著雨嗎？你跑出來是要做什麽，也不怕著涼！”


  鳳殊卻仰頭笑嘻嘻地對他道：


  “也不過是場小雨，不打緊的，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你等了好久。”


  晏序卻不吃她這套，握著她那微涼的小手，目光落在她被打濕的發梢和衣袖上，目光一沉，拉著她便往屋裏走：

  “手這麽涼，還說不打緊，先進去換衣裳。”


  鳳殊原想說不用，而且看起來晏序才更像需要換一身衣裳的那個，可被他瞪了一眼後便什麽話都不敢說了。


  她心知自己在晏序心中是個貫愛惹麻煩的，可偏生她臉皮厚，晏序稍一縱容，她便順杆子爬，好生無賴。


  雖說這偶爾的孩童脾性也頗有趣味，晏序自然不會真的對她生氣。


  可今晚瞧見晏序攜一身夜雨晚歸，仔細一瞧，眉梢還隱約帶著疲倦，鳳殊便不由自主地乖乖聽話。


  回了房間，晏序命人將許久未合的門窗都關上了，晚風和夜雨被擋在屋外，淅淅瀝瀝，細碎的聲音敲打在窗戶上，聽著清脆悅耳。


  屋內沒了冷風雨汽，不一會兒便暖和起來。


  鳳殊聽話換了身衣裳出來後，晏序坐在軟榻旁朝他招了招手，她乖乖走過去，隻見晏序一手拿著熱毛巾一手拿起她的手細細擦了起來。


  暖意往鳳殊的掌心一燙，她心口便也跟著猛地一縮，被什麽燙到似的，暖暖漲漲的，不疼，隻覺得四肢百骸都被妥帖地暖了一遍。


  她不知這是為何，隻覺得古怪，可瞧見眼前仔細為她擦手的晏序，她又什麽話都問不出來。


  “發什麽呆？”手擦完了，晏序放下熱毛巾，又拿起一旁的幹帕子，“轉過去，我給你擦擦頭發。”


  這語氣，活像照顧自己不懂事的閨女。


  鳳殊立即回了神，心說晏序這廝不會真的把自己當小孩兒照顧了吧？

  如今這個他，活像前世兩人親密無間時，那個對她百般縱容又事無巨細嬌慣著她的晏序。


  隻可惜，那個晏序隻出現了半年。


  半年後，他們兩人塵歸塵土歸土，間隙竟越來越大，而她不知不覺間就把他弄丟了。


  是啊，那時候他們怎麽就走到那一步了？她怎麽能聽信讒言、被仇恨蒙蔽雙眼，將這個唯一真心待她好的人弄丟了。


  鳳殊想起一些前塵舊事，眸子漸漸漫上水霧，卻在下一瞬，她恍然間對上晏序的眼睛。


  “……”


  晏序蹙眉，怎麽又是這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