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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真假對錯

  “喜歡。”


  “打獵呢?”


  “還可以!”


  “是嗎?我有一把射殺鬆雞的獵槍!”


  “單發槍嗎?”


  “是的,但我一直想要一把滑動式的槍。”


  “我有一把。”


  “是嗎?”


  “一把22口徑的獵槍,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轉讓給你。”


  “你的這把槍是不是掛在農場小屋裏麵的槍架上?”


  在通過那一番試探交流之後,我知道第一局勝利了。


  這個人已經承認了,我們找到的那把凶器,就是他自己的凶器。


  他覺得那把槍的主人是他自己,他甚至還想把這把槍轉讓給別人,但是他有可能忘了,坐在他麵前的人是一個警察。


  “所以……”


  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對他說:“小李,你知道我們來這是有原因的。”


  “是的,什麽原因呢?”


  他反問道。


  我用手撐著自己的腦袋,然後盯著他的眼睛:“幾年前,我們在昆玉高速路上發現了一個小孩,但是那個小孩已經死了,死因是被人用車撞了。”


  “是這個原因嗎?”


  李天貴的眼神裏麵閃過了一絲奇怪的光芒,這個光芒看起來有點詭異,好像他還很驚訝什麽東西。


  或許這並不是他自己心裏麵期望的,或許他在等待我們問另外的問題,但是他不知道我們竟然不按套路來。


  然後他開始狡辯了:“我本來想找人談談糾正我的錯。”


  “現在就是機會。”


  不管他是在狡辯,還是在找其他的理由,我的眼睛一直盯著他的眼睛。


  這是一種非常強大的壓迫感,我看見他有點故意在閃躲。


  但是他還是極力在保持著自己的冷靜:“真的是機會嗎?”


  你可以看到肢體語言的變化,你可以看到突然間他開始坦白了,可能這會改變目前的形勢吧。


  他對我說道:“當時我在開車,我相信你們已經知道了這一點,我在路上看見了一個人影,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但是他喝醉了。”


  “然後你就壓死了他嗎?”


  我問了一句,他使勁的搖了搖頭,使勁的替自己的開脫:“總之,當我看到他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所以說你不是故意的,對嗎?”


  我想是一個非常理解他的朋友,站在他朋友的角度跟他一起說話。


  但是他卻說:“不是。”


  他搖了搖頭,對我說道:“我太傻了,我太對不起他了,我當時就是故意要撞死他的,所以我是肇事逃逸。”


  他承認了自己的肇事逃逸,這是第二局的勝利,我甚至有點感覺,我們的第三局可能也是勝券在握。


  從事實上來說,這個李天貴殺了一個人。


  而且他把這個人殺死之後,還丟在了高速公路上,這並不是肇事逃逸那麽簡單。


  但是麵對這樣的殺人罪,他都敢承認,那他心裏麵還有什麽可以懼怕的呢?

  所以現在我得讓他保持這種狀態,繼續說下去,把自己犯下的罪惡,親口交代給我們,我們一定要拿到他的口供。


  不拿到招供,絕不罷休!


  “如果這隻是一個意外,你為什麽不告訴任何人呢?”


  我再次循序漸進的追問道,他回答:“我不想讓我媽知道,如果她知道有一個人因為我死,我想她會崩潰的。”


  看得出來,這個人真的是很擔心自己的母親,從他的眼神裏麵,流露出來的全都是真摯的感情。


  他對我說:“我媽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看見小豬小雞死掉她都會流淚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有這麽一個心地善良的母親,那為什麽會培養出這麽一個凶狠殘忍的兒子?


  雖然我的心裏麵一直在矛盾,一直在問這個問題,但是我覺得我現在要忍住,隻有忍到最後,才能得到我們真正想要得到的答案。


  我看了看手裏的筆記本,沉默了片刻之後,非常感同身受的跟他說道:“我想如果你母親知道這個情況,一定會感到崩潰的,因為她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


  李天貴點了點頭,我對他母親的肯定,可能也是他心裏麵最欣慰的地方吧,所以他甚至對我都放鬆了一些警惕。


  我覺得是時候徹底攤牌了。


  我翻開了桌子上的資料袋,這是關於滅門慘案的資料:“你母親怎麽看待發生在森林公園裏麵的滅門慘案?”


  “她真的很心痛。”


  李天貴聽到我說出這個慘案之後,臉上的表情,再次恢複了冷漠:“我媽聽到之後很心碎,因為那家人住的離我家很近,應該算是鄰居吧,怎麽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任何一個人都會心痛的。”


  “那你呢,當你聽說了山頂上有汽車的事的時候,你上去了嗎?”


  我緊盯著他的眼睛,開始用我的方式,對他發出了我自己的逼問。


  他沒有絲毫的退縮,也是盯著我的眼睛,然後點了點頭:“是的。”


  “森林公園山頂嗎?你還記得他們在哪裏找到房車的嗎?”


  我一直在追問這個關於房車的事情,我想看麵前這個人臉上的微表情變化。


  有時候一個人麵部表情的變化,可以說明他心裏麵在想什麽東西,或者對於他們來說,有些東西就要強行去隱藏。


  但是表情是隱藏不了的,不管你隱藏的再深,你的眼神都會出賣你。


  他還是很冷漠的跟我說:“是的。”


  我問他:“你為什麽要去那裏看那個房車?那個房車跟你有什麽關係?你為什麽會對那個房車這麽感興趣?”


  “我在那個地方工作過,我工作過的地方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當然會引起我的興趣,這有什麽不妥嗎?”


  他竟然對我展開了反問。


  我拿起了筆記本,開始記錄了起來:“所以你曾經在那個森林公園的山頂工作過,你對那邊的地形應該是非常了解吧?”


  “應該是!”


  他向我攤了攤手,表示我這樣的問應該是多疑的,或許是在浪費他的時間。


  但這正好證明了他心裏麵有些急躁感,可能他有些坐不住的,他在想方設法的壓製住,想要讓時間過得更快一些。


  我一邊登記一邊問:“那,關於露營地的情況呢?他們一家在那裏被殺害的,你在那裏呆過嗎?”


  “沒有。”


  李天貴否認的口氣非常的果斷,聽起來這麽果斷,感覺他真的是沒有在那個地方待過。


  我說:“說個理由。”


  “我不喜歡萬溪衝。”


  我的筆停了下來,我知道,我跟他交手的第三局,已經取得了勝利。


  除了辦案人員和犯罪嫌疑人,沒有人知道受害者被殺的營地名字叫什麽。


  但是李天貴竟然親口跟我說出了萬溪衝的名字,幾十秒之前,他還親口否認他沒有去過那個地方,但是他卻自己把自己給暴露了。


  當他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我心裏麵簡直欣喜若狂。


  毫不客氣的說,我就想聽到這三個字,因為這三個字是我一直以來在跟他擺的局,他果然走進了我的局裏麵來。


  我對他說道:“小李,我現在可以直接告訴你,你會後悔你剛才所說的那三個字,你也會後悔,你沒有請一個律師陪在你的身邊。”


  聽了我這句話之後,李天貴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他終於明白,自己中了我的圈套。


  “我想,我需要請個律師。”


  他悔不當初在說出了這麽一句話,我點了點頭,對他說道:“你確實需要和律師談一談,看他們怎麽在法庭上替你辯證,因為我想,你現在正式被拘捕了。”


  他的身體在顫抖,親口把自己暴露出來的人,他可能甚至想抽自己幾個耳光,兩排牙齒一直在敲擊著,這是一種情緒崩潰的表現。


  我說:“你想哭嗎?如果你現在不想哭,你媽媽肯定會哭的。”


  他在努力克製住自己,盡量不讓自己的情緒崩潰,看著他緊攥著的兩個拳頭,甚至連指甲都刺進了肉裏。


  我說:“你想讓你的母親欣慰一點嗎?你想讓她再次為你感到驕傲嗎?你得為你的所作所為負責,你必須跟我們承認你所做的事情,我知道你想告訴我所有的真相,我知道你想……”


  我在誘導著他說出他自己的罪惡,但是經過剛才的一番打擊,他心裏麵肯定已經萬念俱灰。


  這個時候他們的想法可能隻有一個,反正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那我為什麽要說出來呢?那我為什麽要讓麵前這些人這麽輕鬆的破案呢?


  我繼續跟他說道:“如果你還想讓你的母親再願意和你說話,你就得做正確的事,你知道我們遲早都會找到你的,你知道的不是嗎?”


  “是的!”


  他總算鼓起勇氣說了這麽兩個字,我盯著他的眼睛:“所以現在你在做對的事,你向我們坦白吧。”


  他告訴我,那天晚上他經過營地的時候,看見一家人正在野外燒烤。


  他從那家人的車裏麵找到了一把槍,然後他射殺了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和兩個小女孩。


  他彎下腰,拿起那把22口徑獵槍。


  他朝這些人的頭頂開了槍,然後這一家正在沉浸歡樂的野遊愛好者,就這樣慘死在了他的槍口之下。


  我問他殺人動機是什麽,他說他隻想搶走這家人的船,為了搶一條船要殺死一家六口,這個動機未免也太隨意了嘛。


  看得出來,這個混蛋是在跟我們撒謊,他在說這個動機的時候,眼神甚至有點飄忽。


  就在這個時候,歐夜拿著一份檢測報告走了進來:“師父,獵槍上的指紋比對結果出來了,我們發現那把22口徑獵槍上,並沒有李天貴的指紋。”


  沒有指紋?


  我抬起頭再次看向了李天貴,我盯著他的眼睛:“你的殺人動機不充分,凶器上沒有你的指紋,你在撒謊,你是不是在跟我們隱瞞什麽?你是不是在替什麽人頂罪?”


  現在咆哮的人是我,情緒崩潰的人也是我,當你認為一切水落石出的時候,你突然發現,其實你被一個人耍了。


  那個時候你可能連殺人的心情都有。


  但是李天貴卻對我說:“我現在需要一個律師,你們幫我找一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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