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想見自己的媽媽嗎?
“紅糖水。”班長小蘭麵帶微笑,“蘇老師,水是陸老師讓我給你送過來的。”
“陸老師?我不要。”蘇棄哼了哼鼻子,“他送這個做什麽?”
“你不是這幾天身子不方便嗎……”相隔不遠,男人聲線幽魅。
“別,別說了!”蘇棄小臉紅透,唯恐對方再出言驚人,她語氣磕磕巴巴地說,“放下吧,我喝,我喝……”
旁邊,一疊的笑聲。
滿屋子女老師女學生,陸靳錚竟然當眾說這個,蘇棄感覺丟臉死了。
捧著杯子,看向冒著熱氣的紅糖水,蘇棄小撮一口,不得不說熱度剛好入口,甜淡適宜,似乎他早就提前準備好的。
倏地,她的唇角微微勾起,心裏暖意盎然,積壓了一個上午的怒火,神奇般地撫平。
更神奇的,痛了一個上午的肚子也漸漸好轉。
幾步之遙,陸靳錚目不轉睛地看著蘇棄將糖水喝光,心情也豁然開朗。
下午有一節舞蹈課。
蘇棄走進教室時,孩子們已經到齊,她粗略地點了一下人頭,便要動手關門。
“等等!”下一秒,一道人影趁著這個間隙,飛快地閃進屋內。
“你,你怎麽又來了?”蘇棄納了悶,怎麽這個男人也跟趙毅似的,狗皮膏藥般粘人。
“蘇老師,文化課我水平低,不能勝任。所以寧校長特意安排我給你當舞蹈陪練。”
寧校長?蘇棄反複琢磨著三個字:這是拿領導壓我呢?
“既然這樣,那就好吧!”她冷冷笑了笑,“前幾天趙老師說自己是被理工科耽誤的楊麗萍,請問陸老師以前有舞蹈功底嗎?不如表演個烏龍絞柱吧!”
“……”陸靳錚有心把趙毅那個二貨掐死。
他雖然不懂舞蹈,但在寧時芬芳當董事許久,也知道一些皮毛。
烏龍絞柱:是民族舞的基本功,舞者要先身體平躺,然後抬腿,成160至180度,再借助貫性作用,往右翻滾成爬下,下叉狀,最後重複其上。
要人命嗎?當他傻呀,堅決不上激將法的當!
他假裝沒聽見,將外套脫了放在課桌上,長長的袖子慢慢擼起,雙臂白皙線條優美,一舉一動都說不出來的優雅。
與此同時,幾個剛剛還在專注練習的女學生,已經心不在焉地往這邊看了好幾次。
蘇棄抿了抿唇,她能理解這麽半大的女孩剛到青春期,容易情竇初開。但光看人做什麽?又不是什麽頂帥的帥哥……
掃了眼旁邊的男人,高大的身姿悠閑散漫地靠著講課桌,修長的雙腿斜斜立著,立體的五官在陽光的映照下,更加性感英俊。
呃……好吧,就算他是個頂帥的帥哥好了!
可那又怎麽樣,也不能她們就都跟失了魂似的?該死的男人,沒事露什麽胳臂呀!
她越想便越生氣,一把拉過陸靳錚往門口的方向走,“陸老師,身為教師必須注意形象,露胳膊露腿的,像什麽樣子!”說完,也不等他反應,便直接將門關上死。
門外,陸靳錚盯著緊閉的木門,好半晌才感歎出聲,“哎,看來以後夏天也隻能穿長衣長褲了……”
生氣加上的動作幅度偏大,蘇棄晚上洗漱時,便發現內褲上有些漏血。
宿舍裏用水並不方便,沒辦法,她隻能提著衣服去了河邊。
夜裏的河水絲絲涼意,手剛下去,便凍得像是要失去知覺一樣。
咬咬牙,蘇棄一閉眼心一橫,再度將手伸進木桶子。
半空中,一隻修長白玉般的手指伸了過來,一把抓住她的腕部,將她整個人都帶了起來。
“你是傻子嗎?這麽冷的水,怎麽能這麽洗?”陸靳錚語氣責備。
白天的事一直梗著心頭,蘇棄隻感覺一股怒火,噌噌往上冒,壓都壓不住。
“是啊,我就是個傻子。不是還有那麽多年輕貌美的女學生嗎?你跟他們接觸得樂不可支,去親親我我好了,到我這裏來做什麽?反正我也有追求者,你不用在我麵前找那種榮譽感。”
“你的追求者?”陸靳錚微微蹙起修長的劍眉,語氣陰沉得好似可以滴下水來。
糟糕,嘴欠說漏了!
蘇棄心裏咯噔一跳,可吵架就是這樣,誰先認輸,誰是劣勢。
於是,她挺直身體,冷笑一聲,出聲嘲諷:“我有追求者怎麽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還不是吃著鍋裏的看著碗裏的?上午有女學生拉你,我都看到了。你不是還深情不悔地望著人家,給予回應了嗎?”
陸靳錚反應過來,才明白小女人心裏的症結在哪兒,心裏的火一下子神奇消散。
月光下,她櫻紅的小唇,高高撅著,深夜中,透著一股子神秘的水潤。
陸靳錚隻覺得喉結上下狠狠滾動,爾後他尊從本意,一把將還在生氣的某個小女人拉進懷裏。另一隻手扣住她的後腦,吻了下去。
這個吻好像帶著賭氣,與其說是在接吻,倒不如說是暗自較量。你掠我一寸,我必還你一尺。
久久之後,兩人才慢慢分開。
寂靜的空氣裏,隻有粗重的喘息聲。
“我沒有盯著她。”陸靳錚的聲音,帶著情欲過後的沙啞沉磁。
蘇棄回過神,凝望著他。
“我沒有盯著她,我在看她身後,你的水杯放在那裏。你每次隻要來例假肚子痛,都會習慣性地帶上熱水杯,用它來捂熱肚子。”
蘇棄雙眸輕輕閃了閃,所以,中午她去食堂,他才會讓人給她送一杯紅糖水?
此情此景,天大的氣都能轉瞬消散。
“衣服我來幫你洗。水這麽涼,你又在特殊時期會落下病的。”陸靳錚滿眼心疼。
“你會洗衣服?”蘇棄一把將盆端了起來,藏在身後,臉上閃過一絲別扭。
“別忘了,我在大學住過寢室的。”
“但,但那個……我的內衣髒了。”
空氣裏,有一絲尷尬的靜寂。
半晌,陸靳錚掩唇假咳一聲,神色不正常地瞟向遠處,“我住在村長家裏,房間有熱水,要不你上我那兒去洗衣服吧!”
蘇棄將頭埋到腳上,大晚上的,如果她跑到村長家洗內褲,被有人心看到,指不定明天會傳出什麽閑話來。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弄點水,隨便洗洗就好。”
陸靳錚卻睨了她一會兒,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突然改口,“可是,你有多久沒洗澡了?”他知道她很愛幹淨,原來在城市,幾乎每天洗一遍。
蘇棄抬起手,聞了聞自己的衣袖,頓時,臉紅得都可以煮熟雞蛋。
半個小時後,某間不大的土房。
屋內熱氣環饒,最終蘇棄還是跟著陸靳錚來到他的住所。
看得出來,村裏對他是頂用心了,不但將光線最好的一間房給了他住,還搞了個類似古裝電視裏那種大木桶。
房間內,熱水蒸著水氣,慢慢升騰起來。蘇棄後背靠著木桶,讓自己舒服地泡在裏麵。
外間,陸靳錚給她守著門,低醇的嗓音從外麵飄了進來。
突然,他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蘇蘇,你想見自己的媽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