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花拳繡腿
窗外，一株茂密的大樹上，鬼鬼祟祟的貓著兩個人。
“奇怪，除了顧老頭還會有誰？”
程缺好奇的調整望遠鏡，仔細看去。
竟然是他倆？
待程缺看清樹上躲著的人時，不由一愣，因為那兩人竟然是徐一劍和牛二林。
也就是程缺手持高倍望遠鏡，站在樓上透過樹葉的縫隙，能看清這兩個人是誰。
換做他人，漆黑的夜晚，再加上茂密的樹枝樹葉遮擋，真就無法看清兩人到底是誰。
程缺動了下身形，隔著窗口看向對麵，正好看到顧老頭貓著腰，蹲在那裏，隱晦的側著耳細聽。
這樣比較不容易驚動屋內的人。
而且，老頭身形很是隱晦，程缺如果不是提前看到他的話，根本不可能知道是顧老人。
“他們看什麽呢，鬼鬼祟祟的？”
程缺好奇的蹲下身，把著望遠鏡，透過窗戶仔細看去。
正好看到高臨閣和譚月影，兩人揮舞著刀劍，忽前忽後，忽起忽落的，雖然刀劍翻飛看的人眼花繚亂，卻在有來有往間聽不到一絲刀劍相撞的聲音。
這身手，這刀法，這劍法，看的程缺心神搖曳，幾乎不能自持。
不過，待他清醒過來時，感覺似乎比前幾日觀看兩人酣戰時強了許多。
“是我強了，還是他們弱了。”
程缺眨了眨眼睛，仔細思考一下，隨即恍然。
那日兩人雖然是赤手空拳，但因為是在荒野密林上，可以隨心所欲的施展。
現在他們雖然手持刀劍，卻因為是在室內，根本承受不住他們的內力。所以，兩人沒有調動絲毫內力，僅是比試招法。
所以程缺才能觀戰。
程缺稍稍籲了一口氣，微微俯下身，把著望遠鏡往屋裏仔細瞄了瞄，結果又看到了高夫人和譚夫人，兩人躲在角落裏低聲不知道說些什麽。
“四個大人都在，兩個小家夥估計是在兩間房休息。”
程缺雖然很想觀摩兩位強者之間的戰鬥，可是他想到有一位顧老人在窗外偷聽，又兩個家夥在樹上偷窺。
他們不清楚高、譚兩人如何，程缺卻知道。
那是大武修，實力超越白滸鎮第一高手的大武修。
這樣的人，私下比武會允許他人偷窺嗎？
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顧老人功夫如何，程缺雖然偷藝半載去仍然不知他的深淺。
這樣的人，能否瞞得過高譚二人，程缺不知道。
可樹上那兩位卻不一樣。
他們應該是頭一次看到如此神奇的武功，完全把身心投入進去。
尤其看到酣處時，兩人渾然忘記身在何處。驚訝得全都張大了嘴，哈哈的喘起了粗氣。
這般景象，哪裏能瞞得過高、譚兩人的耳目。
程缺駭得收回了望遠鏡，正好看到顧老人嗔怒的向外瞪了一下，悄然退入暗處。
與此同時，高譚二人身子一斜，各自挑開一扇窗戶，飛身跳上了房。
都沒有說什麽，各自擎著刀劍瞪大了眼，直直的看著樹上。
“顧老頭，功夫不錯啊！”
程缺貼著窗口，目光跳過房脊，清楚的看到一道人影順著屋簷下，溜進門口。
此時，高譚二人似乎同時回了一下頭。
卻不想，顧老人並未進屋，相反把門重重的一推，大踏步向院子走了過來。
“奸詐.……”
程缺忍不住暗自叫了一聲。
因為顧老人的這個舉動，讓沒有看到他舉動的人根本不知道，他是回屋還是出屋。
反正是人家的家，出屋回屋，誰能管得了他。
至少，高譚二人雖然察覺到一點舉動，可他這一摔門，任何猜測都失去了驗證的必要。
“顧老人……”
高臨閣性子直爽，說起話來根本不管什麽麵子不麵子的。
“高大俠……”
顧老人似乎是認識高臨閣，表情雖然淡然，可話語上直接讓人感覺到，他矮了一截。
“這個，解釋一下吧？”
說著高臨閣左掌向外一揮，一股勁氣撲麵而來，瞬間把徐一劍和牛二林從樹上轟了下來。
“哎呀，哎呀！”
兩人偷藝被人察覺，正心驚膽顫時，措不及防迎麵撲來一道勁風，手臂剛剛抬起，就感覺強勁的掌風根本不是兩人能夠抵擋的。
一聲慘叫，直接從樹上跌倒下來。
高臨閣如此不留情麵的舉動，瞬間讓顧老人的臉黑了下來。
當他想要做些強硬一些的舉動時，抬頭正看到譚月影似笑非笑的臉。
古板中帶著一絲嚴肅，讓譚月影整張臉泛起一絲凶煞。
顧老人一下子被震懾住。
不是他怕自己跟弟子一般偷窺被高譚二人發現，而是他清楚的知道麵前二人是何方神聖。
東湖九城，高刀譚劍雙絕至尊。
這個名頭不是大家給麵子，你推我讓捧出來的，而是兩人從初出江湖開始，一刀一劍硬生生打出來的。
二十年間，在各自領域裏，兩人縱橫東湖無敵手。
欲求一對手而不得，為了突破，高刀譚劍再此相邀，一決高下。
其間不是沒有能與之博上一二回合的，可從來都沒有他顧長離的名字。
現在，如此尷尬的一幕讓他遇到，顧老人如何有底氣與二人爭辯。
顧老人尷尬的一笑，看著兩位弟子，一張臉陰沉得仿佛能滴得下水來。
他真的不想管，可當他感知到對麵樓上，左右鄰居，不知道有多少人偷偷的探出頭，看起熱鬧時，再不想管也不得不管。
“都是孩子，又是學武之人，驟然遇到高人再次對決，如何不想開開眼界。”
顧老人無奈的上前一步，雙手抱拳，鄭重的一施禮。
高臨閣冷笑的回頭看了一眼徐一劍和牛二林：“連基礎內功都沒學過，也敢自稱學武之人。左右不過是花拳繡腿，能看懂什麽？”
說完，他的眼眸閃過一絲寒芒。
顧老人的臉瞬間僵持在哪裏，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沒學過基礎內功，花拳繡腿.……”
旁人沒說什麽，高樓之上的程缺的臉色卻是一變。
他忍不住想起前幾日和李文秀看到的那一幕，想到徐一劍師兄弟為何對黃牧痛下殺手。
“會是那樣嗎？”
程缺的頭忍不住從窗口探出，一雙眼眸死死的看著徐一劍和牛二林。
此時的徐一劍和牛二林的臉白得如同紙一樣，一動不動的看著顧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