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新舊世紀不起眼的變化
小河，一眼望去不知從何而來，亦不知向何而去。
寬的地方能有十幾米，窄的地方不過四五米，曲折崎嶇，蜿蜒婉轉。
這樣的河，早年間程缺隻在山裏看過，那是因為隨山而走產生的變化，平地出現這麽奇怪的河流，他還從未聽說。
“這有什麽奇怪的。”
李文秀似乎從程缺的臉上看到心中疑問，輕笑一聲。
“不奇怪嗎？”
程缺伸手指著小河百米外，一個仿佛褶皺般連續蜿蜒的地方。
李文秀笑著道：“不用猜都知道，這條小河是大災變時地表上的一道裂隙。”
她伸出手指比劃下，拇指食指間比劃出一個一公分距離：“也就這麽寬的一個裂隙，因為星球融合，結果擴大成這樣一條小河。”
“什……什麽.……”
程缺啞然，這河就算最狹窄的地方也有四米寬。
一公分與四米，擴大四百倍。
程缺茫然的抬起頭看了看天空，複又低下頭掃了眼大地。
四百倍，這還是最小的地方，如果是十幾米的地方，那是擴大多少倍。
一條裂隙化為一條小河，那整個星球呢？
它又會變成什麽模樣。
第一次，程缺對自己穿越的地方是否還是地球有些不自信了。
原先他以為穿越的是未來，是斷斷續續從流浪漢口中得出的結果，現在他真的迫切想知道官方的說法。
以前，沒有身份，他從來不敢去公眾場所，圖書館、學校或別的什麽地方。
現在有了可以證明自己的身份牌，所有不敢去的地方似乎都從天塹變成了通途。
這一刻，程缺差一點沒轉身往白滸鎮跑去。
幸好，幸好他看到少女一副看熱鬧的臉，才反應過來，他還在被少女雇傭期之中。
是的，哪一張身份牌在程缺心中就是少女付給他的薪酬，任務是在荒野給少女烹飪美食。
庖丁這個名諱，程缺認為很貼切，對他身份的描繪是再貼切不過的了。
“那個，我隻聽人說過大災變，可從沒出過城……”
程缺尷尬的一笑，伸手指了指眼前的小河。
“這個，裂隙變河流，太驚人了，一時間根本無法把兩者想象成一回事。”
程缺老老實實的解釋了一句，少女很認同的點點頭。
“和我一樣，我第一次知道時，也很震驚，天地變化，宇宙偉力，相比起來，人類，太渺小了！”
少女長籲一口氣，伸手抓住程缺肩頭，身形一晃，嗖的一下跨過七八米寬的河流，來到對岸。
“在這裏，要小心腳下了。”
少女鬆開程缺時，抖手扔出兩根綁腿繩。
程缺一愣，抬手抓過，也沒問為什麽，俯下身把兩條褲腿綁個了結結實實。
這一回，少女到有些驚訝：“你還懂這個？”
程缺老實回答道：“沒吃過豬肉，還沒看到過豬走嗎？”
少女一愣，有些奇怪的看著他道：“別說，我還真沒看到過豬走。”
程缺啞然。
他是舊世紀的話說習慣了，忘記新世紀裏，豬狗牛羊什麽的精貴著呢，一般人還真看不著，甚至不是有些權勢的人，想看都看不到。
“那個，是舊世紀的話，不過我打工時還真看到過。”
程缺揉了揉鼻子，尷尬的解釋了一句。
少女恍然，也是啊，這些東西上層人想看，隻是為了新鮮，而下層人，尤其是打工人，到是不用權勢就有機會看到。
服務，他們是為這些豬狗牛羊服務人員，身份不一樣。
少女遂不在意的領著他繼續前行，一邊解釋道：“在荒野，有時候凶悍的異獸小心防備著，還沒什麽危險，相反一些不起眼的，十分不引人注意的毒蟲鼠蟻才真正致命。”
程缺點頭認同道：“是啊，不引人注意就不會注意，天知道什麽時候咬你一口就會丟掉性命。”
李文秀點頭道：“剛才我就說過，有時候活著不見得比死亡更舒適。被毒蟲咬傷毒死還是幸運的，有時沒有被咬，僅是沾染一些也會肌膚潰爛，感染一些稀奇古怪的毒素，要活活不起，要死死不了才是遭罪呢。”
說著，她似乎想到什麽，忍不住幽幽歎息一聲。
程缺咬了咬嘴唇，沒說什麽。
不要說大災變的現在，就是舊世紀也常常能聽聞一些毒蟲傷人的信息。
人類，口口聲聲說是地球的主人，可實際人類論種類來說，是少數，真正的大多數還是海洋生物和數不清的昆蟲、植物。
天知道稀奇古怪數不勝數的昆蟲和植物到底有多少有毒，有多少無毒。
而有毒的毒素種類更是人類分析不過來的多，放射類、血液類、神經類，什麽致癌、致畸、致突變的，是花樣繁多讓人眼花繚亂。
“這裏你要小心一點，雖然白滸鎮不是什麽險地要地，毒蟲不至於太強，但真被咬到了也很麻煩。”
李文秀挽了挽袖子，提醒程缺一句，直接走在前麵。
程缺應了一聲，雖然沒有說話，但敏銳的感知到從李文秀邁步走出時，她身上一股若有若無的威勢鋪散出去。
然後，他耳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緊接著肉眼可見草葉擺動，顯然有看不清數量的蟲蟻被少女威懾著，驚散了。
“這就是武者在叢林中生存的本領吧？不會驚擾到異獸異植嗎？”
程缺低聲問了一句。
李文秀低聲笑道：“你沒注意到距離嗎？我隻是把威勢擴張到三米左右，再說了，異獸異植是有森嚴的等級的，高等級存在的領域裏是不會有低等級存在的。能被我震懾住的也不會有高等級存在的。”
程缺左右看了看，頓時發現，果然如少女所言，被驚散的領域隻在兩人不遠處，在遠一些，認真觀察馬上能看到有站立起來，持防禦狀的蟲蟻，齜牙咧嘴的看著他們。
“有意思.……”
程缺輕笑一聲。
少女一撇嘴：“恐慌小生物有什麽意思。”
然後又道：“我要加快速度了，在這麽磨蹭下去，什麽時候能夠獵到野物，我早就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