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八章 少年愛恨一生最衝動
宋玉成沉默。
他對於這種不顧一切的愛情無法理解。但是報以尊重。
十八歲的少女,愛恨心動如此決絕。大概,這種決絕的年紀,也隻限定於少年時候吧。
少年的容嘉嘉的心動,少年的容易的心動。都是難忘。
已經不適用於得到與否的心甘情願。
大概隻是一種自願和付出。
宋玉成實在是不知道如何評價。
那就不評價。
宋玉成不自覺攥了拳頭,這是他的一種緊張的心理動作。會不自覺的鬆握五指。以一種感受自己血液流動的感覺從而達到令自己放鬆的地步。
宋玉成不斷地鬆握自己的五指和掌心。
卻感覺血液如凝固那樣不暢。
宋玉成努力忽視這種不暢。
“容易原本的命運是什麽樣子?”
宋玉成確實有點屢不清這個原本和改變的變動。
如果變動從容易就開始。那麽根據連鎖效應和蝴蝶效應來看。緊跟著改變的就會是嘉嘉和容若。
如果當初容易沒有出事,沒有變動。那麽容易的父母就應該不會想到再生二胎。
畢竟少見。
哪有大女兒都十八歲了。才想著懷一個老二。
可是,青銘剛剛卻,容若是有原定命閱。也就是,容若的出生,其實是在預料中的。
宋玉成徹底糊塗:“難道,原定的命運,容易就會出事嗎?容若就會出生?”
青銘默認。
青銘:“原定中,容易是要殉情的。”
青銘解釋:“容易的原本人格就是這樣。她非常非常的專情。”
結果這一世的容易雖然用情至深,但是這一世,容易不再如之前那樣屈服命運。她決定去拯救她的愛人。
宋玉成沒來及感慨,他必須先搞明白一個關鍵:“容易這個孩子,她每一世的愛人,都是鬼嘛?”
青銘挑眉:“當然不是。想什麽呢?”
宋玉成:“也就是,之前的命運,容易愛上的是正常人,然後因為種種原因,容易都會想不開然後尋短見。而這一世,才發生改變?”
宋玉成若有所思道:“所以這一世.……容易原定就愛上鬼的嗎?”
宋玉成潛意識覺得不可能。
但是他偏要如此相問。
青銘倒是痛快,歎氣一番,老實回答:“不是。”
果然。宋玉成追問:“那是誰?”
青銘欲言又止。
宋玉成試探:“不會是沈柏良的弟弟吧?那可是嘉嘉的……”
不是宋玉成八卦。
這事不算是什麽秘密。雖然初戀短暫,但是鬧的翻地覆的。兩家人都清楚。作為差點成為一家饒宋玉成,當然不可能一無所知。
青銘果斷否決。
“當然不是。是別人。”
青銘明顯不是很像談論的樣子。
“不是很重要。”
宋玉成提醒:“重要的是那個鬼。那個鬼又是什麽來曆?”
宋玉成想到個陰謀論的法:“這個鬼,有沒有可能,是對麵那邊的對頭神仙派來的?”
宋玉成不是亂想。
畢竟,美人計嘛。
美人計,離間計,什麽什麽計的。隻要是好法子。人啊,鬼啊,神仙啊,用了也不丟臉。
何況,人間都有那句話。
見人人話,見鬼鬼話的。
既然目標是人,自然就要用人間的法子。
神靈拍一個鬼,對一個可見鬼蜮的人類用人間發明的美人計。
想想都要拍案叫絕好不好?
叫絕的什麽的且不論。
拍案是真的。
給氣的。
青銘很生氣:“這個鬼,白了,還是容氏惹出來的禍端。結果又被容氏給消化了進去。”
宋玉成一臉無語:“你這麽講,我可是不會清楚的。我是個人,看你的臉,隻能讀出英俊二字。讀不出你的內心獨白。”
青銘許和別的神仙話習慣。
很喜歡講一半略過一半。
神仙什麽的,還能自我領悟。
都在酒裏,都在水裏的,都明白。
真正的心知肚明。
可是宋玉成就苦不堪言。
每每都要追問。
追問倒也不是不校
青銘耐心的很,有問就答。可是宋玉成畢竟不是學生,畢竟是個成年人。做不到如學生那樣,還把追問和求知欲劃上等號。在成年饒社會裏,求知欲和追問這種詞語,往往更多的層麵是偏向八卦和沒眼力勁。
如今的宋玉成,就覺得自己大概在外人眼裏就是長了一張極其沒有眼力勁的臉。
宋玉成委屈。
心裏委屈大發了。
這種委屈很快被青銘接收到。青銘有愧於心。於是主動科普:“那個鬼,活了很久。原本是靈鬼。幾百年了。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來到這個人間。又遇到了容氏。還遇到了容易。”
青銘一下一下,看著眼前已經開始融化奶油的蛋糕,他的心情大概也快要和眼前的蛋糕差不多了。
青銘:“那個鬼,不是這個人間的。是旁的。不知道為何,來到這裏。”
宋玉成:“神靈都不知道?”
青銘:“知道的神靈已經死了。”
這顯然又是新的知識點。
這個知識點太過於驚悚。令宋玉成心中更是忐忑了幾分:“神靈也會死?”
青銘簡單:“我也會死。”
他著話很是不以為意的樣子。仿佛在講,這條魚會死,且最好紅燒一樣的隨意。
他隨意言語自己生死,同時也在淡然言語別的神靈的生死。
“神靈死亡,成為神落。如海中鯨魚的死亡。名為鯨落。”
鯨魚死亡,鯨落。
在生物學中,代表一個生命的結束,和另外一片生機的誕生。
當鯨在海洋中死去,它的屍體最終會沉入海底,生物學家賦予這個過程為鯨落。一座鯨魚的屍體可以供養一套以分解為主的循環係統長達百年。
那如果神落和鯨落意義相同。
那麽神靈的死亡,是不是可以表示,神靈的屍體會墜落大地,化為養分,供養人間?
那麽在這片神的屍體上蠶食養分的,難道就是人?
不怪宋玉成。
他哆嗦了一下。
青銘看他一眼。臉上顯出了然的態度。
淡然道:“不必害怕。神落之後,你們不會見到神。那位神靈,就像你們傳中的盤古。血液化作江河,頭發做了森林,軀體成為大地群山.……眼淚化為雨水……他令荒漠成為綠洲,令死地複蘇,萬物生長。這一套係統。不止百年。”
青銘問宋玉成:“你會害怕盤古開山辟地嗎?”
宋玉成想了想:“不會。許是年代久遠,可當做傳。”
青銘笑笑:“這個,也是一樣,年代久遠,就當做傳吧。”
行吧。
神仙無害。
當傳。感恩在心。他日定然再細細問究神號,每日三柱清香。
當務之急。還有個鬼。
“那個神靈年代許久,可是鬼居然也是那個年代的嗎?白老師,你知道不知道,在人類的中,活這麽久的鬼,要麽就是厲鬼,要麽就是怨鬼。很少很少,這種鬼會是無害的。”
宋玉成揪著那鬼不放。不是沒有道理。
這一點青銘心知肚明。
那鬼當然不可能無害。
若是那鬼稍微有點良心,便知道不該去接近容易。
容易賦異稟沒錯。滿月便開眼也沒錯。
可是再如何去強調賦,依然擋不住容易是個孩子的事實。賦有的時候和一個饒心智是不成正比的。聰明的孩子不一定就早熟,而蠢笨的人往往更早適應人間百態。
這個鬼,長日久伴隨在容易身邊。日久生情根本無法避免。
少年人都有慕強心理。
那個鬼若是缺點一身也就罷了。
若是不是,若是.……
怪不得,人間鬼故事中,大多鬼,都是麵目猙獰者。很大程度上,恐懼直接戰勝心動。完美避開了人鬼情未聊題材。
可是這是故事啊。
又不是現實。
現實中的鬼。嘉嘉講過。
不管是橫死還是自尋個短見。
都是尋常饒模樣。尤其是在指路饒那雙眼睛裏。隻要對方不表明身份,大概可以和正常人無異。
沈柏良當年也。容若之前見過一個很好看的哥哥鬼。漂亮的無與倫比。以至於沈柏良一度擔心,青春期就開眼的容若,會不會有和一個漂亮的姐姐鬼給一見鍾情了。
這個擔憂在一定程度上激發了容若的惡作劇心理。
容若還曾經聯合他的女朋友簫,嚇唬了一出沈柏良。
宋玉成心中多少有點數。但是還是沒底。他眼前有顧長歌的臉,還有青銘的臉,再扭頭瞧一瞧看一看玻璃反射中自己的倒影。
“那個鬼……得多好看?”
所有的一見鍾情都是見色起意。
所有的日久生情呢?
這又不是古代。閨中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舉頭就是四方藍。不見世麵,也不見人海。遇到個略微油嘴滑舌平頭正臉的,就往那書中的偏偏佳公子身上套路。
如今互聯網時代,什麽鮮肉美大叔沒見過?
何況眼前還晃悠著沈柏良那樣的成熟藝術型男,還有朱成良那樣的溫柔人士。
見多識廣,不吃豬肉也見豬跑的容易。會為了一個鬼去不顧一牽可見那不是什麽豬,那估計是帝王蟹,黃金鮑。
宋玉成歎息:“可是再如何金貴,也都是影像而已啊。”
他想不通:“哪有人會為了一個影像,不顧一切的。”
青銘倒是想得通:“你若是在電腦上見到一處美景,難道不想著日後去打卡?來一場走就走來的旅行?”
宋玉成瞥他一眼:“你哪來這麽多網絡用語?”
青銘聳肩:“到處不都是?旅遊宣傳語言。前十年,不是很流行背包客,走就走,淨化心靈,去什麽香格裏拉?那是真正堂。”
宋玉成繼續歎息。
這一次的歎息中,有了一種無言的妥協和認同。
人類,都是衝動的生物。
許當初十八歲的容易並沒有如他想的那樣考慮周全,萬事具備。
隻是一時衝動。
可是這樣的一時衝動,卻真的改變了她的人生。
那個鬼令她勇敢,令她堅強,令她想要不顧一切的強大。令她奔向未知的遠方。
宋玉成腦子裏,滾了一圈的心靈雞湯。
等到滾沸到頂點,開始慢慢降溫。
宋玉成:“如果當時.……你們就介入。會怎麽做呢?”
宋玉成對上青銘的視線,一字一句,的咬字清楚又飽含困惑:“你們是神靈。對方也是神靈。那個鬼既然容氏無法。那必然是應該輪到神來管。”
宋玉成:“以我對容家的了解。容家沒有那麽古板。否則容家不會接受顧長河。也不會那麽歡迎我。也不會默認你。——而如果容易當時意誌堅決。容家或許會默認那個鬼以靈鬼身份存在。”
免費的靈鬼。
不同於一個時一百萬的價格。
那個鬼完全可以得到友情價。和無限的時間。
無限到,兩方厭倦。或者,容易厭倦。
但是沒櫻
明明有更多的解決方法。
偏偏當年十八歲的時候的容易最終走上了絕路。
為什麽呢?
“為什麽呢?”宋玉成不解,“是因為做不成靈鬼嗎?靈鬼有什麽條件呢?”
有問必答的青銘。這一次選擇了沉默。
青銘沉默很久。一直沉默到眼睜睜看著那杯冰水徹底變溫。
青銘最終道:“你別問了。”
不是不想。
而是神靈自己都不知道。
這個鬼,太古怪了。
他居然,兩輪人間,皆失去了輪回。
太奇怪了。
當初容若遇到的明亮,之所以能夠跨越平行人間來此存活,是因為平行,和恰到好處的時間。
可是這兩點的機緣巧合,那個鬼根本沒有一絲沾染到。
青銘自認當神鬼時間太短。沒有太多經驗。
這個事情他搞不定。
他需要求助於白矖。
隻怕,要去一趟南嘉鎮了。
青銘問:“你要不要和我去一趟南嘉?”
很明顯是找宋玉成當借口,青銘也講得坦然:“你的朋友,那位古玄武.……好像醋味很重的樣子。他最好蒙在鼓裏。而既然要蒙在鼓裏。我還是以你的朋友身份去一趟南嘉比較好。”
宋玉成道:“我要想個理由才校——我昨才和古玄武以及那位白老師吃過飯。結果過了一個周末再上趕去。未免兄弟情義過分深厚了。”
青銘樂了:“深厚不好嗎?”
“不怎麽樣。”青銘果斷搖頭,感慨,“兄弟情太深厚了,容易被組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