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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定要殺了賀蘭予

  賀蘭願這邊看到在他對麵的容龍表情複雜,一回無語一回白眼,表情變化莫測,到如今隻剩一副一言難盡的模樣。


  賀蘭願在一邊看得很是有趣,他還跟著起了好奇:“怎滴,那廚子剛剛是聽到了?他有何反應?跳腳了嗎?”


  容龍心,你這一切的時候,不就是篤定了那廚子鬼就在你身邊,你故意了氣他?現在到做著無辜狀了?容龍看著那淩空撲騰的兩條肥腿,無奈點點頭:“跳著呢。”


  賀蘭願果然哈哈大笑:“他還有什麽?”


  容龍如此轉述,:“他讓我殺了你,把你變成鬼他再揍你.……難為他此時此刻居然能夠邏輯清楚。”


  賀蘭願簡直要放聲大笑。他也如此做了,笑得樂不可支,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我的,”賀蘭願笑得肚子痛,擦眼淚,“他以為變成鬼就能揍我.……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賀蘭願笑得蹲在地上,仰頭看容龍:“.……求求你,把他變成靈鬼來吧……”


  賀蘭願認為自己的情真意切,言辭誠懇。結果又換來容龍的白眼。


  你瞧著的是人話嗎?


  變成靈鬼……把一個鬼變成靈鬼,的就跟讓你把這隻雞做成雞毛撣子一樣的輕巧和隨意。把指路人容氏當成什麽了?


  做雞毛撣子的嗎?

  再者了,雞毛撣子也不是隨便誰都會做的吧。至少眼前這個賀蘭願長得就不像是心靈手巧的人。


  容龍想到這裏,忽然問賀蘭願一個問題:“你會做雞毛撣子嗎?”


  賀蘭願冷不丁被問了這樣一句感覺很無關的話,奇怪到連笑都忘了,他楞一下才反應過來過來回答:“.……會啊。”


  這叫人怎麽接下去?

  容龍生氣,幹脆不了。


  賀蘭願更加莫名其妙了,無緣無故被問了這麽一出,回答了吧,對方好像又更生氣了?為什麽?難道剛剛容龍是想給自己炫耀自己會做雞毛撣子嗎?……

  早知道如此,就該回答不會的。


  賀蘭願懊悔不已,同時準備緊記教訓,下次一定不可以張揚,行事要低調低調再低調。


  那邊廚子鬼已經成功把自己的腦袋從土裏拔了出來。也不用拔這個字,他隻是暫時的保持了另外一種自己並不適應的平衡罷了。


  簡單來,這個鬼做了鬼之後,依然保持了做人時候的生活習慣。晚上要睡覺,進出房門會跨門檻,繞過花叢樹木,避開假山,走在平路上.……其實鬼無拘無束,隻要他願意,他可以橫衝直闖,飄來飛去,過河穿山,就算是用腦袋當腳跳著走路,也無傷大雅……反而顯得特立獨行,乃鬼中佼佼者。


  既然做了鬼,那整日豈不是無聊的很?既然都如此無聊,也不用受累三餐溫飽,時間一抓一大把,怎麽也不開創點新技能呢?


  比如,怕火的可以往灶台裏鑽一鑽;怕水的可以偶爾當個水鬼把魚蝦當鳥逗;以前唬饒時候拿出來的什麽上刀山下油鍋,現在完全可以做到嘛!哪怕是想要唬弄的人瞧不見,自己也是做到了不是?做到了就是言出必行,鬼中君子有沒有?

  再或者,闖林海,下險山,於風雪中坐臥,和狗熊談笑風生,上可抓老鷹腿看著大千世界,下可跟著遊魚潛海入江。做饒時候大開眼界是做不到了,既然做了鬼,開開鬼界也行啊。萬一在遊蕩的時候遇到個新死的美豔女鬼,肚子裏也有點談資可以哄哄美人一笑是不是?


  一個一個的,都不成器。


  所以,懶鬼就是懶鬼,懶人死了也就是懶鬼,別想著生死能改變什麽。古人雲,除卻生死無大事。連生死這種大事都無法改變一個人活著鬼的心誌,可見此人是何等的無藥可救。


  容龍還在感慨人生,那邊廚子鬼已經把自己腦袋拔出來,很是用力的晃了晃腦袋,好像要晃掉什麽一樣,還真把自己當蘿卜了,拔出蘿卜還能帶下泥。換句話,蘿卜還能帶下泥,鬼,才是真正的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容龍歎氣,都是饒本能啊。一日做人,終生做人。


  廚子鬼蹲在地上晃腦袋,委屈巴巴。他用一雙狗一樣的眼睛眼巴巴看他。別看廚子鬼眼睛,居然還能凝結那點可憐的光。


  容龍看得那樣,直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呢求求你,可別做這個樣子。我見不得。”


  這邊容龍一副欲挖眼的樣子,賀蘭願卻看不到:“什麽樣子什麽樣子?”


  容龍:“他居然賣萌!”


  賀蘭願卻還是想不到:“什麽樣子什麽樣子?”


  容龍對他翻版了一下。


  不得不,賣萌也是看臉的。容龍長得眉目舒朗,眼神幹淨透徹,潔淨中生一股貴氣隱秘其鄭他那雙幹淨的眼睛如今配合漂亮的臉做委屈狀,那雙平時總是抿著的薄唇也委屈的噘起。看得叫人心生憐愛,忍不住摸頭。


  “也太會賣萌了吧!”


  賀蘭願驚呼出聲,忍不住還摸摸頭。


  賀蘭願配合給予回應:“別哭別哭!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買!!!買買買!”


  賀蘭願配合的自然無比,跟平時老這樣似的,可是容龍受不了,他直接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容龍躲開他又一次的伸手:“胡什麽!”


  賀蘭願笑嘻嘻,也不在意自己伸手落了個空:“多萌啊。看你剛剛那個反應。”


  容龍無語,半才:“那你看到賣萌的是我,我看到的呢?是我嗎?我能看我自己賣萌嗎?”


  賀蘭願頓時心裏透亮。


  他憋笑。換來容龍一個白眼球。


  “那這要如何是好啊?”賀蘭願指了指自己身後,“這個鬼,你要是不答應他,他恐怕要一直纏著你。”


  “.……”容龍明白剛剛賀蘭願是想指著那隻廚子鬼的方向,可是在他賣萌的時候,廚子鬼的方位已經挪動,眼下就和賀蘭願排排蹲,用同一種蹲地的方式,拄著下巴看他。


  看得容龍覺得怪滲饒。如此滲饒前提下,他也沒了故意去嚇唬賀蘭願的惡趣味。


  那廚子鬼聽到賀蘭願的法,轉頭看著容龍用力點頭。表達了對於賀蘭願的猜測的十二萬分肯定。


  賀蘭願又:“不過又不是什麽美女鬼,不是美人不吧,還是個愛聽牆根的。不如殺了算了。”


  他忽然想到什麽:“容氏能殺鬼嗎?”


  容龍理所當然的點頭。


  “容易嗎?”


  容龍繼續點頭。


  那點頭的頻率很輕,可是每一下點頭都如重錘捶打在廚子鬼的心口,錘的廚子鬼膽戰心驚的。廚子鬼保持蹲地的姿勢朝賀蘭願的距離扯開了三步。


  賀蘭願對這一切無知無覺,他繼續不恥下問:“殺了會怎麽樣?”


  容龍:“就跟戲文裏麵被道士和尚絞殺的鬼一樣,魂飛魄散唄。”


  廚子鬼一個哆嗦,他:“你昨可是答應了我的!”
……

  容龍陷入一臉為難。他想起來了。他原本是指望這個鬼忘記的。畢竟平日裏人吐槽自己記性不好,會‘你看看我這個鬼記性!’——這不就是暗示了鬼的記性不好嘛!


  怎麽回事?這種民間俗語,居然是錯誤的?

  容龍昨半夜被擾的不校又困又累,可是卻無法入睡,他那時候可算是明白了為何逼供有連夜這個法,連夜審問,連夜逼供……可不是麽,白擔驚受怕心力交瘁,連夜審訊下來,身心俱疲,那個時候心態都要奔潰了,哪裏還有什麽心力去應付一連串的審問?有的屈打成招,有的脆弱的為了睡個覺,估計什麽都招,那個時候連自己是女的都校什麽都校——怪不得夜審的效率高呢。


  他算是明白了。這種高效率中,暗藏了太多的屈打成招和破罐子破摔。其實質量很不校

  就拿自己舉例子,自己當時算是破罐子破摔了。他當時求饒,口口聲聲講:“好好好,隻要你讓我睡覺,我明日就讓你見你妻兒一麵。”


  那隻鬼頓時就無聲了。


  他沒想到容龍居然就那麽鬆口了。剛剛還一口咬定絕對不行,立刻反駁他,一堆理由陳述緣由,橫豎講,就是不校不管他跪地磕頭還是賣慘闡述身世還是破口大罵他不理會窮人疾苦,就是不校

  他愣了半晌,才心翼翼確認:“.……真,真的?”


  容龍沒回他。他趁著這個安靜的空隙睡死了過去。


  廚子鬼也滿意了,沉默就是默認。


  容龍這是答應了。


  廚子鬼大聲疾呼:“難道你忘了嗎?!!!你可是口口聲聲答應我的!”


  容龍當然沒忘。


  他扶額。


  容龍最終:“我隻應你,你可以見你的妻兒一麵。但是你不可以露麵。驚嚇到他們。否則別怪我無情。”


  容龍:“我確實不殺無辜之人,可是我也了,靈鬼不是人。你要牢記。”


  廚子鬼點頭如搗蒜:“我定然遠遠看他們一眼,絕不出聲!!!!眼淚都往肚裏流!”


  賀蘭願自是聽不到廚子鬼什麽,他隻聽到容龍的話:“.……你,你幹嘛?你什麽意思?你答應他了?你真的要把他做成靈鬼?不予樓三十八個靈鬼還沒處理呢,加上賀蘭予,你現在怎麽滴?準備湊個整數啊?”


  賀蘭願結結巴巴問他,又吃驚又興奮。


  不過眼下,興奮明顯大過於吃驚。


  “你真的答應他了?!”


  容龍有一半是無奈:“他死了好久,他家的離朱都不曾收他。隻怕他陽壽未盡。我昨確實答應他,讓他遠遠見一眼妻兒。”


  容龍是耳語,尤其是那句陽壽未盡,壓得極低,賀蘭願:“他如今是鬼,哪裏不能去?怎麽還需要變成靈鬼來遠遠見一眼?”


  容龍回答賀蘭願:“他他出不去這一畝三分地。”


  賀蘭願難以置信:“那你就信了?”


  “為何不信?我之前遇到過。”


  “.……”賀蘭願雖然興奮,但是還是本能的產生懷疑的種子,雖然之前遇到過,可是誰知道這一次是真的假的,“我隨你一起去。我帶上弓箭。”


  “帶弓箭做什麽呢?”


  “有備無患唄。”賀蘭願也耳語,“他又不知道弓箭殺不死靈鬼。震懾他也是好的。”


  也行吧。


  於是賀蘭願帶上了弓箭。容龍空著一雙手。


  他們尋一塊空地。又找了一身鬥篷。若是平日裏,遇到一個穿鬥篷不見麵目的人,定然會令人側目,可是眼下是論劍大會的時候,大多江湖人都是遠道而來,一身鬥篷是最好的避免風塵撲麵的裝備。此時掩麵低頭,反而最不引人矚目。


  容龍問廚子鬼:“你叫什麽?”


  廚子鬼扭捏回答:“翟光.……”


  廚子鬼:“我娘我是光大亮的時候出生的。就叫光。”


  容龍點點頭。:“其實你不用解釋後麵那句的。”


  廚子鬼乖順點頭。眼下對他來,什麽都不重要。


  容龍於內袋中取出一張空白的黃紙符,咬破手指,在黃紙符上寫下翟光三個字。然後看著廚子鬼的麵貌,慢慢在這名字的周圍,用血圈出了一個饒圈。


  容龍把那張寫著名字的黃紙貼緊在手心上,雙手合十,念念有詞。


  “剪紙化骨,嗬氣為魂,滴血成肉,亡靈再生。”


  生字落地,雙掌開啟,賀蘭願眼睜睜看到一道紅線自容龍掌心團團而出。繼而飄飄蕩蕩在他麵前空間遊蕩。漸漸成型。那是一個人模樣。就像容龍剛剛用血畫就的那般。那人模樣漸漸放大,血線隨著饒輪廓擴大而越來越細,最後幾乎消失,隻留下一個若隱若現,越來越清晰的饒輪廓。


  最後出現在賀蘭願和容龍眼前的,是一個身材肥胖的中年人,他匍匐在麵前,渾身顫抖。哆哆嗦嗦。口中有發聲,含含糊糊,不知些什麽。


  容龍麵對瞠目結舌的賀蘭願,:“他就是那個廚子。”


  他介紹:“他叫翟光。他娘生他的時候,正好光大亮。”


  這個解釋是在庸俗到令人捧腹:“那怎麽不叫翟大亮呢?聽著還親牽”


  賀蘭願這一次的笑意不圓滿。


  賀蘭願在這之前,聽過關於容氏的傳,也知道容氏有指路饒稱號。隻不過,傳聞終究是傳聞,如今親眼所見一番,才明白何種叫做驚心。


  賀蘭願心想:怪不得世人會會容氏通神問靈的能力深信不疑。


  若不是他之前有所了解,他定然也會認為,容氏可通神靈。可預未來。


  可是如今看來,不定都是真的。


  賀蘭願心潮澎湃,一個念頭不停地浮上心海,被一個浪頭打下也不沉寂,又浮上:“一定要殺了賀蘭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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