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舅舅我想你了
等棉花的情緒安定下來後,按照程序錄了口供,警察將弓恪跟棉花送進醫院。
一來二去的,折騰到晚上很晚,弓恪縫合包紮好之後,他就催促棉花趕緊回家休息,說他觀察一夜也就回學校了。
棉花看老師的確沒什麽大礙了,才告辭出來回雲吟帝宮了。
剛進院子棉花就發現了不尋常,整個院落都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的,看到棉花走進來,曆程第一個哭了:“啊!我的小小姐啊,您可回來了!”
曆程這一嗓子聲音可不小,立刻,蘇鴻紅著眼睛從屋裏竄出來,一把抓住棉花,一邊搖晃一邊吼:“死妮子,你跑哪兒去了?”
棉花徹底懵逼,傻愣愣問:“怎麽了?”
蘇鴻暴跳如雷:“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你到底在搞什麽?沒頭沒腦告訴我你差點咬舌自盡就掛了電話,知不知道我們把雲都都翻了個個兒找你!”
回想起一晚上發生的事情,棉花現在還覺得心有餘悸,若不是弓老師,恐怕她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咬舌自盡的屍體了。
看蘇鴻的慌亂是因為她,並不是帝宮另外出了什麽事,棉花就鬆了一口氣:“確實發生了點事情,不過我老師救了我。”
蘇鴻繼續跳著腳罵:“破棉花,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你再擅自做主,小心我弄條鐵鏈把你鎖起來!”
棉花看著整個帝宮深夜了還燈火通明,保鏢下人嚴陣以待的樣子,心裏很是愧疚,對蘇鴻的態度也不敢計較,忍氣吞聲說道:“行行行,今天是我錯了,我以後都不擅自做主行了吧?”
蘇鴻終於揮手遣散了下人們,氣咻咻鬆開棉花說道:“破棉花,你給我老實點,我哥還得幾天才回來,我可不想被你連累死!”
棉花一呆,眼圈就紅了,心裏一波一波都是委屈,蘇哲還得幾天才回啊!
怎麽會覺得他走了一個世紀那麽久了呢!
舅舅,寶兒想你了!
你到底去什麽地方了?一言不發就走,這幾天一個電話一個短信都不發,到底把我當什麽了?
棉花想問問蘇鴻,卻又害怕他笑話。
見她心事重重,蘇鴻敏銳的捕捉到什麽,朝她靠近了一步:“老實交待,是不是跟某個小鮮肉去約會,然後被歹人抓住勒索,後來你的帥班主任從天而降,英雄救美,你拒絕我去攪局,就跟你的班主任你儂我儂,纏綿到現在才回來?”
棉花滿頭黑線,不愧是搞娛樂的,隨便調侃都能弄出一波三折的劇本來,但她滿心都是對蘇哲的哀怨,疲憊的說道:“小紅,你能正經點嗎?”
“我怎麽不正經了?肯定是被我猜中了對吧?哼!”
棉花疲憊的閉上眼說道:“你回你房子去吧,我累了。”
蘇鴻邊走邊說:“破棉花,接下來這幾天你給我老實點,到時候我有好消息告訴你。”
聽說好消息,棉花頓時來了精神:“什麽好消息。”難道舅舅要回來了?
“暫不奉告。”
“小紅,你不能掉人胃口啊!”
蘇鴻得瑟著說道:“根據你表現,要是你乖乖的聽話,會有好事等著你,要是你敢背著我哥偷吃,非但好事沒了,你還會被關禁閉。”
棉花等半天等來這麽個結果,白眼一翻:“得了,就知道你狗嘴吐不出象牙!”
“小花花,你看人眼光有問題,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還不快滾!”
“你個死妮子,怎麽跟我哥一個口吻!”
棉花酷拽的笑笑說:“近墨者黑。”
蘇鴻忽然八婆兮兮湊過來:“你是不是想我哥了?”
棉花被猜中心事,肯定抵賴:“沒有,沒有,才沒有。”
“是就是嘛,有什麽不好意思,反正你倆已經深度接觸多少次了。”
棉花惱羞成怒,拿過旁邊的抱枕照著他的頭打:“死八婆,滾滾滾!”
“我警告你!不要打我的頭,否則我讓你老公賠我!”然後竄出門了。
這一夜對棉花而言,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心頭總是縈繞著不詳的感覺,仿佛極大地厄運正如同滿天烏雲一般悄悄湧來,馬上就要把她徹底吞沒。
到底哪裏不對頭了呢?棉花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
難道,是蘇哲依舊對她和吳嚟的往事不能釋懷?但也沒道理呀!
他忽然出現在生日宴會上帶了她走的時候,在飛機上替她化解春毒的時候,還有兩人在島上親密無間甜甜蜜蜜的時候,都是那麽正常,為什麽忽然人就變了呢?
想起蘇哲丟下她走的情景,棉花的淚悄然滑落,她下意識在身上蓋了一層又一層的被子,跟小時候恐懼到極點鑽進衣櫃的棉被堆裏一摸一樣的無助。
為什麽?
為什麽躺在被保鏢層層保護的雲吟帝宮裏,躺在蘇哲豪華的大床上,她依舊會這麽沒有安全感呢?
棉花又想起了弓恪老師,萬沒想到今天遇到生死危機,竟然是文弱的弓老師救了自己,可憐弓老師為了保護自己,手臂上還挨了一刀……
也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棉花想起大夫說如果不感染就沒事,一旦感染或許會發高燒,她的心裏越發感激弓恪,忽然又想起他說,不在學校的時候可以把他當成兄長,這一番心意也委實讓人感動。
胡思亂想一夜,天就亮了。
棉花急急忙忙趕到學校,上課的時候,卻沒有看見弓老師。
棉花嚇了一跳,難道真是感染了?否則昨晚應該已經回來了啊!她趕緊給弓恪撥了電話。
弓恪看到棉花來電,他異常高興,卻假裝很平靜說:“棉花同學怎麽了?”
棉花的聲音飽含著焦慮:“弓老師,你昨晚發燒了?”
弓恪心頭掠過一絲清甜,笑吟吟說道:“不用擔心,我沒事。”
“弓老師,你還在醫院吧?”
“對,恐怕要在這裏待幾天。”
“我想來看看你。”
弓恪心跳加速,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慣有的溫和:“你安心上課,不用管老師。”
“弓老師,你等我。”
棉花想好了,課可以不上,弓老師不能不去看,他可是為了她受傷,擔心下課後,蘇鴻會第一時間將她接走,她上了一節課便請假去了醫院。
弓恪接完電話,趕緊把圍攏著他的手下們轟走,讓他們趕緊去善後。
昨天弓恪看事情危急,不得已把棉花弄暈後,把那幾個雜碎收拾的死去活來,一個個扔進越野車,通知助手開到海邊直接裝箱,準備賣到泰國地下娛樂場所,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們隨意淩虐。
隨後,他讓屬下開車把他送到派出所附近下車,才背著棉花走進去報警,坐下後攬著棉花,在她某個穴位一按,傻妞兒才醒來了,就是她看到的那一幕了。
躺在床上的弓恪想起棉花懵懂可愛的樣子,不由自主的笑了,這可真不像左老大的閨女,這麽好騙。
不過,若是從這妮子發現逃不脫,就狠下心咬舌自盡這一點來看,還是頗有左老大寧為玉碎的風采的。
弓恪幸福的歎息,也許就是這樣小迷糊跟小剛烈混合出來的小丫頭,才能打動他多年被血海沁泡冷硬的心靈的吧?
門口傳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
“進來。”弓恪聲音很輕很溫柔。
果然是棉花捧著一束康乃馨,拎著一個精美的果籃走了進來。
“弓老師,我來看看你。”
“左……”明珠這兩字差點就喊出來來了,弓恪忙又補充說:“你坐,坐啊,不用這麽客氣,我沒事。”
棉花將水果放在桌子旁,花放在窗台,回身坐在床前,滿臉感激的說道:“弓老師,真是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受傷,真不知道該怎麽報答你。”
弓恪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他薄唇輕啟:“這難道不是一個老師該做的嗎?你如果再道歉的話就有點看不起老師的品德了。”
棉花笑笑:“弓老師,你這段時間手不方便,如果需要我幫忙的,請你不要客氣。”
“不是什麽大事,不需要耽誤你上課的。”
棉花終於想起來問了:“弓老師,你昨天怎麽那麽巧在那邊騎車?”
弓恪淡定的說:“老師不是告訴過你,我練過武術嗎?”
“這跟武術有什麽關係?”
“武術需要持之以恒每天練習,昨天正好騎車要去山上練功,偶遇的你。”
棉花沒有再追問了,她拿過蘋果,給他削起來。
弓恪不太喜歡吃水果,但棉花遞給他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伸手接過咬了一口,生平第一次覺得蘋果竟然是好吃的,露齒一笑:“花兒……呃同學,謝謝你!”
棉花被弓恪略帶窘迫的神情逗笑了,壓根沒覺得作為一個老師,這樣子叫她其實是不合適的,心無芥蒂的笑道:“弓老師,要謝也是該我說,這次真的是太感激你了。”
倆人談談說說的氣氛越來越好,棉花在弓恪精心誘導下,一點點消除了師生之間那種天然的隔膜,真的對他萌生了一種妹妹對哥哥般的依賴。
終於,棉花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鍾,放學時間快到了,她得趕回學校,否則一會兒蘇鴻看不到她,又會鬧得雞飛狗跳。
看著“虛弱”的弓恪,棉花有幾分不舍,歎息一聲說:“弓老師,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