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練習
馬庫斯的話讓我很意外,一時半會兒有些消化不掉,憋了半天,隻是支支吾吾地說了一句:
“你說……是母親讓你來……教我棍術?”
“的確是這樣。她希望你能掌握一些防身的技藝,但又不想讓你見血,所以棍術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瞪著眼睛,腦子懵懵的,呆立了好一會。
“你先玩一會,一會我們再開始。”馬庫斯說完摸摸我的頭。
討厭,都要弄亂頭發了。一把拍開他的爪子,又白了一眼。
後麵的幾把弩矢都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完全沒有準頭,我興致缺缺地把弩丟回給保鏢,開始此行的目的。
馬庫斯在帝都受過正統的帝國軍事教育。盡管作為預備軍官,個人的武藝並不是培養重點,但如果感興趣的話,還是可以學到很正規的戰場搏殺技,都是些久經考驗的實用技巧。
不過這不包括赫克托尼亞棍術。赫克托尼亞棍術是流傳在赫克托尼亞的武藝,裏麵帶有很多槍術,劍術乃至雙手劍術的影子,當然,主要還是解決民間糾紛用的。
“這是一位赫克托尼亞傭兵教我的,我救過他的命。”馬庫斯介紹了一大段,同時展示了整套基礎,幾個起手式和基本攻擊方式,當然還有步法。
母親之所以看中這套棍術,恐怕還因為這套棍術看起來比較‘優雅’,相信即使由女孩子耍起來,也不會顯得那麽粗魯。
而且這些招式也不複雜,月棍年刀一輩子槍,棍術入門果然相對簡單些。我跟著做了兩遍,又重複了多次來加深印象,很快找到了些感覺。
但跟舞蹈一樣,接下來需要大量的基礎練習,以及對力道和準確性的控製。
當然還需要大量的對抗,這跟舞蹈就不大一樣了。
馬庫斯不知道從哪拿出來一套護具,看大小應該是給小男孩用的,但給現在的我差不多正合適。
“喜歡嗎?”
“哥哥最好了!”我開心地接過來,上下把玩,這近乎撒嬌的聲音都膩死人了。
這叫正麵回饋強化,好處大大的,犧牲點節操算什麽。
這是一整套,包含有帶麵罩的頭盔,帶肩的鎧甲,以及一雙手套護腕和護腿,都是厚實的硬皮製,比起金屬盔甲還算輕便。
讓仆人們給我穿戴起來,隻是淑女發式依舊礙事,最終我幹脆散開放了下來,理順,這才套上了頭盔。
反正又不是實戰,這及臀的長發不用擔心被人抓住。
“請多指教。”行禮完畢,舞了兩朵棍花,才擺出一個最基本的低位起手式。
“請多指教。”馬庫斯回禮。
陪練時間過得很快,馬庫斯悠哉悠哉地給我喂招,同時說道:“小妹你的確是個好學生,難怪那些老師會喜歡你,有模有樣了。”大概看我反應慢了點,又說道,“不要想太多,去感受。”
如果以學習外語做類比的話,多一個想,就像聽外語時先轉換成母語,然後再按母語來領略意思,那麽這種冗餘的步驟終將拖慢整個過程。而如果發生在格鬥中,那這種拖慢很可能是致命的。
總之需要以大量變化的對抗練習,以便在腦中總結建立起一個高效的輸入輸出模型,同時試錯糾正的精深練習比正確重複更加有效。聽讀大量的新鮮例句,會比重複背單詞更有效。
我放棄了思考,憑著感覺去對抗馬庫斯揮來的棍子。
好吧,速度其實放水了的。
不穿裙子的確是正確的決定。有著舞蹈基礎的節奏感和協調性,加上以前跟保鏢們‘打鬥’的一些經驗,我的步法應該還算不錯。
至少沒把自己絆倒。腦子裏傳出不和諧的聲音。
“學得很快,艾爾特麗雅,如果你是個男孩子的話,恐怕以後能為我們家族爭光。”馬庫斯停了下來,讚賞道。
哼,你以為我想當女孩啊。聞言偷偷扁扁嘴。
仆人適時送過來一杯水,這種天氣依舊出了不少汗,我咕嚕咕嚕喝了個痛快,不過還不至於因此失了儀態。
以後的日程還需要增加棍術練習,感覺時間完全不夠用啊。把杯子遞還給仆人,我微微歎了口氣。
食物的香氣飄過來,我才發現人們都已經在準備午餐了。
“先休息一會吧。”馬庫斯笑了笑,“你學這些很認真,真不愧是‘埃爾特魯斯’。”
聞言我轉頭翻了個白眼,暗惱蘇西邇麗雅個大嘴巴。
吃過午餐,享受了著秋高清爽的休閑時刻,我幹脆讓人拿出萊勒琴,坐著彈唱起來。幾年的聲樂訓練,可以維持著長久的吟唱音線,唱了幾首民俗詩歌,後麵甚至還試了一遍《victory》的女音。
好吧,很多地方早已記不清,全靠腦補自由發揮,而且還差點火候,高音有些隱隱上不去的感覺。
馬庫斯支著下巴聽完,眼神有些悠遠,過了好一會,他才回神,好奇地問道:“這些都是在你們學校裏學的?”
“好聽嗎?”我沒有回答,而是拋出一個新問題。
“很好聽,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馬庫斯做了個誇張的動作,好話不要錢似的。“我的妹妹果然是個天才,學啥都快都好。”
“那當然。”在這個哥哥麵前相處總是很放鬆,我故作驕傲地昂頭回答。
嘻嘻哈哈地又過了一會,我們又重新收拾起來,繼續練習。附近傳來馬蹄聲,我們才注意到,營地外來了一夥騎馬的旅人。
“你們好。”領頭的一個男子在馬背上向我們問候。
“你們好,有什麽可以效勞?”馬庫斯迎了上去,問道。
“很抱歉打攪你們的露營,”那名男子說道,“我們循著一道美妙的歌聲而來,不知不覺就來到這裏了。”
“哦?”馬庫斯聞言看向我。
我急忙朝他輕輕搖搖頭,我可沒忘自己現在還是‘奇裝異服’呢。
“可能還在那邊吧,我們也聽見了。”隻聽馬庫斯又說道,“我在陪我弟弟練習棍術。”
“真是打攪。”那人再次表現出歉意,但那雙眼睛好奇地在我身上快速打量了一番,這才開始策動馬兒轉身。“告辭。”
看著他們離去之後,馬庫斯笑了起來,說道:“看來都能當吟遊詩人了。”
不知為什麽,驀然想起某次在廣場試圖賣唱的尷尬經曆,身上頓時有些害臊。
咳咳。
回程的時候,我沒了騎馬的精力,乖乖坐在馬車裏。此時當然已經恢複了一身‘淑女’打扮。
不過雖說身體在放鬆,腦子卻沒閑著,最終我抓住了一個信息,忍不住探出頭朝馬庫斯招了招手。
“怎麽了,艾爾特麗雅?”
“我是母親第五個孩子的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