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新形象
上學的日子仿佛快速翻頁著的日曆,隻在印象裏留下模糊的影子,說好的休息日轉眼即至。
郊遊總是令人興奮的,所以比往常的上學日更容易早起些。何況‘秋遊’的物資準備無需自己動手,仆人們已經收拾妥當,更不用自己攜帶。
真是奢侈的貴族生活。
一身淑女裝的我,外麵再披著件高檔麵料的披風,開心地被奧拉抱到馬背上。左腳踩進馬蹬,右腿則支在側鞍座的犄角上,之後細細地把裙子上淩亂的褶皺捂順。
拍了拍馬兒的脖子,艾莉輕輕晃著腦袋,以一記響鼻回應。
乖女孩。我又撫摸著它的脖子,以示讚賞。
“姐姐,你不一起來嗎?”在馬背上轉頭望向站在門口的蘇西邇麗雅,提出邀請。
啊,難得的俯視角度。
“我才不要跟‘男孩子’們一起玩,多無趣。”她站在母親身邊,衝我眨眨眼,“今天我要去拜訪朋友們,那裏才有女孩們喜歡的節目。”
蘇西邇麗雅最後沒說出來的嘴型明明白白是個‘艾爾特魯斯’,而不是‘艾爾特麗雅’,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最後我們在馬背上一起向母親她們告別。
“馬庫斯,照顧好你妹妹。”母親囑咐道。
“我當然會的,母親。”
等到轉過幾個拐角,身後熟悉的一切被遮擋起來,再也看不見。側鞍對騎術要求更高,但艾莉是匹很聽話很聰明的小母馬,就像自己多了幾條腿,在韁繩的操控下隨心所欲,說不出的自由自在。
心情愉悅之下,忍不住清唱起來。
“西山邊的鬆柏之下,
風兒吹動那密葉簌簌作響,
在這潺潺的小溪邊,
來自遠方的少年哦,你在為何歡笑?”
街道上的生機已然在晨曦下複蘇,一群在公共噴泉邊排隊等著打水的持罐女性循著歌聲看了過來。
我緩下馬兒的速度,慢慢從她們附近經過。其中一個看起來隻比我大一點的女孩,穿著粗布裙,頭上頂著罐子,好奇地一直盯著我看。
再次小快步起來的艾莉讓晨風撲到臉上,有些涼意,但也吹散了心下微微升起的某些感歎,快意久久盤踞著,留下一路的清脆嗓音和歡笑。
馬庫斯趕到了前麵,笑著對我搖了搖頭,城門快到了。
“別跑太快了,你學習馬術的時間還不算太長。”
“但是艾莉很開心。”我又輕輕拍了拍馬兒,“它也想跑跑。”
兄長聳聳肩,不再說什麽。
出了城,沒有路邊房屋的阻擋,視野寬敞了很多,行道樹間的縫隙裏,間或顯露著一些連綿的田地和莊園,更遠的向陽山坡上,草地不再像盛夏般青翠,但依舊像條綠毯,上麵一些羊群組成的雲朵不住變幻著形狀。
風兒再次吹過來,不同於城裏濃濃的市井人煙氣息,此刻送來草木的清香,……,和不少泥土味,以及牛羊馬兒糞蛋的臭味。
尤其前幾天下過雨之後,這種氣味格外‘新鮮’。
等我們來到一處山丘上的林子邊時,日頭高了不少。回頭遠眺,城牆並不方整的巴諾斯特城離得都有些遠了,隻占據了視野中很小的一部分了,但一些建築的頂端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緩緩轉頭,繼續搜尋著觸目所及的各路景色,喬琪雅的那座小莊園似乎在城外那個位置,細細打量了一番,心想也不知道那個強勢的少婦這些天在不在。
隨後掉頭換了個方向朝外看去,又發現遠方的另一個山丘上,有處還在修建的建築群。一些房屋似乎已經完工,甚至能看到炊煙,但一些高塔明顯還未蓋好,邊上搭建著不少腳手架,而外圍是個大院子,目測占地不小。
真有趣,那是什麽地方?
在此稍微歇息了一會,我們繼續往外移動。不比艾莉亞莊園附近的人跡軍至,巴諾斯特城外的大道上總有不少來往的車隊和行人,兩邊還有不少田野和小農舍,很古典的城郊風貌。
路人們總是會看過來,打量著我們的隊伍,不少還在我的身上上停留一會,一些好奇的視線更是打在臉上,惹得人最終把頭罩蓋了起來。
注意到我的舉動,馬庫斯騎著馬靠了過來,說道:“要不要去車裏坐著?”
難得騎馬外出,依舊窩在車裏多無趣?我搖了搖頭。
最終我們遠離大路,找到一處偏僻些的林間平地,邊上還有一條溪流經過,水聲潺潺,空氣清新,景色很是不錯。
決定了地點,跟過來的仆人們很快忙活起來,他們的效率很高,很快一處營地就搭建起來了,幾個帳篷,還有各種露營用的器具,準備可謂充分。
下了馬,舒展了一番有些發麻的雙腿,帶著女仆們進了給我準備的帳篷,換起衣物。
等到出來時,此時的打扮讓馬庫斯有些驚訝。
“艾爾特麗雅,你這是?”
“怎麽樣?”我在他麵前轉了一圈,“特地讓學姐們做的活動套裝,我自己設計的。”
“啊——”他摸著額頭歎了口氣,“你這身奇裝異服讓人看見了,恐怕會招人閑話。”
現在這身的確不是這個世界貴族少女所該有的服飾——一雙過膝皮長靴,長度不到膝蓋的連身衣,綁條固定的束腰寬皮帶,還有一條帥氣的短鬥篷。
比起淑女式的打扮,這身打扮能跑能跳,玩械鬥也不在話下,考慮到野外地麵的泥濘,還特地采用了類似某些輔助騎兵的過膝長靴。而短鬥篷並不妨礙上肢的活動,同時保暖,必要時還能蓋上鬥罩擋臉。
隻是考慮到真空問題,這種近乎短裙式的穿著讓人很沒有安全感,所以裏麵套了一條特製的打底褲。
“但這裏沒外人不是嗎?”我聳聳肩,對著一位保鏢說道,“我的弩呢?”
反正時間還早,想玩幾把投射再說,營地邊上我的隨從都已經擺上幾件靶子。
“難怪蘇西邇麗雅都在吃醋了。”馬庫斯撓了撓了後腦,“母親果然是最寵你的。”
“有嗎?”聽到母親,我習慣性地縮了縮脖子,近乎本能地有些畏畏縮縮。
“當然,你可是媽媽最疼愛的第五個孩子。”他說道,“你大概不知道,讓我教你棍術,其實是母親的主意。”
“誒?”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