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出海
馬庫斯昨天就已經買好今天的船票,雖說途中我出了些意外,但幸虧並無大礙,計劃無需調整。
隻是事情確定下來之後,我又有些懊惱。該死的巫師啊,現在不但那書指望不上了,還把那神秘的飾品給遺落了,真是虧大,讓人忍不住想咬小手絹。
我本想讓馬庫斯再跑一趟巫師家試著找找看,但看看他們一臉困覺的樣子,加上時間相當趕,最終說不出口。想想還是不要再給人添麻煩了吧,那東西,或許隻是個安慰劑。
有時候我不禁懷疑,我是不是也帶有什麽黴運光環?幾件重要的東西都給遺失了,身邊還似乎總是倒黴事情不斷,還跑哪哪騷亂,搞不好天生的禍國殃民大黴星,真是讓人一點都不省心。
馬庫斯找機會跟幾個傭兵挑明了立場,暗示這次可能會牽扯上政治紛爭,這些人倒沒說什麽,有個幹脆說“富貴險中求”,真不愧是群刀口舔血過日子的漢子。
至於奧拉,她同樣沒說什麽,但態度很明顯,她會跟著我。她的族人,也就是那幾個男傭兵中的一個,看看她,又看看我,說了句”好相處的雇主可不好找“,隻是生硬的帝國語讓人聽不大明白。
我們之後退了房間直接去碼頭。馬庫斯處理掉了騾車,不過那匹好馬他舍不得賣,幸虧船上可以購買坐騎的艙位。又補充了些行囊裝備,由護衛和傭兵們攜帶著。
話說異世界坐這種客船還是頭一次,雖說比不了地球上的那些鐵板船,不過勝在古香古色,我很有些新鮮感。
算起來這船也是比較高檔的了,然而我很快就有些受不了那種波濤中搖晃的感覺,更別說船艙裏的那些各種稀奇古怪的氣味,攪拌在一起格外銷魂,一會功夫,我就有些身體發虛了。
馬庫斯一行人由於晚上沒睡,躲在船艙裏補覺,而我幹脆跑到甲板上透風,奧拉亦步亦趨地跟著。
出港的時間還沒到,站在船樓上眺望,碼頭上到處都是水手,搬運工,還有些商人和乘客,人群和貨物川流不息,好一片繁忙景象。
那是誰?人流裏有個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隻見他推擠出人群,一路小跑向停泊處奔來。
“嘿,等等我!”
這聲音有點耳熟啊,我心裏想著,在哪聽過來著?
“小姐,小姐,是我!”這個人跑得更近了,他似乎遠遠地就看見我,一邊跑還一邊揮手。
我跟奧拉對視一眼,他的視野應該定在甲板上,但現在甲板上就我們兩個女性。這到底是誰啊,好像認識我的樣子。
“巫師,斯普利烏斯?”我想了半天,才詢問著喊道,因為我注意到他背著個背包,破爛的地方蓋不住那鐵皮封麵的包角。
“是我,是我!”巫師對我認出他這事顯得很高興,他擠過一個正肩扛著貨物的搬運工,後者一臉不爽地瞪了他一眼,但他不管不顧,從那條木板興衝衝地跑上了甲板。
沒有那身神秘打扮的巫師看起來實在很普通,是扔到人堆你絕對不會再看第二眼的存在。他跑到我們麵前,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但難掩興奮之情。
“哈,哈,哈,小姐,我終於是趕上了。哈,哈……”他一邊喘氣一邊忙不迭地說著。
“呃”,我對他的出現有些詫異,“你怎麽知道我們要坐船走了?”
“咳咳,這說來話長……”
我沒有插話,文靜地站著,等他繼續。
但他選擇了長話短說,最後隻說道:”小姐你沒忘我精通占卜吧?“
呃,就憑你那些神神叨叨的占卜術?我並不大信任他的預測能力。
”預測告訴我,小姐您應該就是我的貴人,跟著您我會有機會實現夢想!“他說這話時臉上的神情盎然,言之鑿鑿,不似作偽,“我知道你們今天要走!”
我聞言再次跟奧拉對視一眼,這人……不會神棍到自己都信了吧?
巫師依舊興衝衝,他解下背包,繼續問我,“小姐,您說的交易還有效嗎?”
交易?看著他從背包裏翻出那本厚厚的書籍,我明白過來。
“當然作數。”
“我決定了,我將跟著小姐您一同出發。”巫師一副踏上征途的雄心壯誌讓我忍不住想扶額。
“你確定不是因為被黑幫討債盯上了而打算出來躲一段時間?”我拋出一個假設。
他的臉色變得有些尷尬和古怪,“您怎麽知道?”
“嗬嗬。”我笑而不語,偷偷翻了個白眼,“對了,你有看見一件小飾品嗎?昨天我把它忘在你家的椅子上了。”
“飾品,什麽飾品?”
“呃”,我有些無語,“一件小項鏈,我那會接下來順手放在一邊的椅子上。你都不收拾房間的嗎?”
“為什麽要收拾?”好理直氣壯地反問,我一時竟然無言以對。
“那可能對我很重要。”
“可是,我暫時回不去啊。”巫師無奈地搓搓手。
好吧,丟了就丟了,反正也是不知道哪個神棍給的古怪道具,說不定真的隻是安慰劑呢,沒必要太緊張,別因為幾個噩夢鬧得神經兮兮搞出一屁股爛事。我無奈地隻好自我安慰著。
“嘿,大副,還有艙位嗎?”巫師對我示意一下,又自顧自對不遠處一個船員喊道。
“隻有幾個下等艙了。”那個大副瞟了他一眼,愛理不理的。
“可以可以。”巫師倒是不在意地湊過去。
“……”,我有些無語看著,這一臉市儈討好的模樣,跟那個神秘兮兮的占卜師畫風不大搭啊。
船延誤了一些時間,終於還是出海了,海岸邊那輕快的白色建築群漸行漸遠,後退著,最終消逝在波濤海浪裏。
一些海鷗在叫著,在空中翱翔。
我總覺得自己的命運正在失去控製,就像腳下的船兒一樣駛向未知的未來。這讓我心中空蕩蕩的,有些多愁善感。
真是的,怎麽這麽情緒化?一定都是身體的錯。我有些恨恨地想著。
稍晚些,馬庫斯也醒了,我們交換著昨天發生的事情,大部分事情還都是有驚無險,但我相信有機會的話,馬庫斯不介意找幾個人麻煩給我出出氣。
“竟敢想綁架我的妹妹?”他有些恨恨地說道。
船在海上航行了幾天,路上還遇到些風浪,兩輩子都沒出過海的我有些提心吊膽,總擔心發生不好的事情,所幸隻是一些風浪進了船艙。
現在裏麵到處都是海水的氣息,甚至衣服上都沾染了不少,加上沒辦法洗澡,身上的滋味讓我有些犯嘔。
還真是糟糕的體驗,我想著。
在海上飄蕩了一些日子,我總算習慣了一點,但身上越來越重的餿味讓我益發難受。在煎熬中,我終於看見了空中出現了海鳥,太棒了,這是要接近陸地了嗎?
遠方確實即是巴提尼亞行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