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不曾後悔
他知道，自己叫做慕念，知道自己的身份是玄國的二皇子，來到這兒，公主便傾心於自己，而自己也是對公主情意相投。
再過幾日，他就要和公主成親了，甚至是要繼承長石國的皇位······
可今晚，他卻是感到不安，這不安的感覺，便是來自那晚遇到的女子。
那女子所找的，究竟是誰？
為什麽那名字，都未曾聽說過。
“那個女人叫什麽名字，為何總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百裏睿暗暗道，那實在是一個太特殊的女子。
但那一瞬間，他竟然感到奇怪，他的心中不是長石國的公主嗎？為何這個女人會讓自己胡思亂想，甚至有一絲絲動情的感覺。
那感覺，非但是有一些在意，甚至是讓百裏睿直接放走了顧念。
“我為何會放走她？”他腦海中不斷出現這樣的問題，不由自主的聯想到那個女子。
“百裏睿又是誰？”他暗暗道，這是他從未聽過的名字，可這個名字的主人，似乎對那個女子十分重要。
更讓他感到意外的是，為何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如果自己是百裏睿，那又會是怎樣的？
便是這樣想著，天色漸黑，他也沉沉的睡去了。
而另外一邊，顧念回到百日人聲鼎沸的醫館，如今卻是十分淒涼。
隻見，她一人坐在屋內，一臉落寞的樣子。
“你後悔了嗎？”顧念一回頭，卻看見一老頭走了過來。
那人頭發花白，還拿著一個大紅色的燈籠，不是顧念的師母，還會是誰？
“不如喝點酒，世人都說借酒消愁，我看酒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她師母雖是這樣說著，卻是遞給顧念一瓶上好的女兒紅。
顧念遲疑，隻是看著那酒。
“師母，你此時來找我，所為何事？”顧念問道。
“你若是後悔了，現在也許還來得及。”
“不必了，這才是最後的結局，再過幾日，百裏睿就要和公主成親了，一切都是圓滿的。”
她的師母卻是搖了搖頭，隻是說了這樣一句：“即使你是顧承言教出來的，那也隻是一個人，不是什麽棋子，也會有自己的感情和困擾。”
“師母莫非是擔心我做出什麽傻事？”顧念笑著說，心中卻是另外一番想法，她確實是後悔了，但無論如何，這都是她必須做的事情。
百裏睿從來就不屬於自己，即使是後悔了，那又如何。
那忘情蠱早就種在了百裏睿的身上，還是顧念親自種下的。
冰蟲之毒在赤國皇上體中，都很難取出來，更何況是這樣的蠱毒呢？
她早就想好了一切，即使後悔了，所有的後果也是由她自己一人承擔。
“你和顧承言一樣，都是這般。”她師母笑著說，卻是喝下了杯中的酒。
這世上總會有一些人在背後默默付出，不曾被人知曉，但她在這裏，怎麽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在赤國時間，我既然能讓人解開那人身上的冰蟲之毒，這忘情蠱也是我所孕育出來的，你若是後悔，一切還來得及，幾日後便是他和公主成親的日子，即使那時你後悔，怕也是來不及了。”
過了一會兒，她又繼續說道：“那小子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即使是恢複記憶，不喜歡那公主，也不會離開她的，你還認為自己有機會嗎？”
“我已經斷了和他所有的後路。”顧念淡淡的說道，這是她的選擇，不需要任何人為其承擔後果。
現如今，兩人能在一切，也算是最圓滿的結局了。
“等百裏睿和她成親，我就回赤國，這兒再和我不相幹了。”
而這一次，顧念直接接過了她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但願這所有的新仇舊恨，所有的情緒，都和這酒一樣消散了。
顧念便是將方才在皇宮中遇到百裏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眼前的人。
“即使是忘情蠱發生了作用，那小子還是記得你啊！”她笑著說。
“師母的意思是？”
“要想讓他不記得你，我有千百種方法，要想讓他不認識你，我也有千百種方法，可唯獨有一種，我是無論如何也醫不好，若是他假裝不認識你，我是怎麽也治不好的。”
“師母，我並非這個意思，若他執念太深，那記憶還有回複的可能嗎？”顧念所擔心的是，若有朝一日，這忘情蠱失去了作用，那百裏睿能想起顧念，那她所做的一切打算，都是白費了。
“也許會，也許不會，那就要看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了，我說過，忘情蠱是輔助的，這世上一切的藥物都隻是輔助，重要的還是看人的心智。”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因為她心中的那個人，即使是中了冰蟲之毒，也能頑強活著，完全是出自於對皇後的情意。
至於這百裏睿的情意，絲毫也不比那人的少。
隻是在這世上，能遇到一個人對自己這般，確實是十分難得的事情，顧念卻要將此人拒之千裏之外，確實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師母，莫非那忘情蠱······是他假裝不認識我？”顧念反問道，難道這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場試探。
“皇宮之地，本是繁華。進去的是他，但出來的未必是他。”其師母這樣說道。
“師母，百裏睿並非這樣的人，你想錯了。”顧念一臉堅定的說道。
“他不會的。”她不停地重複道。
“既然知道他是怎樣的人，那你認為這忘情蠱能抑製多久呢？你是欺騙自己，還是在欺騙別人？”她看著顧念，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此時此刻，百裏睿身在皇宮，隻需再過幾日，就要和那公主成親了。
即使是後悔，顧念也不能做任何事情，因為這是她最後一次能為百裏睿做的事情了。
“你可知道此時顧承言是什麽打算？”突然，她提到了自己徒弟顧承言。
顧念心中一震。
她自從離開玄國，便是再也沒有見過他，單單是那飛鴿傳書，她也未曾執行。
眼下，她雖是自由的，也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師母的話有太多捉摸不透的東西。
“爹爹他此時如何了？”
其師母並未回答顧念的問題，隻是這樣說道：“你此時的表情，倒是像極了顧承言。”
顧承言是怎樣的人，她們都是再清楚不過的。
“即使你讓百裏睿和長石國公主在一起，你認為他就不會遇到危險了，你跟著他這麽多年，難道還不知道他的為人嗎？”她反問道，這是她教出來的徒弟，會有什麽樣的舉動，難道他還不清楚嗎？
隻是，顧念自認為將他送到了一個安全的位置。
殊不知，這樣隻會讓百裏睿死得更快而已。
往日隻要是得罪顧承言的人，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現如今，非但是顧念違背他的命令，亦是在朝著相反的方向行走，自己最為得意的棋子，竟是這般。
以顧承言的性子，怎麽會不理會呢？
顧念聽到這番話，卻是皺了皺眉。
“顧承言的眼線遍布各個地方，你以為他會不知道你在做什麽嗎？”她看人向來很準，看到顧念這副模樣，卻是笑了起來。
“爹爹他，現在身在何處？”不知過了多久，顧念才說出這句話。
“顧念啊！也許此時他在赤國，也許在玄國，甚至是在你周圍，但我是他師傅，也不會拿我怎麽樣的。”
顧念被她的話刺激到，恨不得立刻趕到赤國去，可師母的這番話，似乎又在暗示另外一層意思。
既然顧承言的師傅在這裏，她能護著顧念，為何不能護著百裏睿。
也許從一開始，顧念的師母就已經知道顧承言的打算了。
“你為何要幫我？”顧念問道。
“你是何等聰明，為何今日變得這麽笨了？”她忍不住笑著說，“我看你有這麽多事情要做，為何又要停下來了呢？”
人一旦得不到什麽東西，便會在另外一件事情上尋找安慰。
而顧承言的師傅，便是一直傾心於赤國的皇上，可單單是這般，那人都未曾正眼看過自己，也不曾動心。
因為她將顧承言安插在那人身邊時，便是為了要殺了皇後。
可最後的結局，卻是另外一個樣子，顧承言非但沒有殺了皇後，還派人將皇上的冰蟲之毒解開，讓兩人在一起，甚至是生兒育女。
她既然在赤國皇上身上尋找不到希望，可眼前的顧念和那百裏睿，便是她想做的事情。
因為顧承言要百裏睿死，可她不想看到這樣的情景，便是一直緊隨其後。
“那小子對你的用心，你心裏也是明白的，為何還要拒之千裏之外，你若是有心，我自然會成全你們。”她不想自己無法完成的事情，再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景重複在眼前，便是用盡全力，也要讓顧念和百裏睿在一起。
這便是希望，也算是不留遺憾。
“師母，不出幾日，百裏睿就要和公主成親了，我隻想看著他迎娶公主·····”顧念仍是這樣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