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見機行事
如此一來,顧念“昏睡”了幾日,終是要醒來了。
借著昏睡的這幾日,她也大致摸清了這寨子的情況,但這寨子主人的麵,卻一直沒能見到。
“快告訴大當家的,她醒了。”那寨子裏的侍人似是有些不滿,就連手中的藥碗也打翻在地。
這侍人如此驚訝,倒不是因為顧念醒來時,那麵容是多麽的絕色。
而是因為顧念身負重傷,便是在這張床上躺了三天三夜才醒來。
這是侍人也是聽過的,她眼前的女子,可是獨自一人和狼群抗擊,這才救了所有的人,他們才能安全回到寨子。
但這女子的身份,似乎又有些不一樣。
她是出現了那樣的地方······
此刻,顧念躺在床上,看著這侍女的眼神,盡是驚訝,倒是她十分坦然,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這天下,還有什麽事情是顧念沒有經曆過的呢?
“姑娘見我醒來,為何這般驚奇,莫非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不成?”顧念笑著說。
沒想到那侍人也是坦誠,竟是這樣說道:“這幾日都是我在服侍小姐,也是過了三日,小姐才醒過來,難免有些驚訝。”
“莫非認為我是一將死之人?”顧念嘴角微微上揚道。
“並非如此,小姐你來這兒時,昏迷不醒,身上盡是血跡,若不是這兒曾得神醫相助,留有一些上好的金瘡藥,小姐的傷也不會好的這樣快。”
這侍女並不知道顧念的真實身份,亦不知道她武功的高低。
“敢問一句,你口中所說的神醫是誰?”顧念淡淡的問道,她雖急切知道這侍女口中所說的神醫,但也不能暴露自己的想法。
不然,那是何等的愚蠢。
“神醫乃是·······”
未容那侍女將話說完,卻有一身著白色衣袍的人走了進來。
“這位小姐難道不想知道自己哥哥的傷勢?”
“你是?”顧念故作疑惑的說道。
“這是這兒寨子的主人!”那侍女大聲說道,生怕顧念不知道對方身份。
“有勞寨主費心了,我那哥哥現在應該是安然無恙的,既然寨主能將我照顧得如此好,想必哥哥也不會有事的。”顧念笑著說。
“這位小姐倒是自信得很。”那白衣男子笑著說,露出玩味的表情。
單單從這些人的行為舉止來看,似不像沙漠中的土匪。
那土匪向來是不會講求什麽禮節的,可顧念在這寨子中,似乎個個都是以禮相待。
便是這樣,常人定不會相信,這是一個土匪集結起來的寨子,但顧念曾聽顧承言說過。
因她是在赤國長大,對玄國,或是沙漠的人,自然是不了解的。
這天下,並非隻是同一種人。
而這寨子的主人,不是別人,而是玉麵書生。
雖不知其來曆是什麽,但此人在沙漠中的名聲,也是極大的。
此人非但是劫持這沙漠中的商人,必要時也會去做些盜墓賊的勾當。
這寨子雖是不大,但也有不少人,顧念雖不知其中來曆,但也知道,這群人打家劫舍,自然是不會少的。
不然這寨子裏這群人的生活,該如何保障?
“小女多謝寨主救命之恩,隻是我還要帶著哥哥去尋名醫,寨子也久留不得,畢竟哥哥的腿是耽誤不了的。”顧念淡淡的說道。
這玉麵書生,相傳有這樣的習性。
雖是以禮相待,但最後的結果,定是死路一條。
為何會這般以禮相待,不過是個形式罷了。
此人當年參加科舉考試,未能成功,改不了書生的毛病,喜歡在殺人談判時,動一動嘴上的功夫。
但他想在這兒和顧念“講道理”,卻是失策的。
“我看你哥哥的雙腿,似不是現在受傷的,看那傷勢,似乎是治不了的。”寨主嘴角微微上揚道。
他在這沙漠中,還未碰到什麽棘手之人。
可偏偏是這樣,他雖是講道理,但這理也會站在他的角度來說的。
“你這哥哥腿腳不方便,不如在我這寨中留下,我為你尋神醫?”
“不必了,承蒙寨主的幫助,小女才能恢複,哥哥的腿雖是舊傷,但若尋到神醫,也是能醫治的。”
現如今,顧念既然已恢複好身體,也摸清了這寨子的情況。
若想離開,也是隨時的事情。
隻是這墨雲靖還在這寨中,卻是一個大大的麻煩。
若此刻顧念一人離開,自然是萬無一失。
可她不能丟下墨雲靖一人······
她每與這玉麵書生說一句話,那背後的匕首,握緊的力度也是更加大了。
“這大赤人,向來都喜歡說這樣一句話,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既然我救了你兄妹兩人的性命,姑娘該如何報答呢?”
他說這話時,卻是一步步靠近了顧念。
這寨子裏盡是男人,若是多個寨主夫人,也是無妨的。
此刻,顧念臉上雖無妝容,但也是渾然天成,麵容清秀,也是一美人。
寨主救了他們兩人性命,顧念以身相許,報答救命之恩,也並無大礙。
隻是,顧念如何能同意呢?
這玉麵書生幹的是殺人,偷盜的勾當,她如何能嫁給這種人。
更何況,救他們性命的是顧念。
“來日方長,寨主若想小女報答,待尋得名醫後,定會送來金銀財寶。”
“金銀財寶?我這寨子最不缺的便是這些,但唯獨缺了一個寨主夫人?小姐不僅是好膽識,更是好身手,不知小姐意下如何呢?”此人已將話說的這般明白,顧念仍是一副裝傻充愣的模樣。
“小女隻想治好哥哥的雙腿,這婚姻大事,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萬萬不可這般草率,而小女也在兒時定下婚姻,怎能反悔呢?”顧念時刻抓著自己的匕首,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如今你父母雙亡,長兄為父親,你說你時定下的婚姻,如今你身在沙漠,去哪裏將此人找出來呢?”那人一步步逼近顧念,眼中流露出得意的目光。
他向來是十分喜歡玩文字遊戲的,本以為占了上風,卻沒想到顧念會說出這樣一句話:“寨主既然能說出這些話,定是征得了我哥哥的同意,既然我哥哥在寨子中,能否讓我問問哥哥的意見呢?”顧念淡淡的說道。
這玉麵書生自然是不好對付的人物,若是這文字遊戲玩得不開心了,卻不會再玩下去。
好比這人吃飯前要洗手,這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形式。
但若這想吃飯的人肚子餓了,那這洗手的形式,要或不要,也沒有什麽區別了?
“你哥哥如何不同意?我是這沙漠裏的主人,他不同意,也得同意,你就好好待在這屋子裏,等著出嫁吧!”那人大聲說道,卻是笑著離開了。
但他離開時,也不忘記讓人將房門鎖上。
畢竟顧念也是有武功的,如今身體也恢複了,若不將墨雲靖作為人質放在手中,如何能降得住這顧念。
這玉麵書生能在這沙漠中生存,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怎會被顧念的三言兩語給糊弄了去。
顧念也不驕不躁,隻是坐在屋內。
以不變應萬變,這是最好的辦法。
隻要墨雲靖此刻是安全的,她也能放心的坐在這裏。
這沙漠中的黑夜,總是來得快的。
顧念的屋子雖是鎖著的,但也會有人送來晚飯。
隻見,白天伺候顧念的那侍女緩緩的走了進來。
待她將飯菜放在門口時,那顧念仍坐在床邊,一動不動。不知是為何。
“小姐,你不餓嗎?”侍女輕聲問道。
“雖是休養了幾日,但這手終究是不太靈活,怕是不能吃飯的。”顧念淡淡的說道。
此刻,顧念臉色蒼白,確實讓人擔憂。
“小姐·······”
“你放心,我若是想逃走,也絕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我那哥哥還在這裏,如何能離開寨子?”
那侍女似是覺得顧念說的有理,便讓人將門打開。
隻見,她端來的,也不過是一些再為尋常不過的食物。
可這在沙漠之中,能吃上這樣的食物,也是十分難得的,更是十分珍貴的。
不由分說,顧念便吃了起來。
她躺在床上,也有幾日沒有吃飯,加上從小飽受饑餓,雖是這些再為平常不過的食物。
於顧念而言,卻似人間美味一般。
“小姐,你慢點吃,若不夠,我再去廚房拿一些。”
“那你再去廚房為我拿些飯菜來吧,我確實有些餓了。”顧念笑著說。
那是女也未多想,便直接出了房門,就連鎖也未鎖上。
不多時,等那侍女走進屋子時,卻發現顧念不在了。
待她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時,顧念卻站在她背後說道:“方才我讓你去拿些飯菜,你便是去了,若我趁人不備。離開了這間屋子,你該如何交差?”顧念淡淡的說道。
她雖是摸清了這寨子的結構,但還需讓別人相信自己。
那侍女聽完後,卻是跪在了地上。
“我知道小姐是好人,方才是我大意,若小姐此時離開,我也不知寨主會如何!”這侍女說話的時候,身子也在不停地顫抖,可見這玉麵書生雖是斯文,卻是個敗類。
私下裏不知是什麽模樣,怕是一十分殘忍的人,不然這侍女也不會這般害怕。
“我不會讓你怎樣,隻是我那哥哥,現在也不知如何,我隻想看看哥哥。”
“這······”那侍女麵露為難之色,卻是動了心。
隻要她動了惻隱之心,顧念自然是有辦法的。
“你放心,我不會做什麽的,隻要你告訴我哥哥現在在哪裏,是否安全,我就心滿意足了。”顧念說的十分動情,單單是那侍女,都看得心疼,怎能不讓人相信呢?
“寨主並沒有傷害你哥哥,小姐的哥哥就在這寨子的偏房之中,一切都好。”
“如此一來,我便安心了。”顧念笑著說,眼中流露出感激的目光。
她從小跟著顧承言,這察言觀色的能力,也是有的。
這侍女定是玉麵書生從沙漠中搶奪而來的,也是被人挾持。
但這寨子裏又不會有什麽女人,可顧念服侍,終歸是需要一個女人的。
也是這女子心底善良,才會相信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