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是真是假
“還需要證據嗎?真是可笑,過慣了宮中榮華富貴的日子,莫非已經忘了自己的出身嗎?還是想再用簪子來栽贓嫁禍?”卿緋月一字一句的說道。
一瞬間,顧念看著她那張絕美的臉,竟有些厭惡,到底是怎樣的人,竟如此醜惡,而那張美麗的容顏下,究竟是顆怎樣的心。
“你!”蕭淩兒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直接將手伸向她,卻被卿緋月擋了下來。
“說不過我,倒是要動手了?真是個無用的廢物。”
隻見,卿緋月左手抓住她的手,右手準備伸過去,懸在辦公的手又直接被顧念擋住。
“這兒是皇上的寢宮,莫非你們想在這兒鬧事?”
顧念話音剛落,兩人才冷靜下來,記起來到這裏的目的,所幸她們麵前的屏風極大,既然聽不見裏麵的聲音,想必外麵的聲音也很難聽到。
但蕭淩兒仍心有不甘,緊盯著卿緋月,眼中流露出凶狠的目光。
“若不想惹是生非,就拿出該有的樣子,這點也不必我多說,辰嬤嬤教導的已經夠多了。”顧念所說字字在理。
今日她們是奉皇後的旨意,前來這長生殿,若是出了什麽亂子,不過是皇後娘娘一句話的事情,便可剃去她們的頭銜,恢複秀女身份。
起初,聽到顧念的話,兩人本是安靜了下來,蕭淩兒又生出一股無名的怒火,她要怎麽做,還輪不到顧念來教導。
“別以為你是妃子,又能奈我何?不過是虛有其表。”蕭淩兒暗暗道,卻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是虛有其表。
就在幾人安靜下來時,那侍人帶著南宮靈緩緩的走了出來,而南宮靈臉上早已泛紅,蕭淩兒和卿緋月見此情景,不由得嫉妒起來。
“卿貴人,請跟我來。”那侍微了微身子。
而這樣的一句話,本是僵持的氣氛,一下被緩解了。
什麽蕭淩兒的身份,還有禮節全忘了。
隻見,卿緋月挺直了自己的身子,襲一身火紅色衣袍,跟著那侍人走了進去。
她有一張絕美的臉,還有較好的身材,和著身上奪人的衣裝,哪個男人不會為之心動,甚至拜倒在她的裙下。
她一次又一次的想象著,皇上見到自己的容顏時,一定會為之傾心,而她也能因此受到聖上恩寵,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皇上對你說什麽了?”蕭淩兒見卿緋月剛走,便迫不及待的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而南宮靈立刻搖了搖頭,隻是笑著,並沒有說話。
但她問的是皇上說了什麽,並非做了什麽,隻因她見南宮靈出來時,衣冠整齊,並不像受到了聖上恩寵。
“進去就知道了。”南宮靈笑著說,不禁紅了臉。
顧念見靈兒這般模樣,不禁有些好奇,皇上究竟是對她做了什麽,竟讓她如此開心。
南宮靈心性單純,自然不會爭奪名利,顧念就更加想不通她開心的原因。
“皇上讓你留下,所為何事?”韓芠不經意的問道,似是漠不關心的樣子,卻將自己的心境表露的十分明顯。
顧念本以為她不會關心此事,雖看似無心,卻是有意。
知人知麵,終究是不能知心。
而南宮靈隻是看著她,小臉仍泛著紅,一副嬌羞模樣。
“到底是什麽有趣的事?笑得這麽開心。”顧念見南宮靈這副樣子,忍不住問道,但話說出來,就收不回了。
“皇上口諭,是不能說出來的。”南宮靈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認真的表情。
南宮靈話音剛落,她們兩人再也沒有問下去。
一旁的蕭淩兒卻是冷笑道:“看你們的樣子,真是可笑。”
可她話還沒有說完,卿緋月就走了出來,一臉垂頭喪氣的樣子,絲毫沒有走進去的那般自信。
她們三人望著卿緋月,皆是一臉疑惑的樣子。
為何南宮靈出來之後,會是如此開心的模樣,卿緋月卻是截然不同的模樣,莫非看到的人不太一樣?
“蕭貴人,請跟我來!”那侍人站在屏風附近,卻望著顧念,嘴角帶笑。
此刻,蕭淩兒就像一隻驕傲的孔雀,昂首挺胸的走了進去,這是來之不易的機會,她絕對會緊緊抓住。
卿緋月看見她這副模樣,想要笑卻又笑不出來,眼底閃過一絲無奈的神色,竟直接走到了她們身後,一句話都沒有說。
韓芠和顧念雖覺得奇怪,但也不能多問什麽,畢竟她們五人都是有機會進去的,隻是先後順序不同罷了。
一瞬間,她才注意到,屏風附近還站著幾個侍衛,那些侍衛和她平常所見的不同,皆身著黑色衣服,根本不是宮中侍衛的服侍,反倒像普通平民的衣服。
平常人若是吸氣,定能被顧念察覺,但這幾人站在屏風附近已久,她非但沒有察覺,還是看到那屏風附近的黑影,才知道這些人的存在。
但也很容易解釋,眼下那病榻之上的人是何許人也,是赤國的天子,這天下都是他的,幾個武功高強之人,莫非還不能調遣。
更何況,還有顧承言,再難辦的事情,到了他手中,也是極簡單的事情。
這次,那侍人並沒有跟著走進去,直接朝顧念走來。
“待會讓韓貴人先進去,涵妃娘娘最後進去罷。”
兩人點了點頭,顧念並未意見,隻是這侍人倒也奇怪,為何單獨對自己說這番話呢?
與她而言,無論是最後一個進去,還是第一個進去,都是一樣的,她相信她們看到的,定是一樣的人。
那屏風後麵的人,隻有一個,便是赤國天子。
“涵妃娘娘果然名副其實,倒也不負皇後娘娘封的名號。”那侍人笑著說。
但在顧念看來,那笑讓她十分不自在,能夠跟在皇上身邊,並受到如此信任的人,雖此人看上去是五六十的年紀,但她總覺得此人並非表麵那麽簡單。
沒多久,蕭淩兒也走出來了,她待的時間比卿緋月還要短。
同樣的,從她走出屏風的那一刻,也是垂頭喪氣,完全沒了剛才那副傲人的樣子。
越是這樣,顧念愈發的好奇了。
那屏風後的男人,究竟對她們說了什麽,竟是這種反應。
顧念也不慌不忙,望著那巨大的屏風,荷葉連連,屏風上的風景,倒像極了東宮的景象。
想必這屏風也是順皇上要求,才會有這般模樣。
這皇宮中,處處可見皇上對皇後的用心,甚至在自己病重之時,都不忘皇後喜愛的荷葉,還有那無人居住的東宮。
下一個進去的人,是韓芠。
她並沒有像南宮靈那般驚訝,也沒有蕭淩兒和卿緋月那般驕傲,隻是不緊不慢跟著那侍人走了進去。
南宮靈見此番情景,竟是笑得合不攏嘴,似乎知道什麽。
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韓芠也走了出來,卻和南宮靈一樣的反應,但並非南宮靈那般開心,隻是淡淡的微笑,不帶任何掩飾。
“涵妃娘娘,請吧。”
“終於等到我了,裏麵到底是什麽?”顧念暗暗道,竟有些緊張起來。
剛走到屏風後麵,她便看到一個巨大無比的火盆,比屏風外麵得那個還要大,熊熊火焰不停地燃燒著。
此刻,顧念才注意到那屏風並非普通的木頭所製,而是以一塊巨大的黑耀石為底料,才有了這巨大的屏風。
若不是那火焰在屏風上顯示的倒影,她也不會知道這是一塊黑曜石。
屏風外和屏風內,好比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因這屏風內有個巨大的火盆,即便是這塊巨大的黑曜石,溫度也十分高,倒像個火爐。
沒多久,顧念的額頭就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她仔細的看著這個屋子,和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樣,屋內十分寬敞,陳設也十分簡單,隻是擺了幾件瓷器,光看那些瓷器,也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顧念一步步走向床榻,明顯感覺到自己腳下的寒氣,似乎滲透到骨子裏,十分寒冷。
但在這樣非冷即熱的環境下,她卻注意到,在床榻附近擺著一花盆,裏麵竟生長著一荷葉,翠綠的顏色在這屋子內,倒增添了一分生氣。
那侍人在她前麵快步走著,直接來到了床榻前,輕聲說道:“跪下。”
顧念直接跪在了地上,卻未看到聖容,地板上倒映著自己的麵容,相貌再為平凡不過的女子。
片刻之間,她的膝蓋就失去了知覺,隻因她跪著的正是堅冷如冰的黑曜石,好似刺骨之痛,叫人不能忍受。
好歹顧念從小接受顧承言的訓練,尚且能忍受一會兒,但她終究是一個女兒身,時間久了,怕是扛不住的。
但那床榻之人,久久沒有回應,任由顧念這樣跪著,仍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顧念始終低著頭,不敢抬起來,畢竟這是宮中該有的禮節,沒有皇上的吩咐,是不能抬頭的。
此刻,赤國至高無上的人正躺在自己麵前,卻忍受著病痛的折磨,終究要經曆生老病死的,隻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