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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馬菊花犯癔症

  大家望著鍾山江離去的背影,臉色淒然,心情沉重起來,真個是“幸福的家庭都一樣,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同”。


  文錦荷的眼眶裏滾動著淚花,那個女人的聲音令她的心情久久難以平靜,她想去探一個究竟,看這家人到底有著怎樣的故事?秋水微瀾般的眸子漾動了一下,聲音低沉地說,教官,我想跟大叔去看看。


  張高凱盡管不知道文錦荷身上到底有著多少自己不知道的故事,但是,憑他的直覺,他覺得文錦荷自見到鍾大叔的那一刻起,表情就凝重起來,似乎比其他女學員更關注鍾大叔。他不由地點了點頭,以同樣低沉的聲調說,一起去看看也行。


  焦茂盛望了望滿眼幽怨的文錦荷,心裏一咯噔,他沒想到平日裏刀槍不入,冰冷如鐵的女漢子,內心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麵,他悄悄地走了過去,語意誠懇地說,錦荷,我陪你一起去吧。


  其他幾個女生自見到鍾大叔後,雖說沒有文錦荷那麽大的情緒波動,但至少消除了內心的恐懼心裏,也紛紛點了點頭。


  “我的兒啊,你到底去哪裏了呀?媽媽在找你,快回家吧。”一行人正跟在鍾大叔後麵走的時候,那個淒慘悲涼的聲音清晰地傳來,大家的心裏沒有了恐懼,隻有同情和悲憫。


  在這個女人身上,文錦荷還有另一種期待,另一種希望,她想知道這個女人會不是是自己認識的人?會不會是……?但是,當真相馬上就要揭曉的時候,文錦荷的目光恍惚起來,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馬菊花,你到底是犯癔症還是魔症呀?兒子都走了快二十年,你還在想什麽呢,快醒醒吧。”鍾山江走到那個披散著幾縷白發,正跪在墳頭的女人麵前,一邊拉她起來,一邊埋怨著她。


  “你是誰?拉我幹什麽?我要找我兒子。”女人一邊甩動著手臂,一邊像說夢話似地大聲地喊叫,聲音淒然而堅決。


  “我是鍾山江,你男人,聽見了沒有,馬菊花,”鍾山江衝著披散幾縷白發的女人嚷嚷幾聲後,左右開弓,給了她幾個大嘴巴,“你著魔都多少年了,還是不挨揍就不醒啊。”


  說時遲,那時快。張高凱一把抓住了鍾山江的手,臉色溫和而嚴厲地說,大叔,有話好好說,你這樣會把人打傷的,她畢竟是你愛人呀。


  “沒事的,我堂客是犯了癔症,不打幾下清醒不了,我心裏有數。”鍾山江並沒有因張高凱抓住了他的手而生氣,而是一臉的無奈,哽咽著說。


  果不其然,鍾大叔的幾個耳刮子,把白發女人從夢魘中打醒過來,她揉了揉眼睛,一臉茫然地說,大山,這麽黑漆漆的,我這是到了哪裏呀?


  “馬菊花,你總算醒過來了,找得我好苦啊,還能是哪裏呀?你兒子的墳頭呢。”鍾山江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半欣喜半埋怨地說。


  焦茂盛仔細地端詳著從墳頭站起來的這個中年女人,隻見她麵色暗黑,眼袋下垂,眼角的魚尾紋很深,簡直能把跳蚤夾死;身材比較高挑,不過很單瘦,形如枯槁,心裏陡然生起了無盡的憐憫和同情。


  文錦荷急速地走到中年婦女的麵前,從上到下打量著她,期待的心落空,怎麽看都不像自己那個消失了很多年的繼母夏玉蘭;不過,一見眼前這個麵目犁黑、目光幽怨的女人,她似乎對夏玉蘭多了幾分理解和尊重。


  “對不起啊,大山,又讓你擔心了,”馬菊花腆著一張菊花石一樣斑斕的臉,滿眼歉意,一臉疑惑地說,“他們幾個是誰呀?怎麽也在這裏?”


  “還不是被你嚇醒的,真不讓人省心,都多少年了,也不曉得放下心來。”鍾山江臉色一緊,目光炯炯,開山埋怨起自己的堂客馬菊花來。


  “不打緊的,阿姨,我們也是順路經過的。”焦茂盛對這個女人似乎挺有好感的,他舒緩了一下臉色,微笑著說。


  焦茂盛的話讓馬菊花心頭一顫,鼻子一酸,眼光放亮,她突然像著了魔似地說,我兒子要是還在,也該有你這麽高了,可怎麽就找不著了呢?


  “別發瘋了,人家都是警察學院的老師和學員,是在這裏搞訓練的,我們回吧,別再影響人家休息了。”鍾山江拉住馬菊花的手,不容分說地說。


  “哦,是警察呀,實在是不好意思,你看我這病犯的,又打攪大家了。”馬菊花深陷的眼眶裏放出了一點亮光,一臉歉意地說。


  文錦荷的心裏有很多的疑問,鍾大叔的兒子到底是走丟了,還是死了呢?是被人抱走了,還是別的什麽原因呢?總之,她想問個究竟,但見夜色這麽深沉,大家都快被瞌睡蟲投訴了,隻好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高妙趣人巧嘴卻不小,關鍵時刻總是能滿足一點大家的好奇心,她指了指馬菊花剛才跪著的那個墳堆,裝得很難為情地說,大叔,這又是怎麽回事呀?


  鍾大叔似乎一點也不忌諱,他搖了搖頭,望了一眼馬菊花,黑著臉說,還不是因為你們嬸子,天天想兒子,都快想成魔了,我幹脆把兒子小時候穿的衣服全部埋在這裏,做了這麽個衣冠塚。


  大家的心情就像這黑夜一樣沉重,二十來年的思念,一年空兩年空,年年都是空,全都是一個母親對兒子深深的愛啊。


  馬菊花的兩個眼睛始終盯著焦茂盛看,似乎要看出一個兒子出來,鍾山江怕她又犯魔症了,拉著她的手說,我們回吧,別再打擾人家休息了。


  “哦,你們將來都是會當警察的吧,到時記得幫我找找兒子,麻煩你們噠。”馬菊花回過頭,一臉的期待,滿眼淚花地說。


  看來,她是睹物思人啦,一見焦茂盛,就表現得那麽激動,像著了魔一樣,真是思念成魔呀。


  “大嬸,您放心吧,我們一定幫您找,路上墨黑的,你們好點走呀。”張教官臉色平和,目光溫暖,一掃平日裏大黑牛的威儀,很關切地說。


  張高凱見大家都被這一家人的遭遇給震撼了,一個個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不拉嘰的,他把苦瓜臉一綁,目光犀利如刀,很嚴肅地說,時間不早了,都趕緊回去休息幾個小時,別耽誤了明天的訓練。


  劉敏然一直都站在張高凱的背後目視著剛才的這一切,內心受到了強烈的觸動,過去,她恨自己的母親恨得牙齒咯咯地響,可是,馬菊花對兒子二十來年的思念和尋找,讓她似乎了解到了什麽叫血脈情長和母子連心。


  高妙趣和鄭秋蓉先前是受到了驚嚇,剛才又受到觸動,精神很萎靡,亦步亦趨地跟在文錦荷後麵走,深一腳淺一腳的,似乎萬事皆已休,隻盼著快點落枕而睡,走進一簾幽夢中。


  “敏敏,快走吧,發什麽呆呀?”焦茂盛見劉敏然像一個尊觀音菩薩一樣,滿眼淚花,一副慈心善目的樣子,馬上叫醒了她。


  “茂哥哥,馬菊花大嬸隻怕是把你當成她兒子了,她看你的那眼睛真的是不一樣,好溫暖的。”誰還敢說劉敏然胸大無腦,她的洞察力看來還真是不錯的,她神神叨叨地說。


  “這不很正常呀,見到了一個跟自己兒子差不多大的人,自然會觸景傷情的。”焦茂盛不想讓人看出自己的心思,包括劉敏然,他不以為意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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