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中年男人現墳場
寒風瑟瑟,林枝搖曳,影影綽綽;風聲鶴唳,繽紛落英像幽靈似的在空中狼奔豕突,給本就陰森森的墳場增加了幾分恐怖和詭異。
張高凱和文錦荷走最在前麵,焦茂盛斷後,一行人徑直往聲音源尋去。
“馬菊花,你這個臭娘們,又跑哪裏去了。”一個蒼勁而嘶啞的中年男人的聲音倏然而起,飄蕩在夜空中,驚擾得大家像挨了雷擊一樣,全身肉麻,不自然地顫了一下。
“我的個親媽呀,女鬼還沒找到,又冒出來一個男鬼,這還讓人睡覺不?”高妙趣迅捷地拉了拉文錦荷的衣袖,神色倉皇地說。
“這聲音還真是有點恐怖,大黑牛,你可不能認慫,要保護好我們啊。”劉敏然兀自小鹿兒心頭撞,畏縮著跟在張高凱的身邊,一臉緊張地說。
“別大驚小怪的,這哪裏是鬼的聲音,分明是的人的聲音。”張高凱麵色堅毅,鷹瞵鶚視地邊往前走,邊聲如洪鍾地說。
“我的兒啊,你到底去哪裏了呀?媽媽在找你,快回家吧。”那個令人不寒而栗的聲音漸傳漸近,似乎近在咫尺,大家寒毛卓豎,高妙趣甚至發出了尖叫聲,那聲音就像一根針穿透皮肉一樣,讓人心裏在滴血,全身情不自禁地戰栗起來。
焦茂盛是男人,膽子自然大些,他很是認同張高凱的說法,當有女生驚慌失措的時候,他已經用自己的目光去追擊那個淒厲的聲音了,很快,他發現一個黑影跪在一座墳堆前,一邊在墳頭上扯著雜草,一邊在念叨著什麽。他立馬對張高凱說,大黑牛,那個墳堆前麵有個黑影,應該是個女人,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黑影,在哪裏呀?太恐怖了,你們可別嚇我啊,還是你們去吧。”鄭秋蓉這艘汽艇船突然泄氣了,在關鍵時刻又想擱淺,她滿眼幽怨地說。
張高凱逼視了一下大夥,很嚴厲地說,一個黑影有什麽可怕的,難道我們活人還怕一個影子不成,都跟我著我一起走,誰也不許掉鏈子。
高妙趣很忐忑,很猶豫,她握緊文錦荷的手,手心裏也握出了汗,兩個閃爍不定的眼睛瞥了瞥文錦荷,似乎想看看她的意思。
文錦荷當然不會半途而廢,她握緊高妙趣的手,泰然處之,大大咧咧地說,有教官他們兩個男的在,有什麽可緊張的,我們跟著一起走吧。
山裏的夜晚漆黑如墨,黑沉沉的,手電筒照出的光線分外耀眼,當張高凱把手電光掃向那個黑影的時候,除了文錦荷昂著頭向前走外,高妙趣、鄭秋蓉、劉敏然立刻情不自禁地拿手檔住了自己的眼睛,生怕看到什麽妖魔鬼怪和不吉不利的東西。
“是個女人,大家別怕,我看得很清楚,跟大家沒什麽區別,隻是頭發有點白,亂蓬蓬的,臉也寡瘦。”焦茂盛目光如電,很堅定地說。
“是的,花少說得沒錯,是個女人,我也看清了,我們過去問問情況吧。”張高凱淡然地說。
“不帶你這樣的,大黑牛,我叫焦茂盛,不叫花少。”焦茂盛不想因為這個而影響自己在文錦荷心目中的形象,更不想無形地造成與文錦荷之間的某種隔閡,他很不情願地說。
文錦荷見焦茂盛那緊張的樣子,一下沒控製好情緒,撲哧一聲笑;焦茂盛緊張的心情頃刻間被這發自內心的微笑冰釋了。
“馬菊花,你這個臭娘們,都多少年了,怎麽還在犯癔症,你尋得我好苦啊。”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再次傳來,由遠及近,帶著埋怨帶著關切。
大家的心又是一緊,張高凱快速地將手電光照了過去,發現一個男人正罵罵咧咧地朝墳頭的女人走去。
手電光刺激到了那個男人,他不由地用手打成窩棚狀,發出了一聲驚恐的聲音,你們是人還是鬼?照老子幹嘛?
“這話該我們問你呀,深更半夜的在這裏大喊大叫,害得小爺我覺也沒睡成。”焦茂盛得到了文錦荷的一點獎勵,就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輛了,開始油嘴滑舌起來。
文錦荷鳳眼一挑,橫了一眼焦茂盛,氣嘟嘟地說,你靠點譜行不?狀況都沒搞清楚,就胡說八道。
“哎喲,哪裏來的臭小子,調子蠻高的嘛,跑這裏來撒野,是不是欠收拾呀?”那個中年男人還真是膽大,他手電也沒有打,摸著黑就往這邊走了過來。
張高凱畢竟老成持重些,很快就感覺到這個中年男人是來尋墳頭那個女人的,不想平白無故的惹出什麽麻煩來,他馬上朝那個中年男人喊:大叔,一場誤會啊,我們是省警察學院的老師和學員,在你們這裏搞拉練,剛才那小子口無遮攔,沒大沒小,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可千萬別生氣呀。
“我兒子失蹤都快二十年了,一直沒都找到,警察學院有什麽牛皮的,”那個男人聲音沙啞,氣鼓鼓地說,“都是一幫吃幹飯的。”
大家一下子楞住了,似乎都猜測到那個女人的叫喊聲是怎麽回事了,一個個耷拉著腦袋默不做聲。
焦茂盛更是有點不自在了,他麵色色地說,大叔,剛才是我不對,太衝動了,對不起啊。
“說麽子呢,你們警察要是能幫我把兒子找回來,別說喊你們叫小爺,就是喊你們叫大爺,我也樂意。”中年男人已經走到了他們麵前,語氣蒼勁而真誠。
文錦荷看了看麵前的中年男人,發現他身材高瘦,麵色清臒,眼神裏盛滿著許多東西,讓人捉摸不透。
張高凱畢竟年紀大些,處事老道,他上前幾步,主動握著中年男人的手,很謙恭地說,大叔好,打擾您了。
“打擾倒談不上,看樣子,你們就是今天白天經過我們村的那個隊伍吧?”中年男人看了一眼他們身上的穿戴,似乎想起了白天經過他們村口的那支隊伍,他不解地說:“我們村離這裏最近,你們怎麽不到我們村裏去休息啊?選了這麽個晦氣的地方!”
“我們本是來訓練的,哪好意思打擾當地老百姓啊。”張高凱一改往日嚴肅的表情,態度溫和地說。
“剛才說話很衝的那小子是你吧?”中年男子脹著一張黑炭似的臉,把目光轉向了焦茂盛。
“不好意思,冒犯您了。”焦茂盛嘴巴雖有點賤,但心地善良,知錯能改,像小學生犯了錯誤似地說。
“冒犯倒談不上,年輕時候我比你還衝,哈哈,我那小子要是沒被人抱走,隻怕也有你這麽高了。”中年男人其實很健談,也很有氣量,他在笑談中把自己的心事也抖了出來。
“大叔,你兒子是怎麽回事?”文錦荷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弟弟焦錦鴻,感同身受起來,一臉關切地說。
“一言難盡,”中年男人搓了搓手,顯得很焦急似的,“我先去看看我那傻婆娘,要是到了我們梅峰村口,就進屋裏去坐呀,給人說找鍾山江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