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辭官
“敢問陛下,信上寫了何字?”
“稍安勿躁。”
穆河眉毛皺起,如實稟道:“回陛下,臣亦不知。前兩,越洲知洲賈大人突然給臣支招,讓臣討好長安王爺,好讓仕途更加順遂。臣心存疑慮,按照他的話行事後。今日陪著拙荊去了王府,出門時,王府長史就給了臣這個東西。臣不敢隱瞞,就呈給陛下閱覽。”
“他可有交代?”
穆河搖頭:“不曾。”
“無話交代,這四個字也可以是對你的,不見得有何用意。”
“可若是對臣所,無需藏得如此嚴實。”
穆河質疑道。
“你離開王府後就進宮見朕了?”
“回陛下,臣離開後,送了拙荊回府,而後又去了唐大人那裏,這才來的。”
“長安王府長史給你這個到底有何用意呢?”
“你懷疑長安王有問題?”
武德帝話音一落,任舒的聲音便響起了,緊接著穆河就看見她出現在了身旁,頓時一愣。
他看了看皇帝,武德帝臉上絲毫不見驚訝,看來早就知道她在。
他心中頗為震撼,當初封妃一事鬧地沸沸揚揚,他原以為武德帝沒有怪罪已經是極限,對任舒必然是怨恨的,沒想到這兩人竟還能心平氣和得同處一片屋簷下,皇帝的心胸不可謂不寬廣。
“任舒的,穆卿是否有想法?”
穆河回神,忙道:“回陛下,臣這段時間一直和賈大人接觸,發現他多番試探臣,且一直暗暗在詢問臣夫饒娘家之事。臣覺得此事非比尋常,今日收到長安王長史的竹筒,才會要求麵見陛下。”
“你如何看?”
武德帝看向任舒。
“穆河,我想問你個問題。若這事真的與長安王府有關,你要如何做?”
任舒沒有立即回答武德帝的話,反而看著穆河問道。
穆河皺了眉,肅容道:“該如何便如何。若真是長安王府貪墨了銀糧,自當接受處罰。”
“哪怕他們可能被滅九族嗎?”
任舒追問道。
“任姑娘這話奇怪。朝廷立下了律法,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長安王真做了大逆不道之事,自然應該收到律法的製裁。我不明白姑娘問這話何意。”
武德帝眯起眼看著兩人,並不搭話,任由任舒開口。
“可你娶了長安王的女兒,若是被滅九族,你家可也在九族之鄭你就沒想過你的父母、妻子,還有叔伯兄弟嗎?”
當年任府被曝貪墨,被判以九族盡滅,卻獨獨撇開了姻親穆家!
“陛下仁厚,斷不會濫殺。若長安王府做了大逆不道之事,臣大義滅親,已向陛下表明一顆忠臣之心。陛下T恤下臣,自也不會讓臣家遭難。”
“即便如此,可你夫人出自王府,你難道就不為她想想?”
穆河靜默了一會,淩然道:“我不知姑娘何以咄咄相逼。夫人既嫁了我,自然便是我穆家人。我自當護她。”
“護她?”
任舒冷笑:“你就不怕她恨你嗎?因為你,生她、養她的父母親族被屠戮殆盡,你覺得她該如何做?她難道不會恨你嗎?”
“任舒!”
武德帝皺眉。
“回答我!”
任舒不為所動。
穆河瞥了眼皇帝,將目光定在任舒身上,半響才道:“若她恨我,也由她。但作為丈夫,我仍舊應該護著她。在我心中,公道、正義才是人之為饒根本。我不會因為妻子、父母等原因而不去守護道義。誠然這會傷害他們,但這就是我生存於世的立世根本,過去沒有變,現在沒有變,將來也不會變!姑娘言語相逼,可是認為長安王是幕後主使了?”
任舒看著穆河好半響,才看向武德帝,淡淡道:“不錯,賈德昌、和靖的幕後主子就是長安王。越洲富庶,賈德昌做知洲這些年,年年將收到的賦稅砍了一半,悄無聲息得送到了長安王手裏。越洲被他經營得如鐵桶一般,你想拿到證據可要費一番心思了。”
武德帝瞳孔一陣緊縮,年年賦稅的一半!賈德昌在越洲可是呆了有九年之久!怪到越洲稅負一直都不能超過吳洲,原來根由竟在此處!
穆河不可思議得看著任舒,審視著她這番話的真實性。
“長安王?竟是長安王嗎?”
武德帝喃喃自語,若是經常上躥下跳的南陽王,或者囂張跋扈的長興王他都不驚訝,唯獨長安王太讓人意外了。
這位王叔向來給他的感覺都是親切和藹的,當初朝臣們上書立嗣的時候,長安王還回避了,發出話來等皇帝有消息了再談立嗣之事,沒想到竟藏得如此之深。
聽話聽音,穆河一聽武德帝的話,就明白他毫無保留得相信了任舒的話!
“任姑娘如此篤定,可有證據?”
“你們相不相信與我無關。和靖和賈德昌都是謹慎之人,想找出證據扳倒長安王怕是不容易,他們也不會承認。目前的關鍵還是放在賑災銀糧之上吧。”
武德帝敲了敲桌麵,思忖道:“穆卿可願為朕找出證據?”
穆河跪地道:“臣願為陛下效勞。但臣有個不情之請,請陛下允準!”
皇帝不由分相信了任舒的話,幕後主使不管是不是長安王,他都要做最壞的打算。
“。”
武德帝淡漠得道。
“此事若當真是長安王所為,臣有幸得到證據的話。臣懇請陛下,不殺臣家中任何人,臣願辭官歸隱。”
大殿內陡然寂靜,靜得人心中發毛。
“為了逆臣之女,你甘願辭官?”
穆河以額觸地:“她是臣的妻子。”
任舒看著伏地的穆河,恍惚間似乎看到了曾經也有一個人跪在地上祈求陛下寬恕他的妻子。
“穆大人如此為妻子求情,可是因為愛她?”
飄忽的語調響起,武德帝看著不對勁的任舒,眸色暗沉。
穆河歎了口氣,他本以為自己和任姑娘關係還不錯,可今日務政殿一行才明白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任姑娘,她是臣的妻子,不管她是誰,都是臣的責任和義務,臣當照顧她、信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