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何意
謝昱聽了任舒的話,當真去收了那男孩為徒,將男孩和他母親接到了宅子裏。
當著他母親和任舒的麵,讓男孩跪下磕頭,喝了他的拜師茶。
“林,以後我就是你師父,這是你的大師姐,你們以後要相護扶持。”
林就是那個男孩。
他看了看母親,應下了。
林母親早已經油盡燈枯,看到自己兒子有人照顧後沒兩就撒手人寰了。
林抱著母親的屍體痛哭不止,直哭得筋疲力盡,才被謝昱抱開了。
他娘的一應喪事也都是謝昱辦的。
喪事完畢後三,謝昱就帶著林離開了京都。
任舒自此才全候得守在了賈德昌身旁,然後就驚奇得發現穆河和賈德昌竟一塊用午膳了。
“穆大人,真是好福氣。夫人出身王府,竟一點架子都沒有,還對你噓寒問暖,就連午膳都每日親自送來。”
穆河笑了笑,回道:“賈大人也有嬌妻美妾,何須羨慕我。”
“可惜她們都在越洲,也不知道事情何時了結,我也好早日回去。不過這幾日和穆大人一塊用飯,倒是讓我感受到了一些家裏的味道。這些飯菜都很家常,也很可口。”
穆河道:“賈大人喜歡,我讓內子多做一些。”
“那感情好,多謝穆大人了。穆大人,外麵情況如何?可否告知一二。”
“無甚情況。賈大人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穆大人,可有了孩子?”
“今年剛成親,不曾有孩子。”
“原來如此,是本官唐突了。你娘子如此賢淑,你又如此秀雅,你們的孩子肯定很乖,很好。本官很是期待啊。聽你娘子是從長在王妃身邊的,想來和嫡女也差不離了。長安王爺肯定很疼愛她吧?”
穆河回想了一番,道:“尚可。”
“穆大人有長安王爺這個老丈人,仕途順遂,前途不可限量啊。”
賈德昌撫著下巴上一撮胡須,微微笑著道,目光中深邃悠遠,情緒不明。
穆河坦然自若得拱手道:“賈大人笑了。王爺是人中之龍,我一個八品官怎好勞煩他。”
“你是長安王的女婿,這怎麽叫勞煩呢。你是怕給王爺添麻煩,還是不好意思開口?本官給你支個招如何?”
穆河想拒絕的話滿到了喉嚨口,硬生生轉成:“有勞大人了。”
賈德昌如此這般得和他耳語了一番。
穆河深深得看了一眼他,拱拱手自去了。
任舒似笑非笑得看著遠去的背影,漸漸揚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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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耀傷勢穩定了以後,武德帝就將記載著到知洲衙門領取銀糧的賬本給了他,讓他將能回憶起來的人臉畫出來。
這些人大多長相普通,光隻一個名字,彭耀是真得很難想起來人臉來,想了幾都沒有任何進展。
唐澤就想出了一個辦法,悄悄帶著他去了大理寺,對照著賬本上的幾個人名指給了彭耀看,結果他竟都不是當初來領銀糧的人。
兩人麵麵相覷了一會,後背立時浸透了。
回到務政殿,向武德帝明後,三人都沒有話。
“賑災銀三百萬兩,糧一百萬擔,除了吳洲、臨洲外,絕大多數都給了越洲。知洲衙門又隻發了不到十分之一,那剩下的銀和糧都去哪了!?”
武德帝沉聲,怒氣高漲。
失蹤的銀子起碼有一百萬兩,糧食起碼有五十萬擔,這筆錢可不是數目!
唐澤道:“陛下,此事務必嚴查。這麽多銀子和糧食,是可以供養死士,甚至是軍隊了。”
武德帝來回走了兩圈,道:“和靖那還是沒有任何線索?”
“沒櫻他一口咬定是遵照左相和方伯庸的話行事的,完全遵照內閣決議操作,並沒有逾矩或者貪墨的事情,且是賈德昌冤枉他。一切都是賈德昌做的。”
“哼,這兩裙互咬得凶。”
武德帝冷哼。
在都察院的賈德昌也是一口咬定和靖冤枉他!
“時間過得有些久了,很多證據都消失了。這兩人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可不好辦。”
這麽多過去,和靖都如此堅持,方伯庸和左相倒信了他的話,在朝堂上開始為他造勢脫罪。
要不是武德帝、唐澤、何永嶸壓著,這兩人早就放了。
“先這樣吧。”
討論來討論去,也沒有得出結果,武德帝煩躁得讓唐澤先下去了。
正當武德帝一籌莫展的時候,任舒突然進了宮。
“你是有發現?”
“嗯,我在他住的屋子裏留下來那些銀糧的去處,他驚慌不已,就想借穆河將消息傳出去。”
武德帝猛地站起:“你知道那些銀糧去了哪裏?”
“大約能猜到。賈德昌、和靖背後的主子拿了這些東西可不是用於自己吃的,自然是有大用。”
武德帝一雙眼睛定定得看著任舒:“你知道他們背後的人是誰?”
“知道。本來不想摻和,但看你們似乎陷入僵局了,就推一把。放心,那人很快就會現身了。”
“你剛剛通過穆河傳消息,難道他已經背叛了朕?”
“不會。”
“···”
兩人正著,泉子就進來稟報道:“陛下,穆大人求見。”
一個八品官,自然不可能想求見陛下,就能求見陛下。好在因為上次任舒將他和彭耀一塊打包進了宮,武德帝就給了他一塊腰牌,讓他有事可以直接麵見他。
穆河低著頭進了務政殿,當即跪地請安。
任舒早就跳上了房梁,冷漠得看著下方的穆河。
“起來吧,何事求見朕?”
穆河從袖中掏出一支細的竹筒,高舉過頭,道:“回陛下,這是長安王長史給臣的,臣不敢私看,特呈給陛下。”
武德帝納悶,看了眼泉子。
泉子當即上前接了,呈給了武德帝。
竹筒封了蠟,密封得很好。武德帝拿了銀刀將蠟跳開,從裏麵取出了一張薄如蟬翼的紙,紙上隻寫了四個字:“稍安勿躁。”
這話沒頭沒腦,武德帝困惑不解道:“穆卿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