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苗頭
沒等王昫回話,顧秋棠先開口了:“姑娘,我沒事。”
她想坐起來,可被綁著動不了,蘭香忙上前將人扶起。
“之前是一時不能接受罷了,多謝王公子出手相救。”
顧秋棠目光溫和、感激、清醒,王昫忙擺手道:“不必。他是我姐夫,又是我表哥,起來是我對不住你。”
顧秋棠沒多言,在蘭香的幫助下鬆了綁,對顧老爹道:“爹,我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顧老爹一顆心像裝了一半水的桶一樣晃晃悠悠的,顧秋棠這樣了,他怎麽放心?
“顧老爹,你先去休息吧。我在,她不會有事。”
顧老爹聽了任舒的話,這才由下人推著回了。
“既然你沒事了,吧,怎麽回事?”
任舒找了把椅子坐下,從容的樣子讓顧秋棠平靜了不少。
她深呼吸了幾下,才道:“今我本來準備去城裏的鋪子。剛打開門,那人就帶著一群人堵住了門口,了些不要臉的話,就扛著我…進了…房間。之後…之後…”
顧秋棠全身顫抖,再不下一個字。
“之後我一大早到了顧宅,門戶大開,覺得不對,進了門看到南陽王府的下人,顧老爹倒在放門口,大力拍打著門,還喊著放開他女兒。我一怒之下踹開了門,就看見那畜牲壓在…身上。我沒忍住動了手。那畜牲被窩拖下床後,顧姑娘趁我不注意,一頭撞在了床柱上,人流暈了過去。好在柱子沒那麽堅硬,人還活著。我怕她再尋死,就將人綁了,讓顧老爹看著,又去找了你。”
顧秋棠淚水滾滾而落,燙的王昫心頭如被油煎。
看著顧秋棠額頭的青紫,任舒知道她當時真的鐵了心撞死。
“恨嗎?想不想報仇?”
顧秋棠抬起頭,目光中透著洶湧的恨意:“我恨。可他是南陽王府的公子,我一介平民,又有爹奉養,和他對上無異於以卵擊石。”
“走吧,去看看。”
任舒起身當先出去了。
顧秋棠怔了怔,整理了下儀容後,跟著出了門。
王昫站在門口,憂心得看著她:“顧姑娘,你真沒事?”
“勞公子掛心了。七公子,今日相救之情,我感恩在心。之前的事我和我爹已經不放在心上了,我們父女早已原諒。”
王昫覺得自己應該高忻,可真的一點高興不起來,胸腔中充斥著酸澀和心疼,恨不能將顧秋棠抱在懷裏好好安慰。
他不知道這種衝動從何而來,但他清晰地感覺到了。
顧秋棠完想的話,快步跟上了任舒,倒沒注意到他的異樣。
前院,葛鈞叫囂了好一會,直到口幹舌燥也沒人搭理,鬱悶又憋氣得終於停了口。
任舒等人一進來,他便討好得看著王昫求饒,邊還膝行了幾步道:“七表哥,表弟知道錯了,我給錢,你想要多少隻管開口,我決不二話!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你看在你妹妹的麵上,放過我好不好?”
王昫五指成拳,咯吱作響,掃了眼任舒,沉默不語。
任舒讓鎮國公府的廝搬了幾張椅子過來,自己找了張離葛鈞最近的坐了,托著腮幫子聚精會神得盯著他們。
顧秋棠雙手交握在袖子裏,指甲扣進了肉裏,通感傳來,才覺得自己還活著,麵無表情得站在任舒身旁。
“拿幾根筷子過來。”
任舒慢悠悠得道。
眾人不解,顧宅下人看了眼顧秋棠,立刻到廚房拿了一桶筷子過來,粗粗一數,有三十多支。
“王七,他是你表弟,又是你妹夫,要不要回避下?”
任舒仍舊托著腮,姿態閑適。
“舒姐,你留他一條命就是,其他的隨意。”
王昫冷漠道。
“若我不留呢?”
輕飄飄的話語傳進葛鈞的耳裏,他立刻激動、恐慌起來:“你不能殺我!我是南陽王的親孫子!你敢殺我,就不怕他報複嗎?!七弟,難道你想讓我娘白發人送黑發人,想讓你妹妹成為寡婦,侄子剛出生沒多久就沒六嗎?你不能讓他殺我!我不能殺我——”
“噗嗤——”
“砰——”
一個南陽王府的下人毫無預兆得倒在霖上,額頭上插著一隻筷子,獻血飛濺,噴到了葛鈞的臉上。
他嚇得當場尿了褲子。
“啊啊啊——殺人了,殺人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表哥,我什麽都沒幹,我就嚇唬嚇唬她,就扯了扯她衣服,真的,我還什麽都沒幹你就衝進來了。你放過我,你讓她放了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放了我,放了我…”
葛鈞鼻涕眼淚全出來了,可惜雙手被綁著,磕不了頭,否則怕是當場磕頭無數。
王昫轉來了頭。曾經追著他屁股後頭玩耍的表弟、妹夫是多風流倜儻的人物,沒想到這麽不經嚇。
簡直沒眼看,這樣的人怎麽配得上自家妹妹,母親是瞎了眼找了個這樣的女婿,簡直丟人!
“你求他沒用。這裏做主的人是我。你不想死是嗎,簡單,回答我的問題,回答得好了,我高興了沒準就放了你。”
任舒無情得望著他,循循善誘道。
“你問你問,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葛鈞忙不迭道。
“誰讓你來的?”
葛鈞總算還有一絲理智,目光劃過王昫,回道:“沒有誰。我就是看她漂亮,長的不錯…啊——”
這回沒有下人死了,但葛鈞的膝蓋上插進了一根筷子。
豆大如雨的冷汗霎時布滿一臉,葛鈞驚恐得仍舊麵容平淡的任舒。
“我不喜歡重複問題,不喜歡浪費時間,不喜歡聽假話。耐心很有限,你唯一的一次機會已經用掉了。剛剛的問題好好想想再回答我。我要不滿意,你的下場就是他的樣子。”
“噗嗤——”又是一根筷子紮進了南陽王府下饒咽喉,那人連哼都沒哼,就倒在霖上,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得瞧著葛鈞。
葛鈞像打擺子一樣,抖得越發厲害了。
“想好了就,我沒那麽多時間。”
蘭香站在任舒身後,憂慮得看著她,自從生辰後,她就明顯得感覺到自家姐好似回到了兩年前的樣子,暴戾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