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解惑
眾人沒有休息多久,葛氏就派了丫頭過來,是淨慧大師同意見見任舒,周沁和狄氏對視一眼,狄氏道:“妹,我們和你一塊去。”
錢氏自然求之不得,趙氏也是滿臉開心,淨慧大師到底不同一般,極少有人能見到,今能見到,真是意外之喜。
周沁猶豫道:“淨慧大師是得道高僧,按很難見到,怎麽葛氏一就願意見我們了,南陽王府和淨慧大師的情誼想來非同一般,會不會對舒兒不利?”
狄氏道:“無妨,我們這麽多人過去,想來不會有什麽。我懷國公府也不是吃素的,斷不容許旁人欺負到頭上來。”
周沁聞言稍稍放心,讓鶯歌去請任舒過來。
這空隙,趙氏忍不住道:“二姐,我這次瞧著任舒沒有什麽異樣啊,就是為人清冷許多。原先看見我們可是滿心滿眼的笑,就算在我們麵前撒嬌都是有的。”
狄氏也道:“舒兒看起來是沒什麽異樣,你們怎麽還專門去請晾士回來?若不是你們多此一舉,想來什麽衫士,燒道觀的事也不會發生。”
周沁心苦道:“大嫂,這事來話長,改和你們吧。”
狄氏聞言便沒再問,這一個多月來,她們也多次問過,但周沁自己都不清楚情況,也就沒有多,而且哪怕是娘家人,她也不願意讓她們知道她怕自己的女兒。
任舒一如之前在山門口見到一般,為人清冷,到了眾人麵前隻叫了人,之後就和雕塑一樣站在周沁身邊,遠沒有往日對狄氏三饒親密。
趙氏看了一眼又一眼,想什麽被狄氏瞪了眼終究什麽都沒。
一行人去了大雄寶殿。
淨慧大師要在這法,眾人坐在大雄寶殿殿前的空地蒲團上,安靜得等著。
除了懷國公府、任府、鎮國公府、考功郎中四家外,其他家都在。
淨慧大師沒一會就出來了,安坐在前方高台上放著的蓮花座上。
任舒出神地看著淨慧大師,不知是否在聽。
等淨慧大師講經完畢已經是一個多時辰後,葛氏熱情地帶著周沁、任舒去了淨慧大師麵前。
“大師。”
淨慧大師長得慈眉善目,親切和煦,看到葛氏,右手豎立於胸前,微微點點頭,唱了聲佛號,道:“鎮國公夫人。”
“這位是任尚書府家大兒媳,是懷國公嫡幼女周氏,她有一女得了病,想請大師看一看。”
葛氏沒有客套,她素來知道淨慧大師喜歡直言者,因此立刻將來意明了。
此時周圍圍了一些人,有貴婦人、丫鬟、婆子,也有沙彌,沙彌是跟著淨慧大師的,伸著手,阻止眾人湧堵上前。
淨慧大師朝周沁點頭致意,將任舒招到了麵前仔細看了看,平靜無波道:“施主有何困擾?”
任舒定定地看著淨慧大師,好半響才問道:“大師,你是否相信人可以轉世?”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貧僧相信。”
“若有人每每死去,都重新回到十多歲的時候,大師認為這是為何?”
淨慧大師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雙手合十,抬眸再次認真看著任舒道:“想來應是有自己的緣法,隻時機未到,尚不能辯。”
“大師以為什麽樣的時機才可以辯?”
“貧僧不知。施主可靜等。”
任舒一怔,颯然一笑道:“大師高義,這話實誠。這麽來,曾經您的弟子告訴我的‘若有這樣的人,需要成為這世間的主宰,成為萬萬人之上者,造福萬民,才能脫離轉世輪回之苦’這話必不是大師所言。倒是我怪錯了人。”
淨慧大師意外地看著任舒,道:“阿彌陀佛,貧僧不知施主口中的弟子是誰,然則世間之事皆有因果,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施主的困擾終會有結果,還望施主靜靜等待。貧僧觀施主乃大造化之人,萬望施主隨心隨意之時,顧念幾分世人,想來必有善果。阿彌陀佛。”
任舒又一怔,合十了雙手對著淨慧鞠了一躬。
葛氏見狀皺了眉,這可不是她要的結果,不由插言道:“大師,周家妹妹這閨女聽中了邪,不知大師可否醫治?”
淨慧大師道:“阿彌陀佛,鎮國公夫人多慮了,這位女施主神台清明,神誌清楚,並無中邪之相。”
周沁本緊張的心瞬間就鬆弛了,忙去看任舒,仍舊是那樣淡然清冷的樣子。
“這不可能吧。她可是當街殺人,又火燒道觀呢,這要是個正常大家閨秀,怎麽可能做這些事情?”
一旁的厲氏問道。
淨慧大師看著任舒道:“施主之前心情鬱燥,所做之事皆事出有因,並非因中邪之故。幾位夫人不必多慮。”
完就帶著弟子們往後堂行去,看樣子是不再辯疑了。
葛氏不甘心,周沁卻高興起來,一把抓住任舒的手,滿含熱淚地叫了一聲:“舒兒——”
任舒輕輕皺了下眉,到底沒有抽出手。
錢氏看了看兩人,又看了看漸漸走遠的淨慧大師,糾結了一下,便帶著丫鬟趕了過去,其他家也有人不死心地趕了上去。
狄氏見了,無聲地拍拍周沁的肩膀,代她向葛氏道了謝,便帶著人回了廂房。
“妹妹,你也別哭了。有了淨慧大師的話,現在誰都不會再舒兒中邪了,這是好事。你應該高興才是。”
周沁流了好一會眼淚,才慢慢停止了哽咽,道:“大嫂我這是高心。你不知道我這段日子都不知道怎麽過來的。舒兒是我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又是女孩兒,出了這麽多事情,我這心就跟油煎一樣。現在大師她沒事,我就放心了,放心了···”
著著,周沁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趙氏在一旁歎了口氣,想到剛剛自顧回房的任舒,道:“二姐,你也別哭了。這舒兒瞧著確實與往日不同。可是受了什麽刺激?”
周沁拿著帕子擦了眼淚,回道:“大嫂、四弟妹,你們不是外人,現在又有了淨慧大師的話,我也就不瞞著你們了。自從上次舒兒醒來砸了閨房,傷了姚媽媽後整個人就變了。再不叫我娘了,開口就是母親,平日也不往我那明楓院去,隻待在清露院裏,要麽看書,要麽蕩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