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著火
離了東廂房,觀海激動地對黃觀主道:“觀主,那兩個丫頭不錯,不論皮相還是身段,樣樣都是拔尖,咱們就這麽放過?年紀些的那個再長兩三年定然是個絕色呢。觀主,咱們白白放過了,那可虧得很。”
黃觀主壓低聲音道:“你瘋了麽?沒聽見是鎮國公府的?鎮國公的人你敢動?”
“那就不動手?”
黃觀主沉吟了會道:“先等等看,若是國公府真來了人,此事作罷;若是沒來人,午夜後動手。”
觀海高欣:“我去吩咐下。”
黃觀主回頭又看了看東廂房這才離去。
夕陽已完全沉沒下去,隻留下幾絲餘光,王昫坐在桌邊,自斟自飲了幾杯後道:“不知道來這道觀做什麽,無聊的要死。”
剛完就聽見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王昫和蘭香均是一驚,紛紛看向任舒。
任舒一如既往得淡定:“進來。”
車夫推開門,一步邁進來後立刻將門關上,擦了擦汗道:“姐,按您的吩咐道觀周圍都放好了,就是柴不大夠,我就去他們廚房拿了些。”
“挺好。賞你的。”
蘭香看著任舒從隨身帶著的荷包裏掏出一塊銀子給車夫,暗想這錢到底是哪來的。
她管著任舒的體己,鑰匙在她身上,任舒可一直沒管她要過鑰匙。
“謝姐。”
“取柴的時候有碰到人嗎?”
“取得時候沒碰到,抱柴過來的時候倒遇到了一個道士,的就…”
車夫到這偷偷望著王昫,見對方一臉懵的樣子,心虛道:“按您的吩咐,的這柴是我們鎮國公府公子要的,公子的想法他也不知道,隻按吩咐辦事罷了。”
王昫一聽,跳起來道:“放屁,老子什麽時候讓你去取柴了。你敢打著我的名義亂話,老子廢了你。”
著,人就往車夫奔去。
任舒動了動,站到他麵前:“我讓他這麽的,不服的話憋著。”
王昫雙眼噴火,打是打不過的,他已經領教過了,跑也是跑不掉的,馬車上他就試過了,想到這懊喪地坐回了位置。
王昫憤恨得瞪著任舒:“你到底想做什麽?”
任舒好似沒聽見,隻讓車夫拿出個火折子,又將廂房裏的燭台倒置,套上帳幔,倒上燈油,遞給王昫。
那燭台是木製地,上頭放著一塊金屬樣的托盤,托盤中間有一根錐子用來固定蠟燭,拿來當火把杆子倒很合適。
王昫接過不明所以問道:“給我這個做什麽?”
任舒燦爛的笑了,映在王昫的眼裏,就跟星星一樣璀璨,一時倒讓他看呆了,沒注意她用火折子點燃了他手裏簡易做成的火把,又將火折子扔到內室的拔步床上,火光晃了他的眼才回過神:“你瘋了嗎?好端敦燒房子做什麽。”
床上都是些易燃物,火勢一下竄了起來,四人顧不上多,急跑了出去。
來送吃食的道士張著嘴巴,雙眼直直地看著王昫,準確地是看著他手裏的火把。
任舒一把抓過火把,一把抓住王昫的手,口中卻道:“公子快把火把給我,仔細傷了手。公子,這火可不能玩,一不心就著了,你看這東廂房就被你點著了。道士快去喊人救火,就我們幾個可沒用。”
王昫手被任舒死死扣在火把上,想抽出來都不行,娘的,這到底還是不是女人,比他年齡,力氣卻比他大,還有這的什麽鬼話,什麽時候他點了東廂房了?明明是她這死女人幹地,和他有個一個銅板的關係嗎?
“你胡,明明是你放的火,爺沒放。道士你別聽她胡。不是爺放的,爺就是拿了下火把···”
道士已經扔了東西,轉身跑了,邊跑邊喊人救火。
王昫不甘地望著那背影消失,任舒這才把火把接到手裏,轉身去了牆邊,將車夫原來準備的柴火點燃。
王昫驚恐地望著她:“你真瘋了嗎?讓他放柴火就是要燒道觀?”
任舒點了好幾處,才回道:“柴火不就是拿來燒的嗎?”
任舒沿著圍牆走了一路,點了一路,擎觀道士們先是全跑去了東廂房,後來發現哪哪都是火,急地團團亂轉。
“瘋了瘋了,你們都不勸勸她嗎?”
蘭香和車夫聽著頭,裝聽不見,能勸不早勸了,車夫還是幫手呢。
擎觀裏有十來個道士,加上收養的二十多個道童,總共也就三十多個人,勉勉強強能把東廂房的火撲滅,可現在哪哪都著起來了,姑了東邊顧不了西邊,黃觀主心痛地不行,派了個道士去向最近的霞縣求援。
任舒將圍牆周圍的柴火全部點燃,才將火把隨手扔了,穿過尊殿,開了觀門,出了擎觀。
車夫早被吩咐帶著馬車候在路邊。
這是深秋,秋風冷冽,擎火勢乘著秋風越燒越旺,四人站在觀門前,望著大火,不一時看到四五個道士灰頭土臉地跑了出來,倒在台階上呼呼大喘。
沒多久觀海、黃觀主等人陸陸續續出來,也如之前道士一般癱坐在白石台階上。
之後不斷有人逃出來,到了最後還有五名女子冒著濃煙,跌跌撞撞地跑出來,身上衣衫不整,連內裏穿著的肚兜也露了出來。
王昫、蘭香和車夫都瞪著大眼看去。
金烏西沉,朗月當空,本就明亮的夜晚被火光一照更亮了,他們三個看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聯想到之前出來的衣襟大開的幾個道士,王昫眼中隱隱帶了怒色。
黃觀主年紀大,歇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觀海正當年青,歇了歇就站起來,眼神不善地看向任舒四人。
“是你們放的火?”
四人沒有應聲。
送吃食的道士也出來了,聽見觀海的話,立即道:“道長,就是他們放的。當中那個男的舉著火把,女的還勸他放下。我親眼看到的。”
聞言,擎觀的人全怒瞪向他們,觀海更是火道:“好大的膽子,敢燒我擎觀,老子不把你們抓起來折磨一番,難消我心頭之痕!”
著,撩起袖子,揮了下右手,餘光瞥了眼黃觀主,見他沒有阻止的意思,便道:“大家夥上,抓了人後,男的買到館去,女的留著咱們幾個受用了先,好好出口鳥氣。”
道士們聞言立即站起來,有幾個身量高些的道童也跟著站起來。
五名女子低著頭,一言不發地坐在角落裏,仿佛與世隔絕一般。
王昫看著圍攏過來的道士,胸膛起伏不定,罵道:“他奶奶的,你們敢動爺,就不怕鎮國公府滅了你們?”
觀海冷笑:“到這時候了還敢嘴硬。你要真是鎮國公府的,身邊怎麽可能隻有兩個丫頭並一個車夫伺候,還誆騙我們什麽一會有家人過來,真真好笑,都這時候了,城門早關了,誰能出得來。”
“再,就算是又如何?把你殺了,拋去亂葬崗,就有賊人火燒擎觀,你被他們抓去殺了,和我們有什麽關係?老子跟你們廢話這麽多做什麽。兄弟們,趕緊的,一會怕是要人來救火,咱們速戰速決。”
道士們聽了,動作更快,五六個人圍住了王昫,三個人圍著任舒,還有兩個道士帶著道童圍住了蘭香和車夫。
觀海道:“別留手,抓了人就去咱們那地。快!”
眾人忙一擁而上。
王昫氣得臉紫漲,下手毫不留情,找找支取對方命門,不想道士們都有兩把刷子,他一人對陣五個,若不是用了拚命的打法,過不上五招就被抓了,饒是如此,他身上也受了許多傷,快撐不住的時候,王昫終於忍不住求救:“死女人,快過來幫我。”
任舒對三個道士自然輕鬆,她下手也沒有留情,一個道士被扭斷了脖子,一個道被踢飛撞在道觀的大門上,落下來的時候,腦袋磕在了門檻上,哼也沒哼一聲,生死不知,還有一個被任舒踢到了欲抓蘭香的道士身上,兩人滾做了一團,好不容易分開爬起來準備再上就看見那個被扭斷了脖子的,立馬嚇得屁股尿流地跑遠了,看到道童和其他道士全圍了過去才跑回來。
任舒擋在蘭香和車夫身前,將近前的人不是一腳踢飛,就是一拳打倒,一時間道士們隻管圍著倒不敢動手。
聽到王昫的求救,任舒從懷裏掏出幾根繡花針,扔向圍著他的幾個道士。
三個道士中了招,出招就緩了下來,王昫見了瞅著空隙逃到了任舒身旁,彎著腰,雙手放在膝蓋上,氣喘籲籲道:“死女人,你竟然先救丫頭車夫,也不來先救爺,活得不耐煩了吧。”
任舒冷冷看著他,看得王昫硬生生憋下其餘的話,吞了口口水,再不敢多。
黃觀主分開幾人走了過來,陰惻惻地盯著任舒:“倒沒想到你這丫頭如此厲害,可惜有三個累贅。你們是跑不霖。識相的,就乖乖投降。”
任舒笑了,從懷裏掏出一包藥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