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逃離

  其實她們是夫妻,這樣的親密不算違背倫常,但林佩蘭抗拒,害怕。


  濕熱的氣息比剛剛更近了一些,濃濃的酒氣灌進鼻腔裏,聞著都讓人醉過去一般。


  “呼~”


  都能感覺到那末柔軟觸到臉頰上,隔著一道炙熱的呼吸停下了。


  陳建國似乎用盡了最後的一點力氣一樣,來不及做什麽,軟趴趴的倒向一邊,鼻息略重,顯然是已經睡過去了。


  林佩蘭莫名鬆了一口氣,猛然發現自己剛剛驚恐過度一直沒有出聲,還好這人在那一刻自己醉倒了,要不然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出抗拒流氓的架勢來。


  醒悟過來這是一個很好的逃跑機會,縮在一起的林佩蘭,手忙腳亂的爬起來,也顧不上陳建國有沒有脫鞋,有沒有睡好,逃也似的離開。


  等到那慌亂的腳步消失在樓梯口,倒在床上“混睡不醒”的男人睜開眼睛,那眼裏沒有半點醉意,清明的很。


  “至於嚇成這樣嗎?”埋在滿是女兒香的枕頭上,陳建國覺得自己沒有被酒醉倒,反而被這沁人肺腑的馨香醉倒了,“還是不到時候呀……”


  這個呀好無奈,故意裝醉試探林佩蘭,在看見她那一副驚恐萬分的模樣,陳建國不敢輕舉妄動了。


  林佩蘭匆忙下樓,在廚房裏緩和了一下,覺得臉上沒有那麽燙了,這才去了院子。


  客人吃好後,這才輪到幹活的女人上桌,大伯母三嬸她們正在吃飯,看見林佩蘭不免又要問一遍在陳家待的習不習慣,那陳母有沒有為難她什麽的。


  她的房間靠近院子,這聲音若是沒有睡覺的人,聽在耳裏沒有絲毫障礙。


  林佩蘭可不想陳建國對自己家人有誤解,連忙說一切都好,陳家長輩也很親切和藹。


  “那就好。之前看見親家母那高姿態,我還擔心你要被為難。”


  大伯母喝著湯,口齒不清的說著,儀容不整,但關心是真切的。


  “婆婆對我挺好的。她的工作壓力大,不嚴肅一些,說話沒人聽。”


  “也對啊!親家母那工作可是管著好多人的。”三嬸把碗拿遠了一點,壓低聲音問林佩蘭,“聽說那主任還管婦女就業的,手上是不是可以安排人去工作啊……”


  “老三家的!你要點臉不好嗎?”


  林阿婆喝住了三嬸,林佩蘭這才嫁過去三天,作為長輩居然有臉問做工的事,那不是存心讓林佩蘭為難嗎?


  “看娘急得……”三嬸尷尬的笑著,“我這不是說著玩的嗎?更何況老三可以去工地做工,那賺錢不也一樣孝敬您……”


  “可拉倒吧!”


  大伯母冷哼一聲,繼續吃飯,這個家裏加上林佩蘭離家出走的娘,誰也沒有三嬸那麽摳的。


  想要從她手裏拿銀錢出來,可不是要割她的肉。


  這會兒說的好聽,也不敢是哄林阿婆的話,真的做工賺錢了,指定翻臉不認人。


  “大嫂可別不相信,我們家老三孝順的很!”三嬸翻了個白眼說的老神在在。


  百姓家都疼老幺,林阿婆年紀輕輕守寡,丈夫離家時小兒子年紀又小,對老幺自然是打心眼裏的疼。


  話說到這裏,就有點顯擺林阿婆偏寵哪個的意思了。


  “行了行了!”林阿婆眼見著老大家的就要和老三家的吵起來,連忙出聲製止,“我也不想你們能給我多少,這事別再提了。佩蘭這才結婚,別鬧騰這些。”


  大伯母斜了一眼三嬸往嘴裏喂了一口湯,沒有多話。


  要和這個滿嘴跑火車,經常沒頭沒腦得罪人的弟媳婦計較,恐怕這門對門住著家裏要不得安寧。


  “佩蘭,你這一身新衣服就別幹活了,弄髒了回去也不好看。”


  “沒事阿婆,掃掃院子,又不是上山下地的。”


  “你這才過門,手腳勤快一些,對長輩熱情一些。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你態度好了,那你婆婆公公也不好意思多為難你……”


  林阿婆話鋒一轉,又到了在一旁尷尬收拾院子的林佩蘭身上。


  “知道了,阿婆。”林佩蘭老實應下了。


  陳家根本就沒有事情可做,唯一要說忙活的就是早晚兩餐飯了。


  現在是陳建國在家,要是不在家的話,她一個人早上送走上班上學的人,在家可是要閑死。


  但這話現在看到不好說出來,要敢在家開口,說不定三嬸轉眼傳出去,又要說她顯擺什麽的。


  不牽扯銀錢的事,隻拉家常,這院子裏就和諧多了。


  等大家吃好飯,林佩蘭幫忙收拾東西,被大伯母推著去和樓上休息。


  這會兒陳建國喝了酒在睡,林佩蘭想起之前那番情景不由的麵紅耳赤,怎麽可能會上去。


  假裝不知道大伯母的暗示一樣,看看家裏的雞鴨牲畜可有喂飽,再去找林玉香她們說說話,等著把時間混過去再說。


  林佩蘭去找林玉香的時候,她正打算回屋去睡覺,茶廠這幾天要開始炒茶了,晚上還要熬夜。


  “佩蘭,你現在嫁去縣城了,不回茶廠炒茶了吧?”


  問這話的時候,林玉香羨慕不已,嫁人後不用熬夜炒茶,陳家家世又那麽好,林佩蘭這回隻等享福了。


  “茶廠的工錢不還有些沒有結清嗎?等他去了工地,我就回來炒茶。”


  這是林佩蘭的計劃,讓她在陳家幹坐等吃的過活,她做不到。


  見林玉香聽她這麽說,一副看傻子的樣子看自己,林佩蘭也不介意。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有人喜歡安逸,有人喜歡拚搏,不巧她在經過這麽多事後,看透了一些事。


  人生在世過得如不如意,隻有看自己,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那是最傻的一條道。


  當初母親就是把希望寄托在了父親身上,沒有生活呃呃坎坷日子也過得紅火,但底子太薄弱了,有個風吹草動就能動了家的根基。


  日子過得緊巴巴的,經不起誘惑可不就做出了拋家棄子的事。


  林佩蘭有時候就會想,這要是母親自己不依附男人過,那就沒有失望,也不會落得名聲掃地的地步。


  這些心裏話林佩蘭沒有和任何人說過,母親的離家出走,說不怨她,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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