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突然出手
從進院子看到趙長勝,林樹就猜到要治療的是寒樵山的人了。
他當時還有點擔心，想著該不會暴露身份吧？結果也就其中一個門徒攔了下路而已，頂多覺得身形有些類似罷了。
當時在趙家村跟寒樵山的這幾個人交手時，特意偽裝了聲音，氣息也大不相同，身形這東西就很不靠譜了，畢竟出門大街上隨便就能找到些身材相仿的來。
不用再擔心這些問題，林樹好奇的點就變成了趙清水跟寒樵山的關係，他應該是因為接觸過白家的事，所以才會被安排去商會平台上懸賞異醫消息，後來自然是無果的；
然後是怎麽想到跑培元堂來的呢？是直奔自己來的，還是原本打算讓趙老經手？好好琢磨了下這個點，林樹覺得後者的可能大，找自己大概是因為這幫人真的走投無路了。
既然如此他就更不擔心什麽了，麵對趙清水期待的目光，輕鬆說道：“師叔啊，飛黃騰達我當然想，可這位大人的情況，行針很是冒險啊！”
“你就說你有幾分把握吧！”趙清水也是頗為無奈，畢竟連趙清秋都無計可施了，異醫又完全找不到，現在林樹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說起來這事還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他提供了趙家村祖傳寶物的線索，也就不會有那個三品任務，自然也就不會有這位行者重傷的事發生了；
這麽一連串到現在，本來想拉近跟寒樵山這幫世外高人的關係呢，結果弄巧成拙，還得寒樵山栽了跟頭不說，東西也沒拿到；
現在寒樵山其實已經基本放棄這個受傷的行者了，隻不過沒挑明而已，這也成了他最後的機會，如果能把這會行者治好的話，那麽他或許能因為發掘了林樹而將功補過，否則的話，未來隻會被寒樵山放棄。
林樹瞧不上他許諾的飛黃騰達，自然也很不屑於他這幅急切模樣，不過還是認真想了想道：“把握的話，大概七成……”
“七成？！”趙清水大喜過望，一把抓住他胳膊道：“當真？好好好，好師侄，既然如此，趕緊給大人行針吧！”
“我說的是，七成的可能會直接導致心脈斷掉……”林樹很無辜的看著他說道。
趙清水眼前一黑，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隨即表情又是失落又是氣惱，跺腳道：“你！我問的是成功的把握！”
“哦，那就是三成啊，十減七等於三嘛！”林樹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
趙清水有些站立不穩了，三成的把握起作用，七成的可能會直接害死這位大人，他敢冒險嗎？絕對不敢啊！
對林樹這回答的順序狠狠無語了一番，他咬牙切齒的道：“那如果我和你師父合力給大人調養一番呢，幾日之後你有幾分把握？”
“嗯……大概一成半或者兩成？”林樹假裝沉吟了下，認真說道。
“怎麽把握更低了呢？！”趙清水感覺頭有點暈，甚至腳下也有些發虛。
“因為，你們拖延的太久了，如果受傷當時診治的話，或許我師父會有辦法能直接穩住，後續就會更好說些了。”林樹攤攤手，很無奈的說道。
趙清水這回真有些眼前發黑了，直接跌坐在旁邊凳子上，心驚膽戰的顫聲道：“這……大人，當時可不是我要拖延的啊！”
“不怪你……”那人終於開口，聲音比剛才虛弱了不少，苦笑道：“當時情況特殊，後來又為了尋找那位高人，才拖延至今……怪不得誰。”
林樹在一旁默然不語，心道如果你知道你們尋找的高人就是我，如果知道凶手也是我，會不會直接氣死過去？
眼瞧著趙清水開始涕淚橫流了，林樹剛準備安慰下，不料那人突然調息了幾下，跟著轉頭看過來。
感受到對方仍舊有些淩厲的目光，林樹心下警惕，暗道不至於的吧，外麵倆家夥都沒瞧出什麽來，難道這家夥有什麽發現？
他正警惕呢，那人卻道：“你就是林樹？如此年紀，倒真算是醫道天才了，可惜，隻是俗醫……”
“先生這話什麽意思，醫者都以治病救人為本，還分什麽俗不俗的嗎？隻要不做一些違背醫德不務正業的事，都算是合格醫者吧？”林樹暗自鬆口氣，很好奇似的問道。
“嗬！”那人輕聲冷笑，隨即劇烈吸口氣才道：“趙大夫，事已至此，你且退出去吧，讓他們兩人進來。”
“是……”趙清水本來還想說要不要冒險試試，可又生怕真讓林樹紮到那七成上麵，那他可就真的徹底害死這位大人了，想想隻得作罷，便準備拉著林樹出去。
可就在這時，那人卻突然道：“林大夫留下，我有些話要說，幫我續口氣。”
林樹微微皺眉，卻也隻得應諾，趙清水聞言趕忙退出去，準備找醫館借些百年參之類的備用，既然無法救治，他現在最擔心的是對方在這裏完蛋。
隨著他出去，外麵兩個門徒很快進來，他們表情有些悲傷，緩步而來，卻很奇怪的都把目光鎖定在林樹身上。
察覺這一點，林樹心頭暗道不好，可事已至此隻能繼續演戲，如果在這裏暴露的話，那就真的麻煩了，不管是醫館還是公司的大夥，恐怕都得跟著受牽連，必須得穩住！
就在他暗自驚疑的時候，病榻上的那名行者竟然自行坐起，摸出顆丹丸放嘴裏，隨即緊盯著林樹道：“林大夫似乎很驚訝？這是俗世沒有的丹藥，對俗世人而言，算是真正的靈丹妙藥了。”
“可能治大人的病？”林樹忍著心驚，露出很驚訝很感興趣的神色問道。
“……不能！”對方被噎了下，目光更淩厲了幾分，冷笑道：“雖不能救命，但強行維持下狀態還是可以的，林大夫是個聰明人，可知道我為何要這麽做？”
林樹瞥了眼另外虎視眈眈的兩人，沉默片刻暗自歎口氣，他突然意識到隻漏掉了一個關鍵問題，不過，應該還不算是暴露才對……
“我認識一個朋友……”斟酌之後，林樹突然開口道：“他應該也是個高手，巧的是，我發現他的氣血狀態，跟三位的有些類似。”
錚！一聲輕響，其中一個門徒直接摸出柄小號的柴刀來把玩著，病榻上那人意味深長的笑道：“不錯，果然是個聰明人，繼續說！”
林樹嘴角扯了扯，繼續道：“他叫石通，據說有個江湖名號叫什麽石太歲，三位可是想問這個？”
“正是！”那人似乎很滿意，呼吸紊亂了下，調整之後才接著道：“你治好了他的舊疾，沒錯吧？當時有幾分把握？”
“也是三分，威逼之下又許給我重利，他敢讓醫，我就敢醫，你的症狀雖然不同，但情況差不多，隻要診費夠，我敢行針，你可敢？”林樹擺出一副財迷麵孔來，小心問道。
“哈！”那人笑道：“方才還說什麽不務正業的醫者，你身為醫者還有小神醫的名頭，卻種菜釀酒開公司的，果然是個財迷！”
“幸好我醫術還過得去！”林樹似乎一下輕鬆起來，也不裝了似的，很放鬆的道：“隻要好處到位，我就敢冒險救人，當然，威脅也管用的，幾位跟石通一樣，一瞧就不是普通人。”
對方聞言沉默了，因為情況跟預想的不太一樣，很不一樣。
趙家村的事之後，寒樵山自然大力追查那神秘人的身份來曆，最後自然一無所獲，卻偶然查出叛徒石通在新安市出現！
這可是個不小的線索，甚至搞不好跟趙家村的人有關，自然被追查下去，可最後卻發現，石通出現在新安市是為了治病求醫的，求的對象，正是這個叫林樹的年輕人！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據可靠線索推測，石通離開之際，就算寒毒沒完全消失也至少減少了許多，也就是說，治療有效了！
通過商會平台尋找異醫未果之後，他們一行人便盯上了這便，恰好林樹跟趙清水又有關係，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
這一連串的事加在一起，他們甚至有理由懷疑林樹本身也是個異醫，起碼也是個兼修醫術的異人，可現在，這家夥竟然滿臉財迷樣，甚至還主動說出了石通，瞧著似乎真的是為了求財似的，坦蕩的很不科學！
“你是說，是石通威逼你治療的？”病榻上的那人氣機竟然真的恢複了幾分，也不知道究竟服用的什麽丹藥。
“是啊，小命被拿捏住，萬一治好了還有好處，我沒得選啊！”林樹無奈道：“幸好最後成功了，石通才沒殺我，甚至還非要跟我做朋友，我也不懂你們這些高人的行事風格，也不敢多問……”
那人再次沉吟，微眯著眼打量過來一番，突然又道：“聽說你也會些功夫？跟我搭個手怎麽樣？”
“額，這不好吧，我那是莊稼把式，何況先生重傷在身……哎喲！”他開口之際，病榻上那人微微前傾吸引著注意力，可話說到一半，身後持刀那人突然悄無聲息襲來，刀鋒凜冽！
實際上在對方氣機異動刹那，林樹便有察覺，下意識就要做出反應，卻硬生生止住，在刀鋒呼嘯而至的刹那才仿佛剛驚覺似的，轉身踉蹌朝一側倒去。
病榻上的行者眸子微眯，另一人手握腰間刀柄，持刀人一擊不中隨即變劈為斬，直接朝著林樹腰腹部砍來，出手狠辣且果決，似乎真要置林樹於死地一般。
踉蹌側倒的林樹似乎剛巧抓住了一旁床幔，隨著傾斜扯動，床幔直接兜頭朝那行者罩去，同時腳下一踢，看似胡亂的踢中了鞋凳，徑直飛向持刀門徒。
砰然聲中，實木鞋凳直接一分為二，林樹也得以喘息，有些狼狽的連滾帶爬躲到一側桌子旁，驚怒道：“你做什麽！”
持刀門徒見狀便要再進攻，此時那行者卻輕咳出聲，抬手說道：“反應倒是快，身手卻有些差了，不過身為一個大夫，底子算太好了些。”
“你有病吧？好吧，你確實有病，還病的不輕！”林樹氣鼓鼓的怒道：“我是大夫就不能練點防身本領了？什麽狗屁反應快，我從鏡麵上看到他動手了，你們到底要幹啥，我救人不成也不至於滅口吧！”
三人微怔，都轉頭看向床頂掛著的辟邪銅鏡，跟著那行者麵露恍然之色，喃喃道：“原來如此，我說這身手怎麽比反應差了許多呢。”
“不是，我說你們不是真要殺人滅口吧？”林樹作出驚恐狀，作勢就要對著門外大喊出聲。
那人抬手道：“林大夫且慢，是我們唐突了，實在是石通此人跟我們有些仇怨，不得已才出手試探的，還請見諒啊！”
“我特麽……就因為這個？合著我給他治了傷病就得受牽連？就你們這樣的，天下誰人還敢行醫？神經病吧你們！師父，救命啊，這些人要殺人啦！”
他好似氣憤又好似嚇到了，不管不顧的朝著外麵大喊起來，搞的三個寒樵山的人麵色頓時不自然起來，畢竟這帽子扣的可有點不小，殺醫到底是大忌，傳出去以後誰還敢給寒樵山的人治病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