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這就是你的水平？
聽了老族長的話，屋內眾人不禁心頭微驚，老族長卻笑著擺手道：“不用多心，我沒什麽大礙，隻不過近來有些小毛病，就當給他們練練手了。”
聽這話眾人才微微鬆口氣，紛紛出言附和這個提議。
連趙清秋也點頭同意下來，趙元川還丟給林樹個眼神，讓他不用客氣，反正以後也不準備回趙家村了，有些人欠收拾就使勁收拾。
出乎預料的是，林樹卻麵露難色，猶豫道：“老族長，這樣不太好吧？”
“哦，有什麽不好的？”老族長也有些詫異，他看似照顧了兩方麵的情緒可實際上做出的決定，其實還是偏向趙清秋這邊的，怎麽這小子反倒不樂意呢？
“切！怎麽著，還沒開始呢就怕了？”趙長勝聞言大喜，倨傲道：“是不是覺得在一群行家麵前，怕露怯啊？不敢就直說！”
“倒也不是不敢，就是覺得不太好……”林樹很誠懇的道：“我的水平我自己肯定清楚，看你的水平我表示懷疑啊，要不然，你去把我師哥叫來去？這樣才公平些吧？”
師哥？眾人愣了愣，跟著才反應過來，這是讓趙長勝叫他爹來呢，畢竟他爹才跟林樹平輩。
趙長勝直接氣的臉色漲紅，怒道：“就憑你還不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原本就是個普通學生，後來因為打架被開除，然後才開始學醫的，你能認全藥材嗎？就敢自稱小神醫？我呸！”
周圍眾人嘩然，頗為意外的看向趙清秋，這時趙清秋卻不緊不慢的解釋道：“小樹是我一個老朋友的孫子，算起來，也是從很小就學醫了，隻不過他爺爺前些年故去，耽擱了些時候，的確跟我不太久；
說起來，他的醫術不能全算我教的，能有小神醫之名，是他自己的天分掙來的，弄虛作假那一套，在我這裏可從來都是行不通的。“
眾人議論了下，心道這樣才合理嘛，畢竟就算再怎麽有天賦，也不可能短短時間內成為醫道高手，有基礎再加上天分的話，那就沒問題了。
趙長勝怔了怔，下意識扭頭看看微微皺眉的趙清水，顯然倆人都有些詫異，這個消息怎麽沒打聽到？
林樹緊盯著兩人片刻，卻突然開口道：“這些不重要，待會一試便知水平，我現在好奇的是，你們應該第一次見到我吧？打聽我做什麽？
而且，平山離紅葉鎮可夠遠的，別說我的名頭都傳到平山去了，那可沒啥說服力，趙師侄，你能給我解釋解釋嗎？”
“我……這個……”趙長勝有些被問住，偷眼看他爺爺，卻見趙清水根本連點暗示都沒有，畢竟當著這麽多人對麵，暗示的話也太容易被發現了。
趙長勝的目光轉啊轉，突然瞥了眼趙清秋，隨即道：“笑話，我打聽你做什麽，不過是好奇之下了解了解培元堂的情況罷了。你少在這自作多情！”
“師哥，他們去過培元堂做客嗎？”林樹突然轉頭看向趙元川問道。
趙元川冷著臉搖頭，對麵那爺孫倆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這時林樹踏前一步繼續問道：“那麽問題來了，說起來算同宗一家的，你們想了解培元堂卻去都沒去過，光靠打聽啊？那麽這麽悄悄打聽的目的是什麽，這麽見不得人？”
“你……你少在這血口噴人，我們能有什麽目的！”趙長勝心虛的目光閃躲，卻色厲內荏的吼道。
“這就得問你們了，讓我想想啊，我可擅長做邏輯推理題了……”林樹捏著下巴在中間轉圈沉吟起來，片刻後突然道：“啊，貌似合理的推論隻有一個，你們偷偷打聽的目的，必然是不想被我們培元堂知曉的對不對？”
趙長勝爺孫倆麵色微變，林樹突然眯眼笑道：“就我師父這與世無爭的性子，跟你們也沒啥矛盾，那麽進一步推理，你們應該是怕我師父跟你們爭奪族長之位吧？畢竟他老人家名頭響資曆也夠的，對不對？”
趙長勝頓時跟見鬼似的，他被驚到了，想不到竟然有人單憑蛛絲馬跡就能猜透他們隱藏的想法，不由駭然道：“你……你怎麽猜到的……”
“住嘴！”趙清水突然喝止他，隨即瞪向林樹道：“小子，胡言亂語也要分清場合，你這是想幹什麽，挑撥離間嗎？”
“哈？挑撥離間對我有什麽好處嗎？”林樹笑道：“竟然真猜對了啊，嘖嘖，你們又不在趙家村待著，搶族長的位置做什麽？”
周圍人麵色頓時有些變了，趙清水是個有野心的人他們是知道的，隻是誰都沒想到，這家夥這次跑來，目的竟然是想當下一任族長！
問題是林樹說的沒錯，他又不趙家村，實際上他一直挺瞧不上趙家村眾人的，怎麽偏偏想當族長呢？似乎目的隻有一個了，玉脈枕！
在眾人古怪的目光注視下，趙清水爺倆頓時快抓狂了，恨不得跳起來撕碎林樹，而這時老族長卻突然道：“好了，話題扯得有些遠了！”
眾人肅然，趙清水爺孫倆暗自鬆口氣，可也暗自惱怒不已，看上去老族長是不想談論這事，可那眼神分明是在警惕他們了！
都怪這個姓林的，壞他們好事啊！這小子實在太可惡了，好在事情並非沒有轉圜餘地，暫且揭過去終歸是好事，反正族長選拔是玉脈枕選的，到時候他們自然有辦法弄到！
狠狠瞪了眼林樹，趙清水趕忙道：“正是，年輕人與其胡言亂語，還不如借這個機會，好好讓我們指點指點呢！”
瞧他這麽快又冷靜下來，林樹眯眼樂嗬嗬的笑，笑而不語。
這時老族長道：“那便開始吧，你們兩人都替我瞧瞧，誰先來？”
“我這個當長輩的，怎麽也得讓著點小輩，長勝師侄先來吧！”林樹樂嗬嗬的開口，現在既然知道這爺孫倆目的也是玉脈枕了，他得琢磨琢磨，怎麽把水攪的更渾才是。
趙長勝冷哼出聲，也不客氣，直接來到老族長麵前的矮凳落座，反正有縣城的脈枕等，直接上手。
這家夥還是有些斤兩的，望聞問切一步不落中規中矩，全程讓在座的所有人都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折騰一番，他起身挑釁的瞥了眼林樹，道“我診斷完了，要不先寫下我的診斷結果？”
沒人反對，他便在旁邊桌上撚起毛病，刷刷寫了幾個字，隨後壓到旁邊，免得被林樹偷看到。
小心眼樣！林樹默默鄙視了下，隨即也落座矮凳，伸手切脈，開始表情很隨意，可跟著卻突然皺起眉頭來。
“裝模作樣！”趙長勝清晰的嘀咕出聲，對林樹的反應很不以為然。
林樹卻沒理會，微皺著眉仔細看了看老族長的麵色，隨即閉上眼睛聲音平靜的道：“深呼吸，三吸一呼。”
眾人不明所以，老族長也不例外，不過還是照做了，他現在就是個問診的病人，自然要遵醫囑的。
“好了！”直到老族長深呼吸的麵色都有些微紅，長胡子都跟著抖動個不停了，林樹才突然開口收回手，卻陷入沉吟之中久久不語。
“我說，裝也有個限度，別浪費大家時間成不成？”趙長勝不爽至極，他畢竟已經瞧過了，確定了隻是簡單情況罷了，對林樹這番模樣，自然不屑。
林樹這時放在桌上的手卻朝著老族長虛抓了下，仿佛隻是個無意的動作，隨後起身，到另一側的桌上，抓起紙筆唰唰落墨。
旁人對林樹這些反應都有些莫名其妙，隻有趙元川和趙清秋，臉上閃過擔憂之色，他們是完全信任林樹的，也很少見他凝重表情，莫不是老族長真病了？
“既然診斷完了，那都拿出結果來看看吧！”這時一位老者起身，臨時當起了裁判，示意林樹兩人亮結果。
“我先來！”趙長勝信心滿滿，直接展開他的結果，上麵字體也中規中矩，寫著：心火微焦，咽苦跳脈，疑為飲食造成，可服用蓮子祛火湯兩劑可愈合。
眾人齊齊看向老族長，這時老族長點點頭笑道：“不錯不錯，前些日芽子非要拉著我吃火鍋，又食了羊肉，所斷皆對，晚上便準備吃些蓮子調和的。”
周圍紛紛想起稱讚聲來，趙長勝臉上露出得意之色，趙清水也微微頷首很是滿意，這個診斷雖小，但足見功夫了，特別是推測出飲食所致，很顯水平。
“既然如此，林師侄也直接亮結果吧！”老族長都認可判斷準確了，那麽隻要看看林樹給的診斷是否一致就是了；
這種小問題上，其實不太能分出差異來的，眾人都挺好奇有小神醫之名的林樹，能給出怎樣的判斷來。
林樹卻猶豫的看向趙清秋，這讓趙清秋微怔，更加確定林樹發現了問題，略微沉吟之後才點點頭，示意他直接公布結果。
既然如此林樹也不再拖延，展開紙張呈現給眾人。
眾人看到他寫的診斷，第一時間不少人發出讚歎來，口稱好字，實際上林樹的字確實漂亮，已經自成一體有些飄逸又不是雋永。
不過等看清內容，眾人卻一片錯愕，趙長勝愣了愣更是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哈，這就是你林小神醫的水平？心腎失衡，八脈見滯？你怎麽不直接寫氣血枯竭呢！”
“長勝，不可胡言亂語！”趙清水輕喝，卻眼帶譏諷的瞥向趙清秋，仿佛在說，瞧瞧，你教出的什麽破玩意，簡直亂七八糟！
周圍眾人也紛紛麵色怪異，對林樹的表現大失所望，明明是很簡單的心火上焦，被他診斷成了什麽，什麽叫心腎失衡八脈見滯？隻有病入膏肓氣血衰竭的人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啊！
林樹歉意的看向趙清秋，趙清秋卻微微搖頭示意無礙，跟著道：“小樹，仔細說說你的診斷。”
“這還有什麽好說的嗎？難道老族長的情況，他老人家自己不清楚嗎？不要作無謂的掙紮了林師叔！”趙長勝得意洋洋，把師叔二字咬的很重，嗤笑道：“我知道承認自己徒有虛名很難，但是，你得麵對啊！”
這嘲諷太直接也太讓人難堪，關鍵是周圍那些人也都有些質疑紛紛，情形一時間很讓人不爽。
可這時林樹卻突然笑了，應下趙清秋的話，隨即對老族長道：“您也覺得我診斷出錯了嗎？”
這時眾人才突然發現，老族長竟然麵容很怪異，目光灼灼的緊盯著林樹，不知道在想什麽，見狀都不由得心頭一跳，心道難不成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