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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濟王聽學

  幕遠寧這幾日都和憶風在外陪同太子處理要事,回到濟寧宮都是深夜,每次想對曲箔關問幾句,但都見其閣內燭火已滅。


  “你說什麽?濟王要去國子學聽學?”幕遠濟聽到憶風的稟報,他手中的筆都落了下來。自己這個四弟整日在皇宮內都不見人影更別說去聽學了,為何突然之間想起要去國子學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了他熟悉的聲音。


  “三哥公務繁忙,怕是忘記濟寧宮內還有我這個孤苦伶仃的弟弟,”幕遠濟眉間故作可憐之態,望著伏在案邊的幕遠寧。


  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他竟然有空到軒寧殿來,幕遠寧繼續提筆氣定神閑的的說道:“今日怎麽得空來找我了,怎麽?又惹禍了?”


  幕遠濟最近時常偷偷溜出宮去煙雨樓,也正是在那裏迷戀上藝伎頭牌蓮兒,如若讓三哥知曉定是一頓訓斥,隻得默不作聲的站在那裏,埋頭玩弄著自己鬢邊垂下的幾縷青絲。


  幕遠寧見他默不作聲狐疑的問道:“你一向不喜學習,怎麽突然要去國子學聽學?”


  原來是問這事,他心中舒了一口氣清咳幾下笑著回道:“這不是想著將來能想為父皇,為太子,為皇兄,為···為你們分擔國事,盡我所能嘛。”一串妙語連珠。


  主要是前幾日蓮兒惹他傷情,想著需轉移一下興致,又聽說了江夜曲小皇子也在國子學,覺得那曲箔頗為有趣,想著去湊湊熱鬧,不然他才懶得去聽那先生的長篇大論。


  幕遠寧自然是不信他說的話,但想他能收住心性去國子學熏陶一下也未嚐不可,“那今日你與我一同前去吧。”


  幕遠濟臉色發灰,原本隻是想去湊個熱鬧而已,沒想到竟要被三哥監督一同前往,心中一時苦不堪言。但話已至此,隻得硬著頭皮前去了。


  國子學內,箔歌正在發呆, 幾天未見到寧王殿下她竟覺得有些無聊。


  楊子靖用手肘碰了碰她:“曲箔,你發什麽呆呢?這書都快要被你瞧出一個洞來了。”


  箔歌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想幕遠寧,神色有些慌張:“啊,沒事,隻是覺得甚是敬仰這古人先訓。”


  楊子靖有些目瞪口呆,他看的是講述寧王英勇事跡的一本民間散話啊,那裏有什麽先人古訓,可是今日吃錯了東西神誌不清了?


  見他模樣,箔歌才發現竟是自己拿錯了書本,立刻將書合上快速的塞了回去。


  “曲箔,昨日先生所留課業你可完成?我幫你看看。”楊子靖又探過腦袋來問她。正準備拿出來楊子靖卻突然喊道:“曲箔,寧王殿下來啦!”


  遠遠望去,幕遠寧依舊一身白衣甚雪,隻是這旁邊好像跟著個眼熟的人,箔歌用力眨了眨眼,確保自己沒有看錯,幕遠濟?

  箔歌與寧王的一雙美目對上,他的嘴角掛著可以融化冰雪的暖笑,見到幕遠寧她本是高興的,可他的身旁竟然跟著一隻討厭的‘狐狸’瞬間好心情有些消散。


  “曲箔,這寧王身旁的人是誰啊?”


  “玉衡四皇子,幕遠濟。”


  聽到箔歌的回答楊子靖猛吸一口氣,就是玉衡的那位混世大魔王?怎麽會突然到國子學來了?

  “曲弟好~”許久不見他幕遠寧臉上的笑容明媚了一些,“曲弟,這是濟王殿下,想必你們還未見過。”


  箔歌倒是寧願沒有見過,她不想讓幕遠寧知道自己前幾日與濟王的偶遇,隻得裝作不識笑著朝幕遠濟拱手說道:“曲箔見過濟王殿下。”隻是這笑任誰都覺得有些僵硬。


  幕遠濟沒想到他竟會裝作不認識自己,靠近他說道:“曲小皇子好啊。”一雙鳳目之中盡是笑意。


  幕遠寧覺得他對曲箔的稱呼有些不妥,“遠濟,不可無禮數”


  箔歌不想與他在此鬥嘴,找了個好位置坐好等待先生前來,幕遠寧見狀自然的挨著箔歌坐下,幕遠濟也並排而坐。


  這是尷尬氣氛是怎麽回事?楊子靖一臉茫然。


  一進課堂的先生認為今日太陽一定是從西邊出來了,許久未見的濟王殿下竟然正襟危坐在國子學內,眼中甚是欣慰。


  幕遠濟有些不悅,好你個曲小皇子竟然當做不認識本王,在心中不禁對他冷哼幾聲。


  幕遠寧看他不時向曲箔投去幽怨的目光皺眉問道:“曲箔可是哪裏有招惹到你?”


  “並無。”


  “那你老是盯著人家做什麽。”


  “好看”


  “···”幕遠寧一時語塞,雖說曲弟模樣是比普通皇家世子生的清秀可愛些但沒想到他竟會如此荒唐的回答。


  “皇兄,這曲箔與你很是交好?我可聽說上次三哥為其輔導課業拒絕了柳姚秋。”幕遠濟也打趣他問道。


  當日的確是自己一時唐突,但從他嘴裏說出怎麽聽著感覺有些怪異,淡淡回道:“宏悅寺有幸結交,甚是投緣。”


  “···”


  輪到幕遠濟語塞,難得看見三哥這般和人交好,他雖性格溫潤但卻不喜與人結交,因此這些年他身邊除了憶風並無什麽親近之人,憶風話又不多,也是無趣。


  休息時箔歌本想與寧王問候幾句,可想到幕遠濟那狐狸般的笑容也就沒有開口。


  幕遠寧以為他還在為上次柳姚秋之事生他的氣,不然今日在國子學怎麽不太想與自己說話甚至有些疏離。


  “曲弟,剛剛夫子所說可有疑惑?”幕遠寧主動開口問他。


  “先生所教內容盡數知曉。”


  本來幕遠寧想還想繼續問他近日在宮內可有遇到不便,學習的可還順利,但他覺得男子之間這般關切或有不妥便沒有再開口詢問。


  其實今日夫子所講內容箔歌並未聽進去太多,想這幕遠濟定是故意來惹她不快,他這人怎麽看都不像會是來認真聽學的性子。


  “今日我且先說到這裏,大家回去好生溫習。”先生語畢,各世子紛紛行禮離去。


  正在收拾書籍的箔歌被楊子靖拍了拍後背。“曲箔,天氣尚早,我們下棋去吧,可有興致?”


  自從上次與楊子靖偶然切磋後,一得空他就三番五次邀請自己下棋。她的棋藝算不得精湛,平時隻是喜歡陪父君和兄長下,但此時她沒有心情下棋便婉拒了楊子靖。


  “曲小皇子,陪本王放風箏去吧。”幕遠濟實在是忍不得他對自己再裝作不識。


  箔歌心中默默翻了一個白眼,這大冬天的放什麽風箏?她隻想快點避開這隻狐狸。


  聞言幕遠寧詫異問道:“難道你與曲弟認識?”


  “老相識了”


  “見過一麵”


  兩個聲音同時傳入到幕遠寧耳中,令他有些錯愕。


  箔歌想到第一次碰到幕遠濟的場景十分尷尬還不如不識,因此脫口說出隻見過一麵。


  “一回生兩回熟了,本王還給曲小皇子親手撫琴彈曲兒,今日竟是裝作不識,可真薄情寡義令人傷心啊。”幕遠濟學著煙雨樓的那些女子口吻,又抬手撫上自己的額角,眼中盡顯傷感。


  他這又是在做什麽?上次隻是恰巧碰見他撫琴而已,沒想到他竟如此誇張的說是為自己撫琴,除了狂妄自大她現在還覺得他有些無賴,完全沒個皇子該有的樣子。


  “曲箔,這濟王所說可是真的?”楊子靖不可置信的低聲問道。


  濟王的話被在場還未離開的世子聽到臉上皆震驚····箔歌瞬間覺得麵頰有些發燙。


  幕遠寧立刻向曲箔解圍說道:“他一向是口無遮攔,曲弟不要見怪。”


  他平時不太管這個四弟,雖然為人是放蕩了些,但好在心性不壞。沒想到今日竟然口無遮攔胡說八道,又聯想到了那個他為曲箔撫琴的畫麵,眉角微微一抬有些不悅。


  箔歌終於壓製不住自己怒氣說道:“濟王怎可亂說,明明是你自己獨自撫琴,我隻是碰巧路過聽到。”雖然後來他也確實重新彈奏了一曲,但怎麽都算不上是為他親手撫琴這麽讓人誤會····

  “再說了,我可不是什麽蓮兒,琴兒的···唔。”還未說完她的嘴便被人捂住。


  “本王胡說的,胡說的,啊,我記起來了,那日我不小心醉酒將為之撫琴的女子錯記成你,隻怪你們二人身形相似,認錯了認錯了”幕遠濟幹笑說道。


  “遠濟,你做什麽?還不趕快放開 。”幕遠濟臉色凝重。


  見三哥生氣他轉身放開了曲箔對他低喃著:“你再敢亂說,小心本王真的懲治你,哼!”


  這濟王平時生性風流,醉酒認錯人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可是男女性別都能認錯也是讓人無言以對。


  箔歌沒有說話臉色憋紅憤然離開了國子學,楊子靖見狀追去喊道:“曲箔你冷靜啊,切勿動怒。”


  “喂,曲小皇子,不會真的生氣啦?”


  “遠濟。”幕遠寧喝住了他,聲音低沉,“憶風,帶濟王回去反思罰過。”


  “什麽?三哥竟要為曲小皇子罰我?”幕遠濟瞬間一臉沮喪。


  他是誰都不怕的,唯獨從小懼怕幕遠寧,其一是自己打不過他····再加上一個憶風,但最重要的原因的是他要是每次犯錯逃跑後隔日便會被憶風找到,帶到覃妃娘娘麵前悔過。


  覃妃娘娘從小待他如親生母妃,要是自己闖禍鬧事被她得知定要哭上幾日,怪自己沒有教導好他,對不起自己母妃臨終的托付,他舍不得她傷心難過,如此一來隻要三哥要是真的罰他也隻能老實接受。


  “那我先回去反思,不用麻煩憶將軍了,我保證不會逃跑。”說完便腳底開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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