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緊張
有些事情真的是很有意思。貓屎綁架黎家小少爺這件事,受影響最大的人不是黎明的父親和小媽,也不是黎明,更不是孫半城,居然是孫天嬌。
孫天嬌突然變得神經緊張起來,總是擔心會有人突然衝過來給她一刀子。每天除了上學就是立刻回家,她幾乎不再公開露麵,更是不再參加類似於旗下演講或者獨舞這樣目標突出的活動。現在的她隻信任一個人,那就是豁嘴兒;學校裏的一切事務她全都交給豁嘴兒來管理,除了豁嘴兒,她也不會單獨見其他任何人。
你猜的沒錯,我要抱怨的就是這個,豁嘴兒比以前更加忙碌了;每天麵對學校裏那些雞鳴狗盜的下賤人和下賤事倒也沒什麽,反正都做慣了;但是每天下午放學豁嘴兒都要陪著孫天嬌回家,去她家裏跟她匯報學校裏的那些事情,就算沒事兒匯報孫天嬌也要豁嘴兒陪她待一會兒,這讓我覺得有些吃不消。不過,豁嘴兒看上去倒是很受用,甚至可以說,她喜歡去孫天嬌家裏。既然是這樣,那我也不願意幹涉她。好在隻是待一會兒,並不需要過夜。
孫天嬌家裏跟黎明家裏不一樣,房子是一樣大,但是人很多,黎明家裏的空曠這裏沒有,感覺到處都是人。算起來,孫天嬌家裏明明隻有三個人,她父母和她,有沒有必要請那麽多的傭人,這讓人很難理解;好在這不關我的事。我對她家裏唯一有印象的地方就是孫半城的弟弟孫思遠生前曾經住過的那間位於院子一角的小屋;我曾因弄傷了孫天嬌而被關在裏麵過了幾天,那裏藏有很多落滿了灰塵的詩集、還有連環畫和彩色玻璃彈珠,那是一個有別於外麵的不同的世界。
豁嘴兒好像是對孫半城的書房很感興趣,跟孫天嬌聊天時多次提起過。孫天嬌說她父親孫半城並不是每天都回家,但是隻要回來,大部分時間都會呆在書房裏;孫半城工作上相關的一切東西都在那裏麵,除了每周固定要保姆打掃兩次之外,平時是不讓人隨便進的,連孫天嬌和她母親都不可以。
雖然豁嘴兒沒有明白地跟我說,但是我知道她腦子裏麵在想什麽;貓屎臨死前說的最後那半句含糊的話,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可以當作沒聽到,唯有她不可以;她聽到心裏去了,她知道了我父親的神秘失蹤跟孫半城有關,答案很有可能就在孫半城的書房裏。
不過,那是豁嘴兒在乎的事,不是我在乎的事。我找了個豁嘴兒不在的機會,一個人跑去了後山。
貓屎抱著黎家小少爺掉落懸崖的地方還留著當天被眾人踩踏的痕跡;死物總是比人心更能記得住曾經發生過的事。我走到那棵歪脖子槐樹下麵,仔仔細細地查看,我當初埋葬血衣的地方應該就是這裏了。當初埋葬它們的時候,天很冷,土地凍得像石頭一般堅硬;現在土變得很軟,上麵還長滿了草,不知道是不是被血衣滋潤了,很茂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