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人生

  臘八說組織爬山，我以為那是他在跟黎明吵架故意瞎說，沒想到他是認真的，更沒想到的是，他竟然還給我安排了任務。我不知道衛紅是不是也跟臘八一夥或是被他收買了，因為他們倆做的事是朝著同一個方向——臘八要我接近孫天嬌給他提供有用的消息；衛紅正在把我引薦給孫天嬌。


  “把她放在外麵狀況不斷，還有被她接近黎明的風險；還不如抓在咱們手裏麵，看緊了；在你眼皮子底下，那怪物就不能再到處蹦躂著興風作浪了……”這樣的話，衛紅在孫天嬌麵前說了幾大車；她把這樣的話稱作是為我說好話。


  臘八為我們選的爬山地點是北山，出了工人宿舍區，還要再往北走二裏地才到。


  秋天的樹葉黃燦燦的，自以為很漂亮，不停地搖擺著身姿，宛如古代招徠客人的□□；奇形怪狀的石頭全都隱匿在茂密的荒草叢裏，像是一個個不懷好意的陷阱，哪個不長眼的倒黴蛋踩進去必定會被狠咬一口。


  男生女生們倒是三兩成群有說有笑，假裝出一副很有興致的模樣。


  說起來，這不是我第一次來北山了，幾年前，我曾到這裏來過一次，為了一個人；那個人是我母親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姨娘。


  我對姨娘的印象不深，聽說是長得比我母親還要好看；真不知道外婆生孩子之前吃了什麽靈丹妙藥，為什麽不肯在我母親生我之前拿出來給她吃一些。


  姨娘跟小珍是同一類型的人，都曾與人私奔；青年男女為爭取戀愛自由作出這樣的事也無可厚非，反正是自古有之。跟小珍不同的是，姨娘沒有私自墮胎，因為她根本沒機會懷孕，跟她私奔的男人不能人道。剛烈的姨娘果斷將他甩了，回到家裏裝了半年賢良淑德，重新嫁人。姨父在政府單位上班，家裏也是有頭有臉；姨娘的肚子又爭氣，第一胎就生了個大胖兒子；這似乎是一個再美滿不過的天倫故事。很多人做了錯事都沒有機會回頭，但是老天往往都會給長得好看的人多一次機會；可惜的是姨娘並沒有把多出來的這次機會當回事。


  姨娘不甘心隻是在家裏洗衣煮飯帶孩子，就聯合了幾個同樣不安分的姐妹一起合資做生意；後來坊間評論界人士說姨娘她們的生意就是害人無數的傳銷。不管是不是傳銷都無關緊要，反正最後害了姨娘的也不是她們的生意。曾與姨娘私奔過的那個男人又聯係上了姨娘，介紹姨娘認識了他英俊帥氣的弟弟，作為補償，現在說起來更像是報複。兩人很快來電，以談生意為由頻頻幽會；色膽包天的姨娘竟將其帶回家中翻雲覆雨。終於被姨父捉奸在床，兩人赤條條地跟姨父搏鬥，畫麵太美，不敢細說。總之最後的結局是姨娘死了，姨父被終生□□；那個美男子繼續他的美麗人生，很快就結婚生子，忘了這件小事。


  送姨娘的骨灰上山那天跟現在這天差不多，沒有因為她的死而有所不同；我早已記不起她的骨灰埋在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