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一天好事，還教容易，著甚消任

  晞瑤說到這裏，眼裏的淚再也止不住落了下來，月晗伸手為其拭去腮邊淚，心疼道：“阿瑤，若是景知焰泉下有知，你覺得他願意看到你現在這樣作繭自縛畫地為牢嗎？景知焰已經是不可挽回的定局，你縱然為他耗盡餘生深情，他也回不來了，而王爺不同，你與王爺還沒有走到窮途末路，阿瑤，你明知道你愧對這兩個人，為什麽不選擇隻愧對一個人？”


  晞瑤聽到這裏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月晗，月晗迎上晞瑤的目光微微點頭：“趁著為時未晚，許自己一個成全。”


  “許自己一個成全？”晞瑤似懂非懂的反問一聲，月晗予以一個肯定的笑容。


  次日一早，晞瑤如約帶著宋氏的人辭別月晗釋流雲離開了潯陽，一路馬不停蹄的直奔金陵。


  送走了晞瑤，釋流雲與月晗剛回到寺院內，就有弟子匆匆來報：“師父，驪淵侯帶著敦煌沈氏前家主沈鴻熙前來拜山。”


  釋流雲與月晗一聽，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彼此，隨後釋流雲答複道：“杏林寺避居紅塵之外，從不過問驪淵世家的事，且與沈氏也並無交情，不見。”


  弟子聞言，有些猶豫道：“師父，驪淵侯明言，此番前來拜山，是為替沈氏求取渡彼岸的解藥，驪淵侯說，懇請師父務必一見。”


  其實自從青川歸來，月晗的心裏就一直惦記著沈雲極中毒的事，如今一聽，心裏更是難以控製的緊張和擔憂，但是礙於已經答應跟隨釋流雲離開，所以隻能將這份擔憂與不安壓在心底，隻是看向釋流雲，等待著釋流雲的答複。


  釋流雲微微一笑道：“你們是知道的，為師生平有三不醫，三不醫，一不醫天下沈氏，二不醫千金貴女，三不醫雨雪天氣，去回了吧！”


  月晗一聽釋流雲拒絕給沈雲極解藥，一時有些著急，但還是勉強讓自己看上去依舊是如常的平靜道：“流雲，沈雲極畢竟是驪淵侯，他除了敦煌沈氏的家主之外，更是朝廷之人，你若不醫，隻怕對朝廷那邊也不好交待。”


  釋流雲溫潤一笑，轉身看著月晗道：“月晗，我這三不醫，在安平皇室乃至宮中都是出了名的，縱然親王貴胄後妃公主，我也絕對不會破例，如今驪淵侯，又有什麽資格，讓我為其破例解毒？”


  “可是……”月晗還想要說什麽，就被釋流雲笑著止住道：“月晗，再有三日，你我就要離開這裏，徹底脫離這驪淵世家了，這些驪淵世家的事，我們不管了，可好？”


  月晗再也隱藏不住自己對沈雲極的擔憂，於是抓著釋流雲的手臂帶著懇求道：“流雲，沈氏縱然有前般錯萬般罪，可沈雲極畢竟不曾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他罪不至死啊！”


  釋流雲看著月晗對沈雲極的在意與緊張，心底的醋意漸漸蔓延開來，他臉上的笑容逐漸散去：“沈雲極罪不至死？我蘭氏上下就該死嗎？我蘭毓璟就該落得個家破人亡嗎？夕秀姨母就該死嗎？月晗，時至今日，你難道還要為他開脫嗎？”


  月晗明知道釋流雲對沈氏的恨，自己又何嚐不恨，可沈雲極畢竟無辜，她又怎忍看著沈雲極不治而亡，因此耐心道：“流雲，我明白你心中的恨，我也恨，可是，雲極畢竟是阿願的生父，我……”


  不等月晗的話說完，釋流雲苦澀一笑打斷：“月晗，我知道你心中不忍，也罷，看在你情麵，我可以給他解藥，但是，他要曆我一道生死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