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好一個春江水，深來不似情深

  子風躬身道：“正是，其實這些年陛下一直就催促王爺成婚，隻是王爺一直都沒有答應，此番陛下前來，是鐵了心要跟王爺要個答複的。”


  月晗聞言轉臉看向了身旁的晞瑤，晞瑤的神色有些凝重，低垂的眼眸裏帶著說不出的愧疚與自責，她微微沉思片刻說道：“這些年，是我拖累了王爺。”


  子風見狀忙安撫道：“家主千萬別這麽說，這說到底，也是王爺心甘情願的等著家主的，若非這次陛下親臨，王爺也不會急著催促家主回去的。”


  晞瑤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答複道：“子風，安排車馬，明日一早我啟程回金陵。”


  子風聞言答應一聲轉身離去，月晗看著有些失神的晞瑤，伸手將晞瑤的雙手握住，溫柔道：“阿瑤，這些年我與知煜盤桓於江南，早就聽聞金陵郡王王妃之位空懸，甚至王府連一個側妃妾室都沒有，人們對此臆測紛紛，甚至傳出不少對郡王爺聲譽不好的傳聞，想必這些，你也是知道的。”


  晞瑤幽幽的歎息一聲道：“知道又如何，左不過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月晗微微一笑，牽了晞瑤的手一邊往客寮走，一邊溫和道：“不管當日你與金陵郡王相遇時，彼此是何處境，後來不顧身份名分的選擇在一起，又是何心態，隻是這麽多年過去，你深知郡王爺待你是真心的，試問，這世上有幾個男子，甘願為一個女子，一等就是十年？平民百姓沒有羈絆束縛，尚且不易，更不用說堂堂金陵郡王，阿瑤，生而為人，我們可以任性一時，卻不能任性一世，你若心裏真的無意於王爺，不如及早退步抽身，這對你，對王爺都是一種成全。”


  晞瑤聽了低垂著腦袋半晌沒有說話，一陣秋風吹過，風中夾雜著菊花的冷香撲麵而來，她在半晌的沉默過後，用低微的聲音道：“我若就此與他分離，這些年我虧欠他的，又該如何償還？我除了用我自己，在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償還他對我的情分。”


  月晗聽了不禁深吸一口氣道：“我的傻阿瑤，你可是作繭自縛越活越糊塗了不是？這喜歡和虧欠，它是兩碼事，郡王爺這些年對你的關照與偏愛，是喜歡是真心愛惜你，他所願所求，不過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與你以夫妻之名，承舉案齊眉，直到相攜到老爾鬆繞膝，卻並不是要你用你自己去償還他什麽，他若知道你之所以留在他身邊，隻是因為虧欠，隻怕比殺了他更讓他難受。”


  “可是我實在做不到一邊想著景知焰，一邊再嫁與旁人為妻。”晞瑤說著話，眼裏已經泛起了淚光。


  看著深陷矛盾與自責中的晞瑤，月晗的心裏也很不是滋味，這時晞瑤抬起了頭，目光投向了遠處，隱忍著眸中淚接著說道：“反正我此生注定要在負疚中度過了，景知焰愛我入骨，卻最終死於我手，我縱然百死也難贖其疚，郡王爺護我半生，甘願與世俗為敵，可我卻未能許他一世夫妻情分，姐姐，於他二人，我隻能是虧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