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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長門事,準擬佳期又誤

  彼時月晗與釋流雲被帶到了景氏的藥房,景知焰站在琳琅滿目的藥架前,邪魅的臉上一幅目中無人的神色道:“釋流雲?來的正好,這裏是景氏的藥房,什麽珍奇藥材都有,本公子命令你,用這裏的藥材好好為宋小姐醫治,宋小姐若有什麽不測,本公子定要你整個杏林寺陪葬!”


  釋流雲月晗一聽頓時看向了彼此,臉上都寫滿了詫異,隨後月晗一臉莫測道:“我是死是活與你何幹,你何必在這裏假惺惺,難不成還指望我對你感恩戴德?”


  景知焰一臉不屑道:“假惺惺?本公子懶得與你惺惺作態,隻是你手握驪淵丹書,留著你對本公子尚且有用!”他說完轉向兩旁的侍女侍從道:“你們給本公子仔細看著他們,這裏藥材他們可以隨便用,但是絕對不允許帶出這個房門半步,不管是熬製好的藥還是藥材!”


  “是,家主!”一眾侍女侍從答應一聲,景知焰勾著一抹冷笑轉身離開。


  月晗心頭頂著一股盛怒,氣哼哼道:“嗟來之食,不要也罷,我們走!”


  釋流雲見狀伸手一把拉住,溫潤如玉的臉上心平氣和道:“生氣歸生氣,恨歸恨,這些藥材又沒招你惹你,更何況你身子虛弱,這樣熬下去隻怕景知焰不要你性命,你自己也會撐不住的,正好我用這些藥材好好為你調理一番,這樣你才能有力氣與景知焰周旋不是?”


  釋流雲的理智與溫潤,讓月晗習慣性的不能拒絕,隻好乖順的由釋流雲牽著在貴妃榻上坐落下來,她看著神色平靜的釋流雲,有些好奇的問道:“身處困境,你倒能如此淡然,我竟自愧不如。”


  釋流雲不慌不忙有條不紊的配製藥材,聲音溫和道:“能讓我不淡然的,也隻唯獨一個你而已,如今你安然無恙的在我身邊,我能照顧你,能為你分憂,替你抵擋我所能抵擋的一切,我沒有什麽好慌亂的。”


  釋流雲對月晗的感情,在這將近十年的朝夕相處中早已成為了一種習慣,他們曾在高牆大院中守望相助,在孤立無援時彼此陪伴,他們是從同一種生長環境成長起來的兩株植物,他們看似不同卻有共性,這是歲月賦予他們最深刻的烙印。


  月晗望著他有些恍神,隨後悠悠道:“可是你我之間,注定有緣無份了。”


  釋流雲側臉看向了她,燭台的光輝映照這他那張芝蘭玉樹的容顏,溫潤如玉氣質出塵:“從前有緣,我許你白首不離不棄,如今無份,雖不能成為你的夫君,但依舊是你的兄長,這血脈深情,斬不斷,我願傾我餘生給你最大的成全。”


  提及兄妹之情,月晗總是如鯁在喉,她到現在都因為這無稽之談的兄妹情,對釋流雲心存怨念,而釋流雲,算是她此生第一個心存怨懟的人了,她側身倚在貴妃榻上,轉過臉不再理他,隻是用平靜淡漠的聲音道:“我想睡會兒,好了叫我。”


  釋流雲怎能聽不出她聲音裏的怨氣,隻是他也不願與她就這個話題再深究下去,因為再說下去,必吵架無疑。


  而此時沈雲極的房間裏,相對與藥房就要熱鬧多了,除了沈鴻熙江氏母子鳶尾等沈氏人之外,釋清源帶著釋流照釋流風也在,釋清源為沈雲極在現有的條件下,力所能及的處理好身上的多處傷口,鳶尾悉心的守在身邊照顧著沈雲極,釋流風也坐在身邊寬慰著他的情緒,而其餘眾人則深陷一片對明日的討論之中。


  “要我說,我們就該趁夜離開這裏,隻要下了山與我們親衛匯合,景知焰他也不敢輕舉妄動!”沈玄極神色緊張的說道。


  “景知焰一定早已安排了人手,想要離開,隻怕不易,一個不慎,隻怕會性命不保……!”沈鴻熙一籌莫展。


  正說著話,柳銀霜走了進來,她朝著眾人見禮之後,徑直來到沈雲極床榻前,看沈雲極神色憔悴,不禁心疼道:“公子可曾好些?”


  沈雲極眉目間清冷淡漠如常,依靠著床榻並沒有抬眼看她,隻是淡淡道:“無礙。”


  柳銀霜略微鬆了一口氣,依舊心有餘悸道:“今日真是凶險,好在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公子也不要怪月晗,她也是逼不得已……”


  柳銀霜神色淒淒,看似替月晗開脫,實則是明擺著往沈雲極的傷口上撒鹽,綠茶屬性昭然若揭,鳶尾看著她就莫名的不悅,見她哪壺不開提哪壺,沒等她把話說完當即沒好氣道:“少夫人如何公子心中自然清楚,不勞柳小姐在這裏費心費力,天色已晚,柳小姐若無別的事,就請回罷,公子重傷,也要休息了。”


  柳銀霜被鳶尾這一番拒絕,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可憐兮兮的眼神望向了沈雲極,沈雲極卻並沒有因此苛責鳶尾,而是淡漠道:“鳶尾在我身邊侍奉多年,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柳小姐請回罷。”


  柳銀霜隻好收斂情緒,將眸中搖搖欲墜的眼淚憋了回去,柔聲道:“其實我是從月晗處過來,幫月晗給公子帶句話,月晗已經蘇醒,想請公子前去一見,說有要事。”


  沈雲極一聽月晗,下意識抬眼看向了她:“月晗醒了?她怎麽樣?”


  柳銀霜淒然道:“不是很好,因此想見公子一麵,還望公子能拋開白天的無奈,去看看她。”


  沈雲極陷入了沉思,鳶尾見狀對柳銀霜道:“公子知道了,辛苦柳小姐來走一遭,柳小姐且回去罷。”


  鳶尾再次下了逐客令,柳銀霜隻好福身離開,轉身出了房門之際,楚楚可憐的臉上,再無半點淒然,轉而是莫測的寒意:“沈雲極,你終究會屬於我的!”


  柳銀霜離開之後,釋清源帶著釋流照釋流風也回了房間,沈鴻熙帶著江氏母子也離去,熙熙攘攘的房間突然安靜下來,沈雲極在片刻的沉默過後,掙紮著就要下床,鳶尾忙止住道:“公子,您如今重傷,且牽扯骨釘之痛複發,您實在經不起折騰了呀!”


  沈雲極眉頭緊鎖心焦道:“她找我,定有要事,我得去見她。”


  鳶尾死死的攔著他說道:“公子!您可真是急糊塗了,且不說少夫人白天親手重傷您,明知您重傷行動不便,她不會讓您去見她,即便沒有重傷您,白天她當著世家的麵將和離書交到您手中,狠話說絕,她夜裏又怎麽可能邀您前去相見?少夫人何等理智聰慧,她怎麽可能做這樣不嚴謹的事?”


  鳶尾的一番話讓沈雲極頓時醍醐灌頂,果然是情急之下往往缺少思考,他重新靠回了床榻上,仔細梳理一番才若有所思道:“你說的對,她是不會見我的,是我自己衝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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