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一夢遠去
“這都是怎麽發生的？”
她不就是問一下係統之事嗎？
不就是下意識中的謹慎，讓她死死壓著，沒說出“係統”二字，用“夫君”來代替了一下嗎？
怎麽好像就不太對勁？
一想到一會兒聖醫要是再來，她該以何顏麵應對？
當即目光一轉，打算趁他不在，趕緊奪路而逃。
隻是這想法說來簡單，實施起來卻有個天大的困難。
這花園十分古怪，來時明明是順著一條小徑，想走時卻怎麽也找不到了。
隻在東側氤氳著一扇虛空之門，也不知通往何處。
“不管了，去哪兒都比留在這裏，等著聖醫回來受他取笑要好。”
深吸口氣，她一撩長袍就一頭撞了出去。
天地旋轉中，她直接撞在一人懷裏。
還沒抬頭，耳邊便聽聖醫戲謔之聲：“我不是都答應勉為其難了嗎？還這麽投懷送抱，莫非是急著……”
一道溫潤的聲音略帶疑問地肯定道：“圓房！”
“什麽？”這兩個聲音仿佛天雷滾滾，出口之言更是把她轟得神魂俱滅。
本來還在慶幸自己跑得快，沒想到竟是自投羅網？
而且……他們說的是什麽鬼話？
花冰月隻覺得，自己整張臉都像被“燭日焰”擊中了一般。
不！
應該說，對方就是那燭日焰，讓她瞬間燙得似能燒成飛灰。
如遭電擊般，花冰月猛地從對方懷中掙紮出來。
即使已經尷尬到無地自容了，她也要努力拉回一絲禮貌：“聖醫，是我冒犯了！我之前……”
一番解釋剛要醞釀，忽聽有個熟悉的女聲，恭敬地問：
“師尊，您在同誰說話？您能否來幫我看看，這個火候可是剛好？”
這不是憐鏡的聲音嗎？
從聖醫側邊望出去，這似乎是一間藥室。
四周上上下下懸浮著各類靈植藥材，正中有兩團熊熊燃燒的烈火。
傲意與憐鏡正在其中，一人操控著一團火焰，似在煉製某種丹藥。
單看這團火，花冰月心中已覺奇怪：這號稱九宮花不外傳的“燭日焰”，為何會出現在凡華的不死居中？
不過再看憐鏡二人見到她時的反應，就讓花冰月更為詫異。
“他們……似乎看不見我？”
憐鏡眼中反射的，隻有聖醫的影子，一腔期待全寫在臉上，隻等聖醫走向她來指點一二。
若說她還有可能對自己視而不見，那傲意就完全不會發生這種情況了。
從他淡然的神色中，花冰月確定，自己在這兩人麵前，就如同空氣一般無形無色。
聽到憐鏡的問題，聖醫臉上戲謔之色盡去，恢複一絲慣常的清冷。
目光旁移，他回身之時，已像是沒有看到花冰月一般。
隻淡淡掃了一眼憐鏡身前之火：“小了半分！”
似乎無意多言，他徑自走向一張擺滿藥材器具的十米長桌，拿起上頭已經碾碎的藥粉，似乎在調配什麽藥液。
對於靈力透支的他來說，這一切都做得十分緩慢。
憐鏡調整了火勢，一邊煉丹一邊分心，再次插話：
“師尊，有道是‘有事弟子服其勞’，師尊需要調配何種藥物，不妨告訴我倆，讓我們來就好！”
聖醫神色淡淡，既不親近，也未刻意疏遠：
“不必！你們看著手中火，每一種藥材都很難得，不得浪費！”
憐鏡不敢再打擾於他，但花冰月卻聽到她小聲向傲意詢問：
“師尊平日很少自己配藥，這次配的什麽藥物，你看得出來嗎？”
傲意稍瞥一眼，搖頭道：
“不認識，許是今日會有特殊病人前來吧，我們練好自己的丹藥就好，就像師尊說的，別煉壞了浪費藥材。”
兩人正私語著，隻聽聖醫調配的器皿中，發出一連串“噗噗”冒泡聲。
旋即便見他的身前，噴起一串如琉璃般炫彩奪目的藥液。
“這是什麽藥？”不說憐鏡大吃一驚，花冰月也很好奇地湊上前去，順著聖醫的肩膀偷眼去瞧。
係統丹藥兌換中，她也算看過各種藥物，但從沒見過色彩如此瑰麗的液體。
這是救命良藥，還是殺人毒藥？
心中正想聖醫若給弟子們普及一下，她也能順便長個見聞。
不料才湊上前，那往上狂噴的藥物似有靈智一般，於空中一折方向，竟衝她直射而來。
這不是巧合吧？
可人都瞧不見她，這藥物卻能瞧見？
大驚之下，花冰月飛身便欲後退。
卻已經遲了！
就這她驚異的片刻間，藥汁已全部沒入了她的眉心。
什麽情況？最近經曆的事情已經夠讓她費解的了。
沒想到在聖醫的藥室裏，她還會被藥物襲擊？
若是此藥有毒，她豈非就完蛋了？
剛想拽緊聖醫問問這東西有沒有害？
若真有毒，何藥可解？
卻忽覺眼前的聖醫、醫書、憐鏡……乃至整個不死居，都在離她遠去。
或者說，是她在遠離這些地方！
分裂成兩個的花冰月，似乎在此刻合二為一了。
還沒回過神來，她已感到自己躺在了一張軟塌上。
就像是久睡方醒，且意識更早於身體蘇醒！
軀體還不能動，雙眼也未能睜開，但她卻已能內視。
此時內體的妖物已很是安靜，隻是體型又增大了數圈，如同一隻甲蟲般蟄伏在小腹。
自己身體內有這種怪物，讓她有些觸目驚心。
除此之外，倒是沒有異常。
無論是她的念，還是思維都異常通透。
“怎麽回事？難道說，這副藥劑就是聖醫為我調配的？目的就是讓我脫離這個虛無的夢境？”
似睡似醒中，她好像聽到某處傳來隱約的爭執聲：
“你可是暈了二十多天，從鬼門關前回來的人，這已經夠嚇人的了，如今才醒來多久？還要去送死嗎？反正我是不會同意的！”
另一人氣咻咻道：“你要是不同意，把這個消息帶給我幹什麽？既然告訴了我，同意我也要去，不同意我也要去！”
“我隻是讓你知道有這麽一回事而已，別人帶給你的消息，我隱瞞著總不合適吧？但此事太過危險，你就這麽點兒實力，參與不等於送死？如果是你，你會眼看著我去送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