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讓人消失的洞穴
“那你如今有何打算？是想再去那個失蹤之地？但雅靜不會放過我們，離秋可能隨時都會出現，你貿然出去會有危險。”
“不會！”花冰月早已將局勢分析透徹，“既然她們從不正大光明動手，意味著人越多的地方，我們就越安全。而人少之處……比如那個消失之地，若她們真敢陪我去，還不知道死的是誰。”
魅白從溫床一躍而下：“你沒有靈力，如果非要去消失之地，我陪你一起。反正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即便再給出去，也不算吃虧了。”
花冰月愕然。
雖然兩人聯手，但當目標不是追殺者雅靜，而是更加危險的消失之地，且這份危險本可與她無關時，花冰月真想不到，她竟願意一同趕赴未知。
心中感動，花冰月跟著跳下床來，一把拉住她，由衷大笑：
“好，我們先一起入村，如有必要就一起去消失之地，一起去解除失蹤的危險，再一起離開村子……”
手被反握，魅白接口道：“然後再一起闖外麵的天下，一起俯瞰這片虛空！”
這一刻，在此地同樣飽受冷遇和暗殺的兩個女子，目中卻都有光澤瑩亮，心中甚至有股說不出的豪邁。
魅白沒有說：
其實我們可以在這裏躲到靈門大開，若是出不去，再來麵對這些難題；而若能出去，此地所有的一切都和我們無關。
她覺得花冰月根本不會考慮這些得失，這些念頭想一想，都仿佛將自己拉低了。
……
離開洞府之前，魅白花了整整三天，借助靈屏不斷恢複自身靈力。
晶瑩通透的指尖，終於隨著靈力不斷地注入，而重新凝實。
村中靈力稀少，若沒有靈屏，隻怕這次恢複不會少於七日。
花冰月一直留意著外頭動靜，離秋在她們消失當日一通搜尋，她顯然不是死磕的性格，不過幾炷香的時間，就打道回府了。
不知她回去如何交代北山的坍塌原因，總之之後北山一直十分沉寂，沒有人前來查探。
故當花冰月兩人重新現身於北山時，四下依舊荒無人煙。
要不是如今的北山已變得滿目瘡痍，她們興許隻覺得三日如同一夢。
山路是早已看不見了，如果隻有花冰月一人，她可能直接往山下自殺般一跳。
反正摔不死，也算抄捷徑下山了。
不過現在有了魅白，她自然可以免於砸落山底的狼狽。
指尖光華流轉，浮空術已托起兩人，穩穩向村中飛去。
還在距離甚遠的上空，花冰月便覺出不對。
村中大部分人，全部集聚在西北山腳下，而那個地方，正是珂荷帶她去過的、會令人失蹤的消失之地。
引著魅白調轉方向，兩人向山腳落去。
遠遠地便聽亂哄哄的爭執聲，一眼望去隻見數千人將一名女子圍在當中。
花冰月以超強的耳力，聽了良久，才明白爭執大致分為兩個方向——
殺珂派和保珂派。
被圍住的女子正是珂荷，每當遇到危險，她就習慣逃進石洞，然這次追她的人實在太多，不等她入洞就被堵住。
這個多年來一直被人排擠，最近才吃上幾頓飽飯的女子，如今被圍在人群中瑟瑟發抖，顯得楚楚可憐。
一部分派係死咬住她不放，紛紛認為隻有殺了她，才能徹底杜絕再有人失蹤；
而另一部分派係則認為，如果殺了珂荷，失蹤的人再也沒有機會尋回了。
大家爭得麵紅耳赤，但也不忘小心留意著四周，畢竟在這詭異的傳說之地，誰也不希望下一個消失的是自己。
花冰月與魅白從天而降，立刻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不少人對花冰月印象頗深：“是那個新來的應緣人？讓雪玉跪拜的那個？叫什麽來著？”
“花冰月！”
“冰仙子！”
熟悉的聲音響起。
在花冰月落到石洞口時，雪玉和北宮汐脫離人群，一馬當先，衝了過來。
雪玉不知是高興還是失落，冷淡地問：“你沒死？”
而後轉向一旁的魅白：“你竟然也還活著？看來離秋也會說謊！”
魅白根本不予搭理她。
倒是北宮汐一把拽住花冰月，關切地問：
“你可曾受傷？自那日北山傾倒，我一直後悔，為什麽當時要讓你去……”
也算是共患難過，如今的她，對麵花冰月再不複初見時高傲的模樣。
花冰月安撫地笑道：“是我自己要去，北宮仙子不必內疚。可惜我在北山毫無所獲，你們在其他地方，可曾找到失蹤之人？”
北宮汐黯然搖頭：
“非但一個人都不曾找到，反而有更多的人失蹤了，如今夏夏也不見了，她們都是我幾百年的朋友，離開之前竟發生這樣的事，我真是……”
拍了拍她以作安撫，花冰月不動聲色向黝黑的洞穴望去一眼，又看向人群中滿臉絕望的珂荷。
忽而揚聲問：
“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一人身上，似乎已經鎖定了這一事件的元凶，隻是不知大家可有證據？”
她語聲清亮，看似在問北宮汐，聲音卻送至數千人耳中。
人群雖離洞口有一段距離，眾人卻聽得字字清晰，一愣之下，此起彼伏的聲音紛紛道：
“還需要有什麽證據？以前她就讓人失蹤過，隻不過那時是個人恩怨，沒人在意，如今她要害死整個村子的人，我們豈能容她？”
花冰月故作不解：“她沒有靈力，一直連生存都困難，如何令人失蹤，可有人親眼所見？”
眾人麵麵相覷，有人怒道：
“花冰月，我們知道你和她有交情，但你休要包庇她！她怎麽讓人失蹤的，縱然我們沒有親眼所見，但人人都知此地邪門，而這裏就是她常來常往的處所，她無可抵賴！”
此地邪門，與“人”何幹？
花冰月截口道：
“既然是‘此地邪門’，那諸位如今堵在這裏是意欲何為？是想要進這邪門的洞中查看一番？還是……準備就殺不殺人的問題，討論到靈門大開之日？”
一語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句話像是對所有人的諷刺，如果消失隻在這個地方發生，那麽最詭異的應該是這個地方，而不見得是那個女子。
如今所有人不敢入洞查看，隻敢揪著那名女子爭來奪取，無疑被人小瞧了。
花冰月一一掃過在場諸人的麵容，如今村中人心惶惶，真正有主意的人並不多，大部分都是人雲亦雲。
在找不到假想敵時，他們將死亡的怨氣和生存的希望都撒在同一個人身上，希望隻要將她毀滅，就能為死者報仇，讓生者安寧。
可事實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