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蘇州繡娘
“她自有借口為自己脫身,哀家見她在後宮多年都屹立不倒,現在也隻有淑妃可以製衡她。”太後憂心忡忡,真害怕木雁容哪天會逼宮退位。
木晚晴皺著眉頭,宮中的事情她也不大了解,隻覺得現在自己已經墜入無邊地獄。
“太後,其實是有人傳口信給奴婢而已,說是蔓媛的意思,要是奴婢不肯,就活活打死奴婢,奴婢是被迫的,奴婢不想活活被鞭子打死。”春喜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你是萬壽宮的人,就算要責罰你,也要問過太後的意思,你如此貪生怕死,怎能再留在太後身邊伺候。”木晚晴臉上有一絲惱怒,但春喜也隻有十五歲,人人都有怕死之心,想起前兩天春喜說蔓媛很可怕,春喜的心中早已畏懼極了蔓媛,但這也正好讓人利用她。
“奴婢知錯了,請太後恕罪。”春喜全身哆嗦著,“夫人,奴婢真的知錯了。”
太後有些厭煩,想來是聽多了這些話,便說道:“你先下去,哀家聽著你的聲音就生厭。”
春喜不敢逗留,腳步不穩地走了出去。
“太後,你現在覺得怎麽樣了?”木晚晴還是比較擔心太後的身體。
太後此時心已經涼了,就算身子骨不好,那也倒無所謂了,她抓住木晚晴的手:“晴兒,你要輔助宸兒,好嗎?”
木晚晴一愣,心裏亂糟糟的。
“太後……”
“皇後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你難道還想幫著皇後嗎?”太後的聲音有些急促,“她叫人傳口信,但是卻沒有實則的證據,哀家要是告到皇上那兒去,那也是沒有用的,反而會說哀家讓春喜說謊話,又或者,說你照顧不當。她是你的姑姑,卻要如此害你。”
“晴兒知道,但是爹爹和哥哥待晴兒都是極好的。”木晚晴低著頭。
莫非她是選擇錯了?怎麽一進宮就惹事了,這算是給她一個下馬威還是怎樣?
太後黯然,心知自己的勸說已經無用了。
何奈霍宸是一個人在戰鬥。
太後也不指望木以柔能幫上霍宸什麽。
“晴兒……”太後低喃著,“宸兒一直是孤立無援的,他母妃不在了,哀家也幫不上忙。”
“那何必要爭,這樣不就天下太平了嗎?”木晚晴忍不住出聲道。
自古以來,相爭就會有犧牲,還經常會血流成河,受苦的也是百姓。
“如果宸兒不爭,恐怕他連性命都不保。他生在皇室,就注定了這樣的命運,這一切都由不得他的。”
木晚晴低著頭,卻喃喃地說道:“那為何他要娶我?晴兒左右為難,現在進宮也隻是想置身事外,太後就不要多說了。”
太後語塞,怔怔地看著木晚晴。
“晴兒去拿一些藥丸過來,慢慢把太後體內的毒素清除吧,太後隻喝了一口,並無大礙的。”木晚晴起身,已經不想再糾纏這個話題。
她哪有能力輔助霍宸,她連自己的命運都不能掌控。
整一個下午,木晚晴都是心不在焉的,好幾次芷凝都輕聲呼喚她,她都沒有反應。
“小姐,你有心事嗎?”芷凝有些擔憂。
木晚晴搖搖頭,心裏已經雜亂不已。
木啟誌對自己如此包容,她定不能倒戈相向的,但是霍宸……
她正想著,就來了一個太監。
那太監眼尖,看到她正在院子裏,見她衣飾得體,想來就是木晚晴,便立馬走了過來:“奴才是朝華殿的,您就是木夫人吧?皇上請你過去。”
木晚晴心裏一驚,早上才出了太後那事,皇上不會這麽快就知道吧?
雖然如此,她還是跟著太監走去朝華殿,途中她想過無數種可能,但也隻好作罷,皇上傳召她,她哪能猜到什麽,在朝華殿外邊,項公公已經等待許久:“夫人,皇上和皇後娘娘正在裏麵呢,夫人請進吧。”
她更加心驚,既然皇後也在,那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兒了。她慢慢走了進去,厚厚的棉鞋踩在光滑的青石板中,那錚亮的地板似乎都能照她的模樣來,她低著頭,盈盈拜倒:“晴兒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可是齊文帝卻不叫她起身,她隻聽到齊文帝冰冷地說道:“最近太後身子怎麽樣了?”
她卻不知怎麽回答,每日都有人將太後的病情傳遞給齊文帝的,而現在齊文帝卻召見她,她的喉嚨似乎有一根魚骨卡著:“回皇上的話,太後身子尚好。”
“抬起頭來。”木雁容淩厲的聲音傳來。
木晚晴隻得抬起頭,看見齊文帝端坐在龍椅上,雙眸似乎有精光閃過,而木雁容坐在旁邊,隨手便拿過案上的青花茶杯向她砸了過來!
熱火潑灑在她的身上,她隻感到羞惱難當,那茶杯也撞到了她的額角,一陣疼痛頓時傳來,看著那青花茶杯在地上綻開了無數的碎片,她動也不敢動,心裏已經響起了危險的信號。
“今日太後吐血,這叫身子尚好?!”木以柔哼了一聲,“你不如實稟告,還想欺瞞皇上?!”
木晚晴連忙俯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是晴兒的疏忽,請皇上降罪!”
“究竟是怎麽回事?太後怎麽會吐血了?”齊文帝雖對木雁容的舉動有些不滿,但想到木雁容是緊張過度,便也不責怪。
“是煎藥的宮女不小心,才會讓湯藥失去功效。”木晚晴不露痕跡地看了木雁容一眼,那嫵媚的顏容底下,是一顆狠毒的心,“太後現在已無大礙,因為怕皇上擔憂,太後才不讓晴兒告知皇上。”
齊文帝的臉色緩了緩,剛聽見木雁容說太後吐血了,他心中也擔憂,既然太後沒有大礙,那他的心頭大石也可以暫時放下了。
不過木雁容卻不輕易放過她:“晴兒,這究竟是不小心,還是存心?”
木晚晴背脊上如被芒刺刺滿,嘴唇動了動:“皇後娘娘請明鑒,這確實是不小心。”
“一個不小心,就讓太後吐血,那宮女也留不得了,給本宮傳令下去,打發她去暴室,皇上認為如何?”
齊文帝不想管這些雜碎事,就點了點頭,讓木雁容決定。
但是木晚晴卻全身一顫,抬頭看了看木雁容,而她不能開口求情,沒想到春喜的下場還是劫數難逃,她心裏一陣惋惜。
“皇上,剛剛太醫長就跟臣妾說,晴兒的藥方全是毒物,他擔心太後的身子,便向臣妾詳細說明。”木雁容的目光犀利,一直盯著木晚晴。
“毒物?”齊文帝震驚地看著木晚晴。
木晚晴隻覺得唇焦口燥,低聲說:“皇上,晴兒的藥方是有根有據的,更何況太後現在身子都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