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混出
木晚晴還不明白過來,走回正確的路之後,隨後便想了想,她撲哧一笑:“你是害怕我也對你凶啊?”
“奴婢不敢,奴婢隻是宮女,夫人要教訓也是對的。”
“你不必害怕,我剛才隻是裝裝樣子,對待不同的人,就要用不同的方法。就像那些禦醫一樣,就要狠一點,他們才會聽你的話。”木晚晴對這一點深有體會,以前對待不同的病人,有的需要哄,有的需要凶,就看人家受那一套。
春喜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回到正壽宮後,木晚晴便開始給太後針灸,每天一次,服藥配合,效果就會顯著。
太後這幾日的精神稍微好了些,她每日都是見到木晚晴的床前忙碌,心底下已經暖洋洋的。
“晴兒,你也太勞累了。”太後歎了一口氣,“哀家這副老骨頭,是好不了的了。”
木晚晴笑了笑:“晴兒不累,太後隻要做一個聽話的病人,很快就會好的。”
“前些日子是宸兒照顧哀家,現在就是你,哀家的病讓你們少了相處的時間。”太後眼眸閃過一絲內疚,“宸兒侍疾的時候,哀家跟他談過,他是怎樣跟你說的?”
木晚晴並不把這些放在心上,把針都放回針灸包裏:“王爺為人少語,而且跟晴兒話不投機。”
太後一愣,沒想到霍宸如此不開竅,她有些著急:“那哀家跟你說說。”
“太後,您不宜太勞累,還是改日精神好些再說吧。”木晚晴不想太後勞累,便勸太後先歇息。
碰巧這時,春喜進來說道:“夫人,太醫院送藥材過來了。”
木晚晴應了一聲,又對太後說道:“太後,晴兒先去煎藥,有什麽事改日再說好嗎?”
看著木晚晴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太後唯有歎了口氣。
最近朝廷上也沒有發生什麽大事,雖然霍宸好些日子沒去上朝,但是對政事仍是了解。
木晚晴進宮照顧太後,霍宸也放心下來,專心處理公務,但王府裏,仍有一人放心的,那便是木以柔。
木以柔知道了木晚晴要進宮為太後治療,雖然不是離霍宸很遠,但也算是有一定的距離,她心知自己的計劃是成功了。
霍宸是皇家子弟,並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而木晚晴卻是心高氣傲之人,定不會低頭求愛,兩人都把心事藏在心裏,那正好順了她的心。
但是那又如何,霍宸已經很久沒有來過她的院子裏了。
自從盈姬死後,就一直沒有來過。
木以柔自然知道自己處理那件事是急促了些,但是不狠一些,死的可能就是她了。
她做了那麽多,也隻是想要留在他的身邊,讓他愛上自己。她右手撐著臉,看著梳妝台上的那一塊玉佩,正是那晚在木晚晴麵前拿出來的那一塊,但是這塊玉佩並不是霍宸送給她的。
而是她的母親。
母親說這是家傳之寶,是淩氏一直傳承下來的。
但是那又如何?淩氏有權勢,這自然是家傳之寶,淩氏沒落了,這玉佩和那地攤上的也沒有差別。
她的母親就給了她這一塊玉佩,有什麽用?如果她是正室所出,那麽她今天也會穩坐正妃之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是側妃,連他的一點寵愛都要乞求。
菱花銅鏡裏,那伊人明眸善睬,冰肌瑩徹。
再細看,和木晚晴最為相像的就是那一對眸子,她的眼眸多了一絲嫵媚,而木晚晴便是多了一份靈動。
她伸手撫過自己的臉頰,莫非要借她人的容貌來重新獲得他的寵愛?
木以柔咬咬牙,她已經做過一次,再做一次又何妨!
木晚晴進宮兩天,一切尚且順利,她也很快適應宮裏的生活,太後抱恙在身,齊文帝也下令讓妃嬪不必經常來探視,木晚晴整天呆在萬壽宮裏,連木雁容的影子都沒有見過了,倒是淑妃來了一次,見到她也說上兩句話。
霍宸反而是少了來,看來是政事繁忙。
太後已經吃了幾服藥,身子好了許多,她的藥方不宜吃多,再吃一服就得換藥方。
木晚晴有時候忙不過來,煎藥的功夫便由春喜代勞了。
正值正午時分,太後用了午膳之後,春喜便端著藥進來,木晚晴拿過來,準備讓太後喝下,但是看見春喜仍是站在旁邊,臉色不大好看,她有些疑惑,問道:“春喜,你這是怎麽了?”
春喜一愣,連忙搖搖頭:“沒有……沒有……”
木晚晴覺得春喜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太後喝藥卻耽誤不得,就讓太後把藥喝下去。
“夫人!”春喜看見太後把藥喝了一口,還是忍不住開口,“那藥不能喝!”
她還未反應過來,但是太後把藥汁全吐了出來,沾汙了衣衫,也隻是一瞬間,太後居然吐一口血,那素白的衣衫上的除了那棕色的藥汁,還綻開了無數朵紅色的小花!
木晚晴大驚失色,連忙把藥拿過來放下,檢查太後的情況,立刻用銀針封住太後的喉嚨,防止藥汁流下,她一連串的動作,才讓太後的眉頭稍微舒展一些。
再給太後把了把脈,脈象又開始淩亂虛浮。她瞪了一眼春喜,見春喜已經跪在地上,厲聲問道:“你竟然敢做手腳?!”
“奴婢不敢!是有人指使奴婢的!是有人強迫奴婢的!”春喜驚慌失措,連忙搖頭,似乎這樣就能表明自己是清白的。
太後雖然疲乏,但是知道有人加害於她,也不合上眼睛休息,她在宮中打滾許久,見慣了這種事情,倒也表現得很冷靜:“是誰指使你的?”
春喜抿著嘴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不敢說話。
“春喜,剛才你說藥不能喝,證明你還有一絲良心,你說出來,讓太後為你主持公道。”木晚晴看著春喜那可憐楚楚的模樣,也於心不忍。
春喜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是蔓媛……是她讓我在煎藥時拿走一樣藥材。”
木晚晴一怔,以毒為藥,需要控製好藥量,一樣都不能少,才能中和毒性,她這兩日事忙,看著春喜為人細心,也很乖巧,就把煎藥的事情交給她做,誰知道就讓人鑽了空子。
太後靠著絲綢軟枕上,仍不住低聲一笑,卻引得咳嗽不斷:“虧皇後那麽多心思,居然從哀家身邊的人下手了。”
木晚晴連忙給太後撫了撫,讓太後舒服一點兒。
“太後,這事恐怕是衝著晴兒來的。”木晚晴歎了一聲,心裏知道木雁容對她不滿,這次她為太後醫治,當然要好好利用機會,“但是晴兒不明白,為什麽皇後手腳不利落些,讓蔓媛來指使春喜,豈不是把矛頭指向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