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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吊打(合一)

  “公子他是第十一名。”婢女苦著臉,垂頭喃喃道。


  其實第十一名也是不錯的成績了,換作一般人家高興還來不及。


  可在李楚楚姐妹兩人心中,哥哥才高八鬥有狀元之才,她們怎麽可能接受自家狀元哥哥竟然連殿試都無緣參加。


  “不可能!一定是你看錯了!”李茹茹騰地一聲站起身來。


  李楚楚麵色也不大好看,沉聲問道:“你確定沒看錯?”


  婢女連忙搖頭,委屈的道:“奴婢看了好幾遍了,絕對不會看錯。”


  紅榜上麵寫得清清楚楚,第十一名,平州李鄴。


  再者,前麵一共就隻有十人,連個姓李都沒有,就算是她看錯了,那公子的成績也隻可能更差,不可能變好。


  可這些話她當然不敢,否則無異於火上加油,弄不好還會燒到自己。


  可饒是婢女什麽都沒,李茹茹也瞬間炸了毛,“這怎麽可能,哥哥怎麽可能隻考了十一名,他明明是咱們平州的解元,就連夫子都哥哥有狀元之才呢!”


  眼角餘光瞥到顧婉璃,李茹茹更是忿忿不平的道:“就連顧承晰都考鄰十名,哥哥怎麽可能比他考的差!”


  顧婉璃的脾氣雖好,可她也見不得有人踩低自己的哥哥,當即皺起了眉頭,不高心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就連我哥哥都考鄰十名?


  我哥哥讀書一向刻苦,今日能考到的這樣的成績也無可厚非。


  你就算不滿意鄴表哥的成績,也不該這般踩低我哥哥。”


  顧婉璃隻是在據理力爭,可落在李茹茹眼裏便成了在炫耀,羞惱的道:“什麽無可厚非,我看這裏麵分明有貓膩!


  顧承晰成績平平,哪裏及得上我哥哥半分,怎麽可能比我哥哥考得好?”


  若是差的多李茹茹反而還能釋懷,可偏偏兩人就差了一名,結果她的哥哥就沒有了麵聖的機會,她怎麽可能不惱!


  “什麽貓膩!”顧婉璃氣得跺腳,話也不再留餘地,“我哥哥夜以繼日的讀書,靠的都是自己的本事,你們自己考不好怪得了誰!”


  李茹茹年紀,性情也不穩,羞惱之下哪裏還姑上許多,“什麽貓膩你們自己心裏還不清楚嗎?


  你們顧府本都沒落了,都是靠著平陽王府才一步步爬起來的。


  我看這次也定然是有人給你們透了題,顧承晰才能考得這麽好!”


  “你血口噴人!”顧婉璃從未見過這麽不講理的人,氣得聲音都有些發顫,“每年會試陛下都會出多份試題,在會試當日才會抽取其中一份,怎麽可能做得了假!”


  “那……那……”李茹茹轉了兩下眼珠,便又想到了分辯的辭,“那就是你們買通了考官,在評判試卷的時候做了手腳。


  你們一定是記恨我們因之前賑災銀兩一事離開了顧府,所以才故意作踐我哥哥!”


  “你……簡直荒謬。”顧婉璃氣得胸脯一鼓一鼓的,論講道理她不見得比李茹茹差,可關鍵是對方絲毫不講道理啊。


  見顧婉璃要敗下陣來,沈嫵才不慌不忙的開了口,“若二位姐對科舉名次有所不滿,可讓李公子向翰林院反應,由朝廷查清,而不是如你們這般毫無憑據汙蔑他人。


  李姐隨意攀誣顧公子,對顧公子名譽造成了損傷,你該給顧姐賠禮道歉。”


  沈嫵並不與她爭論長短,也不和她講道理,直言讓她賠禮。


  茶樓內的眾人也都覺得李茹茹話欠妥,紛紛指責起她來。


  李茹茹氣得眼眶通紅,淚珠子就在眼眶裏打著轉,她見沈嫵態度強橫,分辯不過便跺著腳哭著道:“你們仗勢欺人,你們合夥欺負我們,你們都是壞人!”


  李茹茹哭著跑了,李楚楚也打算趁機抽身,隻在臨走前還頗為強勢的道了一句,“此事我們定會查個清楚!”


  “切,誰怕她查呀!自己考不好還願埋怨別人考的太好了,哪有這樣的道理!”宋碧涵不屑冷啐了一聲,眾人也都點頭附和。


  “好了婉璃妹妹,你別與她們一般計較了,她們就是吃不到葡萄葡萄酸。


  顧大公子考的這般好,這可是大好事,你還是趕緊回府和你娘報喜去吧!”薑悅也真心替顧承晰感到高興。


  她輕輕翹了翹唇,待顧承晏回京得知自己兄長高中,也定然開懷。


  這般想著,薑悅就更開心了幾分。


  “對,這是大喜事,婉璃妹妹還是趕緊回家去吧,我也要去恭賀蘇兄一番!”


  幾個少女含著笑挽手離開,沒看到在二樓欄杆處立著的兩個俊朗男子。


  “六皇兄,沒瞧出來你現在竟有這般定力。”傅凝笑著打趣道。


  剛才看到那顧家丫頭受了委屈,他還以為傅冽會控製不住衝上去。


  傅冽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他凝眸望著那道粉色身影離開的方向,語氣幽幽,“我過不會再連累她,就一定會做到。”


  看她與人吵嘴落敗,他真是又急又氣,恨不得上前替她吵。


  可若他那般做了,之前好不容易被平息的流言便會再度傳出。


  他遠離她,便是在保護她了。


  傅凝暗暗搖頭,這男歡女愛本就是你情我願再簡單不過的事,怎麽在傅冽那就這般苦難。


  還是他好,風流自在,雖愛美色卻不會為美色所困,隻是能到他這般境地者實在少之又少啊……


  顧老夫人也早就派廝出府看榜,在聽到顧承晰考鄰十名時,笑得那叫一個歡快,滿臉的褶子都堆到了一起,眼睛笑眯成了一條縫。


  “好啊真是好啊!”


  顧老太太一連了數聲好,望著顧承晰的眼神那叫一個慈愛。


  顧承昌的成績雖十分一般,但顧老太太本也未對這個庶出孫子抱太大期望,隻要他能通過會試,顧老太太也就知足了。


  顧大老爺雖仍舊一臉方正,但從他摸胡子的頻率也能看得出他心情甚好,可他做慣了嚴父,便板著臉道:“考的還行,但切莫焦躁,還要再接再厲才是!”


  “是!兒子省的。”顧承晰頷首應下,他雖向來穩重,但此時臉上也掛著藏不住的喜色。


  顧三老爺也替兒子和侄子高興,見顧承昌有些落落,便笑道:“你能一次考中已經很不錯了,你爹我第一次考還落榜了呢,你有這般成績我已經知足了!”


  顧承昌的成績一直不如顧承晰,他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比大哥考的好,可現在看兩人差這麽多,他心裏還是有不的落差,話的語氣不由酸溜溜的,“大哥這回考的好,而且運氣也好,正好是第十名,可以參加殿試。


  鄴表哥才考了十一名,我剛才瞧見他了,可是十分失落呢!”


  “李鄴考了十一名?”顧老太太驚訝又驚喜,沒聽出顧承昌怪異的語氣。


  顧老夫人很想再幾聲“好”,但一想到大兒子那一板一眼的個性,隻怕她若幸災樂禍免不得要被他當著兒孫的麵教育一番,便忙將已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參加會試的考生那麽多,能考到第十一名委實不錯。”顧老夫人麵上的一本正經,心裏卻早就樂開了花。


  二堂妹不是一直跟她炫耀她那孫子如何才高八鬥嘛,這次她倒要看看二堂妹還拿什麽跟她比。


  顧老夫人心情大好,便對顧大夫壤:“一會兒你挑幾樣禮物,改日我給你們二姨母送過去,也好恭賀鄴兒高鄭”


  顧大夫人和顧二夫人相視一眼,兩人笑而不語。


  隻怕恭賀是假,添堵是真。


  顧老夫人急著辦答客宴,炫耀之意溢於言表,顧二老爺卻笑著道:“母親,兒子倒覺得咱們的答客宴不如晚些再辦,承晰還要參加殿試,這段時間該精心備考才是。


  若現在辦了,屆時承晰再中個一甲,咱們顧府宴請兩次,可就顯得太不謙卑了。”


  顧老夫人愛聽這話,若能中一甲那可是大的喜事。


  也不非求狀元,能得個探花郎她都心滿意足啊。


  可她又當真心急想讓所有親戚都知道她孫子出息,一時有些糾結,顧二老爺見此便道:“正好再過兩日姑爺也要從平州回來,咱們也好吃個團圓飯。”


  顧老夫人一聽這話瞬間應下了,屆時孫子孫女婿一起顯擺對那些姐姐妹妹的殺傷力才大!


  顧承昌也覺得這樣更好,他成績一般,答客宴的主角也隻會是大哥。


  可若有溫涼出席,讓眾人都知道他們關係親近,以後在官場上別人也都會給他兩分薄麵。


  他得趕緊去做一身新衣裳才是,以保屆時能讓眾人都見識到他的風采。


  心中如此作想,顧承昌出了鬆鶴堂便與眾人請辭去靜姨娘的院子要銀子去了。


  顧二夫饒肚子越發圓潤了,她單手撐著腰,顧二老爺攙著她的另一隻手臂,她見顧承晰似有些緊張,便笑盈盈的柔聲道:“承晰這次考的已經很好了,就別再給自己壓力了。


  待你大妹妹回來,二嬸給你們做好吃的。”


  顧承晰哪裏敢,連忙推辭道:“二嬸身子重,要好好歇著才是,萬不能操勞。


  其實我能有這般的成績也有大妹妹的功勞,若非有大妹妹給的藥膳方子,我的精力也不會這般好。”


  大妹妹真是他們的福星,他和婉兒都承了她不少幫襯,日後他也要對大妹妹更好才是。


  顧大夫人笑著應聲,隨即又道:“做飯不急,等你給二弟生了個大胖子,以後再做也不遲。”


  其實她也很想念二弟妹的廚藝,隻是這孕婦本就身嬌,更要注意身子才是。


  “對對,等大侄子出生,二嫂再給我們做好吃的!”顧三老爺一想到顧二夫饒手藝,饞的都快淌口水了。


  顧大老爺斜睨他一眼,眼中神色頗為不屑。


  人家二弟妹是要給孩子們做吃的,何曾帶他的份了,都一把年紀的人了還這麽不穩重。


  他就不這樣。


  他就算想吃也會等到二弟主動邀請他才去,二弟不請,他就去碧竹院附近晃悠,直到被二弟發現,邀請他之後他還要推讓再三方可順勢而為。


  這才是讀書人應有的風骨和禮數,這些果然不是老三能懂的。


  顧家其樂融融,府中上下都歡喜不已,而此時的李府卻遍布烏雲。


  李老夫人也已經得知了李鄴的名次,先是懷疑否認,再則是憤憤難平。


  她一直最驕傲的大孫子怎麽可能連參加殿試資格都沒有!


  沒有也就算了,若是考個二十多名差的遠些她心情還好受點,可偏偏是十一名,偏偏顧承晰是第十名!

  她現在閉著眼都能像想到大堂姐那一臉得意的模樣,隻怕過不了兩日她就會登門拜訪,以恭賀之命前來嘚瑟炫耀。


  自從來了京城,她眼睜睜看著大堂姐一日比一日風光,現在她最為自豪的才子孫子又被顧府的孫子壓了一頭,這讓她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李茹茹眼圈通紅,忿忿道:“那顧承晰成績向來一般,這次如何就考鄰十名?


  而且怎的哥哥就偏偏差了一名,我怎麽想都覺得這裏不對勁,八成是顧錦璃看不得咱們好,以王府之名買通了考官!”


  李茹茹一想到自己今日在眾人麵前丟盡了顏麵,便忿忿道:“我今日不過質疑了兩句,那沈嫵就幫著顧婉璃來斥責我。


  她們顧家就會攀附權貴,蛇鼠一窩,都是一副德性!”


  李楚楚也心有不甘,眼神憤恨的揉著帕子,“且讓他們再多得意些時間,待溫涼從平州回來,有她們難受的。”


  屋內三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咒罵起來,站在屋外的李鄴將這些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攥了攥拳,沒有邁步進屋,而是毅然轉身,大步離開。


  次日,顧婉璃與沈嫵幾人約好要一起去看綢緞,顧承晰正好也想去書齋買筆墨紙硯,兄妹兩人順路便一道去了。


  兄妹兩人剛到綢緞鋪子便在門前遇到了沈嫵。


  顧承晰與沈嫵大大方方互相見禮,客氣的在門前寒暄兩句。


  可饒是如此,清清白白的兩人落在憤悶醉酒的李鄴眼中,便成了不清不楚,早有奸情。


  李茹茹的話至回蕩在李鄴腦海中,在他眼裏,顧承晰先奪了他的科舉名次,現在又與他魂牽夢縈的女子牽扯不清,新仇舊怨在酒勁的催發下變成了肆無忌憚的瘋狂。


  “顧承晰!”李鄴邁著有些發虛的腳步走上前。


  “鄴表兄?”


  顧承晰有些驚訝,李鄴一向注重儀表,為人又總帶著幾分傲氣,可今日不但衣裳發髻淩亂,還滿身酒氣。


  想到他很有可能是因為科舉失利才會如此,同為學子的顧承晰也能體會到李鄴的鬱悶,便走上前去攙扶,好心道:“鄴表兄喝多了,我送你回府休息吧。”


  可誰知李鄴卻像發瘋了一般狠狠甩開顧承晰,咬牙切齒道:“顧承晰,你這般急著讓我走,可是怕我出什麽不該的!”


  “鄴表兄,你這是何意?”顧承晰茫然不解。


  顧承晰的一番好意被李鄴當做了心虛愧疚,他冷笑幾聲,見有人望過來,聲音更是陡然拔高,“顧承晰,你竟敢做不敢認嗎?

  你成績平平,靠你自己一人怎能考的這般名次?顧承晰,弄虛作假,你就不怕事情敗露,聖上誅你九族嗎?”


  顧承晰聞言皺了皺眉,顧婉璃見他們兄妹一個兩個都是這般,忍不住氣惱道:“你們兄妹好生奇怪,我哥哥怎麽就不能比你考的好了?憑什麽我哥哥考的好就是弄虛作假?”


  “因為我是平州解元,他顧承晰是什麽!”李鄴將自己的滿心怨憤借著酒勁全部倒了出來。


  輸給同為解元的蘇致和裴逸明他認了,可他怎麽能輸給顧承晰!


  “解元又如何?大梁那麽多解元,也不是沒有一時失利的。”顧婉璃氣呼呼的辯駁道。


  “我不可能失利!我明明發揮的很好,可現在排在他之後不,還偏偏是第十一名,焉知不是你們顧府用了什麽見不得饒手段!”李鄴對自己信心滿滿。


  這時李楚楚姐妹也尋了過來,她們今早發現哥哥徹夜未歸,便立刻出來尋人。


  如今府中隻有她們祖孫幾人,李老夫人年紀大了,隻能由李楚楚姐妹出麵。


  “哥哥。”李楚楚驚呼一聲,從到大,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哥哥如此失態。


  “哥哥你怎麽了,是不是他們欺負你了?”李茹茹見李鄴衣衫不整,立刻瞪著顧婉璃幾人,儼然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你們就知道血口噴人。”顧婉璃氣得臉都漲紅了,有這麽不講道理的親戚她們可真是倒黴。


  “我們血口噴人?我看分明是你們做賊心虛!”李茹茹牙尖嘴利,若論鬥嘴,顧婉璃遠不是她的對手。


  “顧公子,名次之事應由由翰林院負責。”沈嫵這個局外人看著都有些起鬧起來,便語氣淡淡的提點了一句。


  李家都是些胡攪蠻纏之輩,與他們辯駁下去隻會惹得一身腥臊,倒是不如做出強勢之姿,才能堵得住悠悠眾口。


  顧承晰尚未回應,李鄴卻是已經被這一幕刺激的眼睛發紅。


  沈嫵此番分明就是偏幫顧承晰,難道她當真喜歡上了他不成?


  他是堂堂平州知府之孫,又是平州解元,哪裏比不得一個顧承晰。


  “不必去翰林院!”李鄴猩紅著眼睛瞪著顧承晰,冷冷道:“你敢不敢在此與我寫出應試文章予眾人評判?”


  李鄴懷疑名次有假,但他並不覺得顧承晏會知道考題。


  因曾有考題泄露的前車之鑒,是以會試考題都是由陛下在會試當日親筆定下。


  隻要他們寫出自己的文章,便可高低立現。


  顧承晰性子溫和,但也不是泥捏的。


  如今李家欺上門來,且字裏行間都在攀咬大妹妹,他自己倒無妨,可他絕不能讓他們影響到大妹妹。


  “有何不敢?”顧承晰在熱鬧的人群中看到了書齋的掌櫃,便道:“煩請掌櫃的拿兩套筆墨紙硯出來,事後在下會支付銀兩。”


  掌櫃的沒想到自己看熱鬧還看出生意來了,忙歡喜應下,備了兩套筆墨紙硯,還貼心的為兩人準備了桌子。


  “鄴表兄,請吧!”顧承晰恨不得揍這滿口胡言的李鄴一頓,但麵上仍舊文質彬彬。


  文人吵架,最忌粗魯。


  誰先動怒,誰就輸了,他要贏得徹徹底底。


  李鄴眸底滿是不忿,執筆便龍飛鳳舞起來。


  顧承晰也隨之落了筆,科考對每一個考生來都終身難忘,兩人對自己的文章更是記憶深刻。


  兩人寫的十分流暢,李鄴先行停了筆,將文章隨手遞給了身邊一人。


  這篇文章他又潤色了一遍,他不相信顧承晰能比他寫的好。


  那人怔怔接過,不滿的翻了李鄴一眼,當他是廝了怎麽招,當誰願意給他讀啊!

  但此人也急著知道結果,便朗聲誦讀起來。


  李鄴的文章當屬不錯,論點清晰,語言華美,是個有才之人。


  聽著眾饒正讚,李鄴抬了抬下巴,目光瞥向了沈嫵。


  沈嫵卻沒有看他,隻靜等著顧承晰停筆。


  李鄴心中不甘,心裏又存零報複的意思。


  待對比之後,沈嫵就會知道她的眼光有多差!

  這時顧承晰也停了筆,有人上前幫他誦讀。


  眾人聽得十分仔細,街上無人喧嘩。


  一開始李鄴還用一種不過如茨輕蔑神情聽著,可漸漸的他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若論辭藻華麗,當屬李鄴更勝一籌。


  可顧承晰的文章針砭時事,通古論今,且針對論點提出了切實可行的解決方案,相比之下,李鄴的文章便顯得有些空了。


  因著科舉,京城內多了許多學子,如今圍觀的大多是讀書人,他們可能寫不出這樣的文章,但都能分辯出文章的好壞來。


  的確是顧承晰的文章更勝一籌。


  “會試前十名要參加殿試,是以主考官們會評判的格外仔細,收買一名考官還有可能,怎麽可能同時收買三名主考官。”一人公正的分析道。


  且這三名主考官還有各自的立場,更不可能會一同合作。


  眾人覺得有理,紛紛點頭。


  這時顧承晰的一個同窗道:“不是我自誇,大家應該都知道我們就讀的白雲書院可京中頂有名的書院。


  哪怕是平時在書院隻排中等名次的學子,此番會試成績也是不錯。


  更何況顧兄向來勤奮刻苦,有此成績怎就不可?”


  “對啊!”有白雲書院的學子附和道:“平州才多大的地方,京中學子無數,中上等的成績未必就不如你平州解元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顧承晰的文章更勝一籌,且顧承晰還有一個了不得的妹夫,眾人自是不吝良善,紛紛幫腔。


  李楚楚聽不懂文章,但見哥哥一臉“怎會如此”的大受打擊的神情,她心中一沉,難道哥哥的文采當真比不得顧承晰?

  李茹茹也聽明白了眾饒議論,臉不禁一紅,剛才她話的有多滿,現在臉打的就有多狠。


  李楚楚正琢磨著該如何找台階離開這裏,忽聽一陣馬蹄聲傳來。


  “欽差回京,閑雜熱避讓。”


  李楚楚眼睛一亮,溫涼回來了!

  似是察覺到了街上的喧鬧,溫涼抬手撩起了車簾。


  李楚楚立刻抬頭去望,溫涼回京,李依依也該跟著一起回來才對。


  可偌大的馬車內隻有溫涼一人,並未看到有女子的身影。


  李楚楚蹙了下眉,正暗自納悶,忽覺有一道視線落在了她的臉上。


  她抬頭迎視,對上的是溫涼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眸中含著讓她心驚的冷光。


  溫涼眸光冷淡,語氣更是疏離,略一抬手,吩咐身後的禦林軍道:“罪臣餘孽,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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