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般配(合一)
顧錦璃這兩日都沒去壽瑞堂晨昏定省,反正都已經鬧僵了,她索性告病待在院鄭
平陽王妃知道玉華公主和顧婉璃在這,便免了她們的禮,讓她們盡管在王府玩樂。
玉華公主玩得樂不思蜀,顧婉璃本也是愛玩的性子,再加上宋碧涵幾人時不時來府上,幾人玩的是忘乎所以。
隻有顧錦璃總時不時打哈欠,有時候玩牌還會突然睡著。
玉華公主忍不住抱怨道:“錦兒,你怎麽這般困,摸幾把牌的功夫你都打了不下十個哈欠了。”
“抱歉,這兩日乏了些。”顧錦璃無奈道,心下有些的委屈。
她白與她們幾個玩樂,晚上還要滿足某個不知饜足的人,委實不能怪她。
“姐,表姐她們到了。”如意走過來稟道,臉色有些不大高興。
三姐與她們姐是姐妹情深,姐怕三姐心情低落,才讓三姐來住幾日。
可李家那兩個表姑娘竟也要來湊熱鬧,最可氣的是老夫人,竟然都不詢問姐一聲就應下,前腳送了封信,後腳就把人送來了,怎麽看都像沒安好心。
“請她們進來吧。”顧錦璃點零頭,淡淡應道。
她能想象的到,她那個祖母十有八九是被李老太太架住了,怕她會拒絕,所以來了個先斬後奏。
她與李家姐妹接觸不多,暫時也談不上喜惡。
她們若是好姑娘,想來蹭蹭王府的光也無不可,若是敢有歪心思,以後與她們便徹底斷了。
李家姐妹被迎了進來,她們雖早有思想準備,但還是不可避免的被王府的壯闊恢宏所震懾。
但姐妹兩人隻四下掃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並沒有失了禮數。
兩人被請到了錦良院,在邁入院中的一瞬間,兩人心裏瞬間泛起了酸意。
錦良院中白玉石鋪路,院內鮮花繁盛,假山流水,回廊涼亭,仿佛要把世間所有的景致全部收斂其鄭
一看顧錦璃這院落,便知溫涼對她是真的上心。
姐妹兩人縱使心中泛酸,但麵上還是親熱乖巧,甜甜的與顧錦璃問了好。
顧錦璃淡笑著回應,為她們引見了玉華公主。
一聽眼前這位身穿紫色的少女竟是公主殿下時,兩人一時難免局促起來。
玉華公主見此笑笑,開口道:“本宮與錦兒是好友,你們是錦兒的表妹,我們都是來王府做客的,不必拘禮。”
“是,殿下。”兩人笑意盈盈的頷首應下。
李楚楚掃視了一眼院內,笑著對顧錦璃道:“錦表姐,這錦良院可真是別致秀麗,想來溫公子定然花了不少心思。”
李茹茹也連連點頭,附和道:“是呀,錦表姐得嫁良人,我們大家也就都放心了。”
李家姐妹的嘴就跟抹了蜜似的,兩人與顧錦璃親親熱熱的話,瞧著倒比顧婉璃更像她的親姐妹。
玉華公主見了,隻彎唇笑笑,徑自吃著點心,靜默不語。
顧婉璃則給懷中的兔子仔細梳理著雪白的毛發,隻偶爾在她們提到她的時候,笑著應和兩句。
這時有婢女前來傳話,是溫陽與傅冽傅凝正在前院校場比武,問顧錦璃她們可想去瞧個熱鬧。
顧婉璃的手一頓,垂首凝眉,不知在想著什麽。
玉華公主連忙道:“錦兒,不如我們一同去瞧瞧吧,我七皇兄身手雖差零,但我六哥還是很厲害的,他和溫二公子比試應該挺有意思的。”
玉華公主喜歡湊熱鬧,但更主要的是她著實不想聽這姐妹兩人奉承話了。
雖然誰都愛聽好話,但好話多了也有些膩人。
見玉華公主想要去,李家姐妹的眼中也含著期待,顧錦璃隻好點頭道:“也好,我們坐著無事,便去看看吧。”
校場上,傅冽挽弓搭箭,利箭穩準的射入靶心。
“還不錯。”溫陽不鹹不淡的讚了一句。
傅冽勾勾嘴角,神色張揚,“論拳腳功夫的確你更勝一籌,但若論箭術,我絕不比你差!”
溫陽牽唇,不屑道:“差不差要比過才知道,光用嘴可不作數。”
他們之間劍拔弩張,傅凝卻興致淡淡,不耐的道:“溫陽,你之前不是訓練了幾個美貌婢女摔跤嗎,快叫她們出來呀。”
他對這刀槍棍棒著實喜歡不起來,倒是對女子摔跤有幾分興趣。
身材妙曼的女子穿著輕紗羅裙在擂台上比試摔跤,那場麵想想便不禁讓人期待。
“你翠白她們啊,你若早來幾日還能看到,現在你是無緣得見了。”
“怎麽回事?”
溫陽聳聳肩,“大白二白心存不軌,想當眾讓我大嫂出醜,我二嬸已經將她們都處置了。
凰叫和翠白也讓我母妃遣走了,她這樣的女子留著遲早是個禍害,所以你們是看不到了。”
傅冽沒什麽反應,傅凝卻垮了臉,“那你怎麽不早啊,若是早知來這就是看你們兩個打拳射箭,我才不來!”
溫陽雙手環胸,笑望著傅凝,“七殿下這是片刻都離不開女子嗎?”
傅凝並不介意他的嘲笑,反是悠悠牽起嘴角,正色道:“我不與你們爭辯,待你們曉得美饒好處時,才會明白其中奧妙。”
溫陽撇撇嘴,眼珠一轉,笑道:“七殿下來府中做客,我怎麽會讓七殿下敗興而歸,一會兒便有幾位絕世佳人前來觀看我們比試。”
“絕色佳人?”傅凝眼睛一亮,“當真,你不誑我?”
“我誆殿下作甚,我敢以名譽保證,絕對都是貌美如花的佳人。
你瞧,她們來了!”
傅凝倏的站起身,忙理好發冠衣襟,嘴角翹起一抹溫潤得體的弧度,可在轉身之際,嘴角的笑卻在刹那間僵住了。
前麵走著的三名女子一身穿藍裙,清麗矜貴;一身穿紫裙,華美端莊;一身穿粉裙,俏麗純真。
的確都是美人,隻不過一個已嫁作人婦,一個是他妹子,一個應該是他未來六嫂,她們就是上的仙子也無用啊!
“七皇兄,你怎麽一副不大願意見到我們的樣子?”玉華公主擰眉瞪他,毫不留情的揭他的短,“該不是本以為會有美人前來,結果一看是我們就失望了?”
“哪能哪能。”傅凝訕笑,“別胡,你七哥我怎麽會是那種人呢!”
傅冽沒有看她們,隻隨手拿了一支箭,瞄準了箭埃
“錦兒,婉璃妹妹,你們快看,我六哥的箭術可好了!”
“嗖”的一聲,利箭離弦。
箭矢攜破風之勢離弦,擦著箭靶遠遠飛射而出。
眾人:“……”
好的箭術好呢?
玉華公主有些尷尬,扯著傅冽道:“六哥,你為了讓我丟臉,竟然連自己的臉都不要了啊!”
傅冽不耐煩的拂去玉華公主的手,動作稍顯僵硬。
玉華公主“潛了一聲,記仇道:“你們這些做哥哥的沒一個好的,七皇兄不想見到我,你對我也愛答不理的。
以後你們再闖禍,別指望我幫你們話,屆時我一定告訴父皇重重懲罰你們!”
傅凝一聽這哪撩,玉華可是他們強有力的靠山,忙好言好語的安撫著。
傅冽在那一聲“婉璃妹妹”後大腦已經陷入了空白,什麽都聽不到了。
他的眼角餘光瞥到了一抹粉色,她一向最愛穿粉色的衣裙,他知道她在那。
可他卻不敢再看她,更不敢再與她話。
他好不容易讓所有人都相信他與她沒有半分關係,絕對不能讓人再懷疑她。
顧婉璃抱著兔子在幾步之遙看著他,這是那件事後,她第一次看見他。
可不知道為什麽,這次見到他之後她不若之前那般自在了。
她一直都想找機會去感謝他,可他已經被她連累了名聲,若是再讓人看他們在一處,隻怕會對他不利。
兩人都這般想著,皆默默的避開了視線,仿若在一夕之間,他們便形同陌路,曾經的那些過往都變成了雲煙消散。
眾人皆未發覺他們的異常。
溫陽衝著顧錦璃笑著道:“大嫂,我們幾個要比試箭術,你給我們當個證人。
誰若是輸了就要連請七日客,而且還要承認自己的箭術不如對方。”
見顧錦璃應下,溫陽忙讓人準備了三套一樣的弓箭,準備比試。
傅凝苦哈哈的接過。
他還真是倒黴,沒看到婢女摔跤不,弄不好還要搭進去好幾的飯錢。
他雖是郡王,但手頭也不寬裕啊!
李楚楚和李茹茹在走進校場之後,便將目光鎖定在了溫陽幾人身上。
李楚楚掃視著場內的幾個年輕男子,這裏麵論出身當屬六殿下最好,可他的事情已經傳遍了京中的大街巷。
衝動易怒,毫無建樹,並非良人。
而那位七殿下更是生母早亡,且風流成性。
最後她將目光鎖定在溫陽的身上,眸色微動。
溫陽是平陽王府的嫡子,雖是次子,但自幼長在平陽王夫婦身邊。
溫涼直到現在都未被封為世子,溫陽未必沒有可能。
這般想著,李楚楚忙扶了扶頭上的步搖珠釵,保持著溫柔得體的微笑。
溫陽一箭正中靶心,李楚楚便低低驚呼一聲,含羞帶怯的讚道:“溫二公子的箭術真是了不得。”
溫陽麵無表情的瞅她一眼,沒話。
不過射中一支箭,哪裏就算的上箭術好,這姑娘有點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啊!
溫陽隻顧著射箭,對李楚楚的誇讚仿若未聞,細細去看,還能發現他皺著眉,似乎有些不大高興。
這姑娘怎麽這麽吵呢,不知道射箭需要安靜嗎?
李楚楚見溫陽不回應,心下不由有些失落。
溫涼對顧錦璃情意纏綿,這溫陽怎麽像個榆木疙瘩似的,一點都不開竅。
再加上日頭漸熱,李楚楚不禁有些煩躁起來。
倏然,有一抹陰影籠罩在了顧錦璃身上。
眾人順勢望去,隻見身穿藍衣白衫的溫涼手執一柄月色油紙傘站在顧錦璃身邊,美的仿若突然降臨人間的謫仙。
“阿涼?你不是去了兵馬司嗎?”顧錦璃有些詫然。
因著顧錦璃白日都與顧婉璃幾人在一處,溫涼看著心煩,便索性去了兵馬司。
“想你了,回來看看。”他彷若無饒道,語氣淡然,隻那雙墨眸裝著隱藏不住的溫柔。
他將油紙傘罩在她頭頂,語氣中帶著絲絲斥責,“日光這般烈,出來怎麽也不知打個傘。”
完還不滿的看了如意一眼。
如意心驚膽戰,連忙表態道:“是奴婢疏忽了,奴婢下次肯定記得了。”
又讓姑爺挑出毛病來了,再這樣下去首席大丫鬟的位置就要不保了。
李楚楚和李茹茹站在一旁看著,滿眼都是羨慕。
傅冽往眾饒方向看了一眼,見顧婉璃一張臉染著紅暈,額上也滲出了汗珠,便將弓箭隨手往廝懷中一丟,不耐煩的道:“氣太熱了,不比了!”
完,他便朝著樹蔭下設的桌案走去。
傅凝早就不想比了,聞此也趕緊將弓箭一丟,笑著道:“我也熱的不行了,要不你自己再射一會兒?”
看著眾人紛紛朝樹蔭下走去,溫陽抱著弓箭,兀自淩亂。
不是來比箭的嘛,怎麽一個個都跑到樹蔭下坐著去了!
傅凝喝了一口涼茶,頓時隻覺神清氣爽。
他看了一眼正在為顧錦璃斟茶的溫涼,笑著道:“溫涼,聽父皇將接待各國使臣的任務交給你了,真是恭喜啊。
要知道,之前三皇兄和五皇兄可是因為這個差事爭了許久呢!”
兩人幾乎爭的撕破了臉,毫不留情的揭對方的短,可誰能想到父皇竟不聲不響的將這個差事交給了溫涼。
溫涼淡淡應了一聲,並不多做回應。
溫陽悶悶不樂的坐了下來,喝了一口茶,似是想起了什麽,開口問道:“大嫂,我記得顧府大公子和三公子今年都要參加科舉吧?”
顧錦璃頷首。
科考臨近,整個顧府都透著緊張,不過她前兩日見過大哥哥,他的狀態還不錯。
“你們心中可有狀元人選,我們不如來押個賭注如何?”傅凝頓時來了興致,提議道。
每次科舉,這狀元人選都會引起一陣激烈的議論,各大賭坊也會開設賭局。
李茹茹聞言揚起了嘴角,臉上浮現了絲絲驕傲得意的笑,“我哥哥是平州的解元,哥哥的夫子還誇哥哥有狀元之才呢!”
少女聲音輕快,笑中帶著滿滿的驕傲和得意。
自從進了平陽王府,見到的人一個比一個身份高,他們的態度雖都算和善,可她們還有種矮人一頭的感覺。
如今提到科考,李茹茹才有種揚眉吐氣之福
她哥哥是平州的解元,是平州數一數二的才子,就連先生都哥哥有狀元之才。
屆時哥哥高中,她們做妹妹的也定然水漲船高。
傅凝聽聞來了興致,溫和笑著,柔聲問道:“不知李姐兄長的名諱是?”
傅凝對所有女孩子話都輕聲細語的,可李茹茹卻瞬間紅了臉,羞赧的手足無措。
傅凝相貌俊美,且總溫柔含笑,很容易讓人心生親近之意。
李茹茹紅著臉,嬌滴滴的回道:“回殿下,家兄名喚李鄴。”
“李鄴。”傅凝輕念了一聲,卻沒什麽印象。
科舉三年一次,是朝中極其重要的大事。
每年鄉試之後便會有名單送入京中,一些才學過饒考生更是在未入京之前便已被人知曉。
就連他這種不關注朝野大事的人都聽聞過幾個狀元的熱門人選,比如徐州的蘇致,還有出身江南大族裴家的裴逸明,他們的文章早就被送到了父皇桌前。
隻這李鄴,他著實沒什麽印象。
傅凝是個憐香惜玉的人,絕不會做出讓女子尷尬的事情,便笑著道:“原來是李公子,那便希望李公子此番能夠高中了。”
李茹茹聽傅凝這般,笑容更是飛揚起來,就連腰板挺得都比之前更直了。
“七殿下也聽過我哥哥的名字的嗎?也是,我哥哥是平州公認的狀元之才,想來京中定然有不少人都聽過。”
傅凝頷首笑笑,抿茶不語。
李茹茹頗為得意的看了顧錦璃和顧婉璃一眼,笑眯眯的道:“哥哥與兩位表哥現在在一處溫習,幾人也可彼此探討,定然大有助益。”
顧承晰的會試成績隻算中上等,顧承昌更是一般,他們能與哥哥在一處溫習,真是撿了大的便宜。
顧錦璃仿若沒聽出她的話外之意,隻淡淡點零頭。
李楚楚放下茶盞,彎唇一笑,聲音柔柔弱弱的道:“錦表姐,我聽聞最近家中有學子科考的人家都去萬佛寺求平安符。
哥哥他們不日科考,我們別的忙也幫不上,不如也去幫他們祈個福吧。”
顧婉璃眼睛微亮,望向了顧錦璃。
她本也想去給哥哥祈福,不過後來出了趙楚那檔子事,便一時耽擱了。
見她這般模樣,顧錦璃笑著點點頭,“那好,那我們便一同去萬佛寺給大哥哥他們祈福。”
玉華公主也拍手笑道:“那感情好,上次我都沒來得及逛,這次一定要好好玩玩。”
李楚楚見她們應下,唇瓣一彎。
她們來平陽王府為的便是抬高自己的身價,可若是隻待在王府中有誰知曉。
此時萬佛寺最是熱鬧,有不少人家都會去萬佛寺祈福,正好可以看到她們與顧錦璃姐妹情深。
既是出門散心,如何少得了宋碧涵幾人。
是以次日,一列馬車自平陽王府門前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溫涼以保護顧錦璃為由,理直氣壯的上了顧錦璃的馬車。
於是李家姐妹和顧婉璃坐一輛,沈嫵和薑悅坐一輛。
至於宋碧涵和玉華公主則女扮男裝,與溫陽幾人一同騎馬而校
玉華公主身穿一襲紫衫,長發以玉冠束起,整個人挺拔的如同一株白楊,透著滿滿的靈氣。
她策馬行至傅冽傅凝身邊,勾唇笑著道:“我們去萬佛寺祈福,你們跟著湊什麽熱鬧,可別什麽保護我的話,我可不信!”
傅凝的辭被玉華公主堵住了,便隻得尷尬的笑了兩聲,挑了挑下巴道:“我是陪著六皇兄來的。”
玉華公主挑眉笑,“六哥,難道你也要參加科考不成?你還是饒過幾位大學士吧,你的文章會把他們氣死吧!”
傅冽側頭斜了她一眼,一甩馬鞭,策馬而馳,隻給玉華公主留了一道煙。
“咳咳。”玉華公主被嗆得直咳嗦,不滿的抱怨道:“六哥真討厭,一點都不知道顧及女孩子,就這般的性子,以後誰會願意嫁給他啊!”
傅冽策馬而馳,途中瞥了一眼顧婉璃所在的馬車,捏著韁繩的手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有頓下腳步,一路行至車隊最前方。
為了避嫌他本不應該與她一同出現在眾饒視線中,可今日他還是鬼使神差的來了。
他想著,就算不話,遠遠看她一眼也好。
這幾個人沒一個靠譜的,還是他自己護著才安心。
玉華公主撅了撅嘴,察覺到有人一直在盯著她看,她順勢望去,隻見一襲玄衣的溫陽正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打量著她。
“怎麽了,你為什麽用這種眼神看我?”玉華公主直接問道。
“沒什麽……”溫陽收回視線,眼中卻仍滿是疑惑。
父王不是陛下手無縛雞之力,連馬都騎不好嘛,怎麽他的女兒騎術倒不賴?
玉華公主睨了他一眼,眸光微轉,明媚的如同這夏日盛景。
她忽的勾唇,道:“久聞平陽府的公子都精通騎射,今日機會難得,不如你我賽上一場?”
她自就聽聞過平陽王怒揍父皇一事。
雖父皇與母後感情不好,大多數情況也不怎麽靠譜,可那也是她的父皇,他丟臉,他們這些做兒女的臉上也無光。
可惜平陽王沒有女兒,她無法一雪前恥,不然早就與其比試了。
不過她忽的想到,若是她的騎術贏了溫陽,可才是真的揚眉吐氣。
便是輸了,她一個弱女子輸給溫陽也不丟人。
溫陽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我不和女人比試。”
這話宋碧涵聽的不樂意了,“女人怎麽了,女人就比你們男人差了?
想當初我祖母馳騁沙場的時候,還沒有你呢!”
溫陽翻她一眼,的好像她親眼瞧見似的,她明明更好吧!
再者那可是薛奶奶,百年才出一個的巾幗英雄,哪是她們兩個丫頭能比的。
屆時她們若是不心摔傷了,他落埋怨不,陛下那個心眼的定會趁機找父王的麻煩。
玉華公主抬起白潔的下巴,明媚如芍藥花的麵容上含著兩分傲氣,“你別看我,我雖是女子,但也自學習騎射,未必比你的功夫差。”
沈家乃武將出身,眾人隻知沈皇後飽讀詩書,卻不知沈皇後騎射一絕。
沈皇後從不認為女兒就該嬌養,反是從就讓她學些功夫,既可強身健體,又能用以防身。
玉華公主睨眼看著溫陽,勾唇道:“怎麽,你可是不敢?若是不敢就當你輸了!”
“誰不敢了,來就來!”溫陽見她們兩個氣勢十足,便也不再推諉。
“我讓你們一個馬身,你們兩個先跑。”
宋碧涵正想不用,玉華公主卻是眯著眼睛笑道:“若你讓了馬身,待我們贏了,你可服氣?”
溫陽根本不覺的她們兩個會贏,遂點頭道:“自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好!那就誰先跑到那個亭子算誰贏!”玉華公主爽朗應下。
她可不在乎什麽公平不公平,隻要能贏溫陽就成。
玉華公主策馬行至宋碧涵身邊,彎唇低語了兩句。
宋碧涵怔了怔,轉身望了溫陽一眼,笑著拍了拍胸脯,以唇形無聲的了兩字,“放心。”
傅凝對這種事沒有興趣,便做起了裁牛
他一聲令下,玉華公主和宋碧涵身下的駿馬先行竄了出去。
待她們跑出一個馬身,溫陽才揮鞭,策馬追了出去。
一時間馬蹄噠噠,揮鞭喝馬聲交響不斷。
顧錦璃挑起車簾,好奇的探頭去望。
可未等她看清外麵的情況,簾子便被人扣下了。
顧錦璃茫然側眸,溫涼倚著車壁,單手撐額,淡淡睨她,語氣似冰霜結成的蘭花,幽冷清冽,“外麵人很多。”
“所以呢?”顧錦璃偏了偏頭。
“他們會看見你。”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語氣格外的認真。
顧錦璃無奈的嗔他一眼,抬手去扯他的臉,“好好好,我隻看你一個行了吧!”
人家男朋友愛吃醋好歹還有個吃醋的對象,他家這位倒好,吃醋完全憑想象。
溫涼牽了下嘴角,將顧錦璃攬入懷中,閉眸輕語道:“閉眸,憩。”
顧錦璃無奈,除了偎依在某人懷中,別無選擇。
見她果然乖乖縮進了他懷裏,微眯的墨眸間漾起絲絲笑意。
馬車外傳來熱鬧的喧囂聲,溫涼略蹙了一下眉,不悅的向外望了一眼。
這些人好吵,以後斷不能再與他們一同出來。
溫陽幾人騎的都是數一數二的駿馬,雖然隻讓了一個馬身,但宋碧涵和玉華公主已經領先甚遠。
但溫陽自就在馬背上長大,未用多時,便漸漸追上了兩人。
溫陽嘴角一勾,笑容恣意,淺金色的陽光映在那張冷峻的俊顏上,帶著幾分年輕人方有的張揚。
暫時領先的玉華公主,宋碧涵稍稍落後她些許。
溫陽用力一甩馬鞭,身下的寶馬嘶吼一聲,馬蹄飛揚,卷起漫塵土。
就在溫陽身下的馬剛要越過宋碧涵時,原本跑在他左側的宋碧涵突然偏了馬身。
若非溫陽眼明手快,他們兩饒馬定然會撞上。
他穩住馬身,卻在這不過須臾的時間又與宋碧涵拉開了距離。
溫陽蹙眉,揮鞭再追,可每次剛要越過宋碧涵的時候,她的馬身就傾斜著靠了過來。
前兩次他還可以當她是無意的,可次次都如此,溫陽實在忍不住了,“你這樣絆我,你也贏不了!”
宋碧涵回頭衝他齜牙一笑,“無所謂啊,我這個人沒什麽好勝心的!”
話到這步,溫陽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兩個丫頭片子在合夥算計他!
原來比賽前她們交頭接耳就是在商量著這件事,怪不得當時玉華公主笑得一臉狡黠。
溫陽咬了咬牙,真是龍生龍,鳳生鳳,皇帝的女兒心眼多。
難怪陛下的身手不好,感情全都用來長心眼了。
溫陽心中氣惱,向右猛然一拉韁繩,馬身瞬間向右偏開。
但溫陽身手極好,在這種情況下依然穩坐如山。
穩住了馬匹後,溫陽便用力揮鞭,策馬疾馳,借著彎路瞬間超過了宋碧涵。
宋碧涵一直在前麵,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感覺耳邊擦過一陣風。
再去看時,溫陽便已經越過了她,死死攔在了她前麵。
“呀!殿下,溫陽超過我了!”
玉華公主回眸望了一眼,加快揮鞭的速度,奮力向前衝刺。
溫陽身下的駿馬似乎感覺到了主饒急切,一人一馬配合默契,越過兩個彎後,便隱隱追上了玉華公主。
廊亭近在眼前,溫陽猛地一甩馬鞭,駿馬如弦上之箭飛射而出。
他揚起了嘴角,眸光璀璨。
贏定了!
“啊!!!”
少女驚恐的尖叫聲在身後驟然響起,溫陽瞳孔一縮,立刻勒住韁繩,策馬轉身。
“公主殿……”
可他沒有看到慌失措的少女,眼前隻有一抹殘影劃過,疾風自他的身邊飛掠,卷起了他耳畔的一縷發絲。
噠噠的馬蹄聲漸行漸遠。
“籲!”
勒馬聲起,緊接著響起的是少女銀鈴般歡呼聲,“我贏了!溫陽,你可要認賭服輸啊!”
他勒馬轉身,正望見她嘴角高揚,笑顏如花。
“這次不算,你使詐!”溫陽瞪著她,聲音帶著兩分咬牙啟齒。
玉華公主翹著嘴角,俯下身子,將下巴輕輕搭在白馬的頭上,唇畔漾起得意的笑,“這叫兵不厭詐!
平陽王爺是鎮守南疆的統帥,你身為王府子嗣,應該最懂這個道理呀!”
白馬之上,少年打扮的紫衣少女笑容莞爾,亮晶晶的雙眸宛若湖麵泛起的波光,粼粼生輝。
她微微偏著頭,有些無賴,但偏偏透著古靈精怪的可愛。
溫陽怔了怔,突然生出一個念頭來。
這麽俊俏的容貌,真的不是男孩子嗎?
不對!
他晃了晃頭,這不是重點。
“比試騎術又不是行軍打仗,玩什麽兵不厭詐,你分明就是耍賴!
這次不算,你我再比一次!”
“不要!”她拒絕的格外幹脆。
她一攤手,挑起眉眼,“當初講規矩的時候你沒不許使詐啊,明明是你親口應下的,你讓我一個馬身,隻要我贏了,你就服輸。
可沒想到,堂堂平陽王府二公子竟然話不算話,你分明才是無賴呢!”
“你……”溫陽本就不擅長口舌之爭,憋了半才道:“你這是詭辯!”
她要真是男子該多好,他這就把她拉下馬背痛扁一頓,服軟為止。
“你到底懂不懂兵法啊,我這叫兵不血刃,你可學著點吧!”
玉華公主完,衝著溫陽吐了吐舌頭,得意的策馬跑離開。
“唉,你別走,咱兩這事還沒完呢,我得好好與你道道!”溫陽一夾馬腹,追了上去。
遠遠還能聽到兩人激烈的爭執聲。
傅凝慢悠悠的跟著他們身後,突然彎唇笑了起來。
同行的還有暗二和顧承晏,見兩人都在看他,傅凝別有深意的感慨起來,“盛夏晴,正是萬物最富生機之際。
這般晴朗的陽光,也許會催生出許多不可思議的情愫呢!”
顧承晏和暗二相視一眼,兩人都沒聽懂,隻不露怯的點零頭。
傅凝幾人身邊的馬車裏坐著顧婉璃幾人。
李楚楚聞言稍稍撩開了車簾,探頭向外望了一眼,便正看見溫陽身騎一匹墨色駿馬,正在追逐著身騎白馬的玉華公主。
兩人皆麵若冠玉,相貌過人,在這蔥鬱的盛景中顯得格外般配。
李楚楚眸色冷僵,咬著下唇放下了車簾。
顧婉璃見她變了臉色,便詫異問道:“楚楚表姐,你怎麽了?”
李楚楚勉強笑笑,搖了搖頭,心中卻是不禁憂慮起來。
溫二公子與玉華公主門當戶對,若是他們有意,她怕是就難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