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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心意(合一)

  見掌櫃的如此不識趣,趙文鳶小臉一冷,橫眉立目道:“掌櫃的,你是生意人,要清楚誰對你們才是最重要的。


  你可知我們永寧侯府每年要在你們金玉閣花費多少銀子,你要想想清楚才好。”


  京都又不是隻有這一間首飾鋪子,她就不相信掌櫃的還能為了一個破規定不要她這個老主顧。


  “趙二小姐說的沒錯,侯府對咱們金玉閣的確頗為照顧,我們也都記掛在心。


  可這是我們東家定的規矩,這麽做也都是為了吉利,是為了咱們金玉閣的生意。


  我隻是一個小小掌櫃,可不敢違背東家的意思,若是因此耽誤了金玉閣的生意,我可擔當不起呀,還請趙二小姐見諒。”


  掌櫃的語氣十分恭敬,卻是將趙文鳶氣得不輕,“你……你怎麽這麽死心眼呢!”


  難道丟了她這麽一個大主顧就不要緊嗎?

  掌櫃的說話始終帶著笑,心裏卻是十分不屑。


  永寧侯府買的那些東西充其量也隻能算中等主顧,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為了公子的吩咐,別說是永寧侯府,就算是王府、國公府那也照扔不誤。


  掌櫃的對趙文鳶笑了笑,便跑到櫃台後麵費力的抱出了兩口箱子。


  趙文鳶氣得嘴都要歪了,卻又架不住心中好奇,便站在一旁冷眼看著。


  她就不相信金玉閣能白送什麽好東西,最多不過是些陳年的貨底子,賣不出去才拿來白送,這樣的東西就是白給她,她也……


  好想要!

  趙文鳶心中的不屑在掌櫃的打開盒子的那一刹被震撼的一絲不剩,睜大的瞳孔中隻剩下震驚與嫉妒。


  小一些的箱子裏放著一整套羊脂白玉的頭麵,兩支發簪,一對耳墜,一對白玉鐲子。


  一支發簪上雕刻著一朵盛放的芙蓉花,輕薄的花瓣層層堆積,栩栩如生。


  另一支發簪要更長一些,通體瑩白,並無點綴,瞧著倒像是男子的發簪。


  而那雙垂耳墜更是精致,拇指大小的白玉被雕刻成小巧的芙蓉花,簡直是巧奪天工。


  便是出身侯府趙文鳶也從沒見過這麽好的白玉,晶瑩光澤,毫無雜色。


  嵌滿寶石的金釵步搖雖是華麗,但是太過奪目刺眼,容易喧賓奪主。


  而這套白玉頭麵則是處處透著清貴,內斂而不張揚。


  趙文鳶驚呆了,金玉閣是瘋了不成,居然把這麽好的頭飾拿出來送人!


  當她看到大箱子裏放的衣裙時,更是嫉妒的恨不得直接掐死顧錦璃,奪了她的東西。


  大箱子裏放的是一身衣裙,一件淺藍色的小襖裙上麵用銀線繡著大片大片的芙蓉花。


  銀線色淺,不但不會顯得太過繁麗,反是會在不同的光線下反射著不一樣的光,構化出了一副芙蓉花開圖。


  將芙蓉花從含苞待放到花開綺麗的過程展現淋漓,美得令人驚歎。


  穿上這件衣裙,便等同於將一副花開之景穿在身上。


  裏麵還有一件純杏色的披風,沒有繡花,隻在衣領處縫了一圈毛茸茸的狐狸毛,亦是精致無雙。


  幾個少女都看的愣住了,顧錦璃卻是眸色動了動,若有所思起來。


  顧婉璃瞪圓了眼睛,指著兩個箱子道:“這些真的都給我大姐姐?”


  掌櫃的笑著點頭,“那是自然。”


  趙文鳶還是覺得難以置信,用一種看傻子一樣的表情看著掌櫃的,“就因為她是今日第十個進店的人,所以這些就都給了她?”


  掌櫃的含笑點頭。


  當然不是了!

  這個借口是看人的,顧大小姐什麽時候來都是第十個客人!

  他又不傻的,豈會把這些好東西白白送給不相幹的人。


  趙文鳶眼中滿是嫉妒,衣裳是用上等的雲水錦做的,頭麵更是難得一見的羊脂白玉,這般好的東西都給了顧錦璃,豈不是暴殄天物?


  趙文鳶氣凝,手中的帕子都被揉爛了,咬著一口銀牙,冷冷道:“這些東西多少錢,本小姐買了!”


  掌櫃的依舊含笑搖頭,“抱歉趙小姐,這些東西不能賣。”


  趙文鳶懶得再與這個隻會賠笑的掌櫃的說話,冷眼看著顧錦璃,不客氣的道:“開個價吧,你這東西本小姐看上了,多少錢我買!”


  掌櫃的心中冷笑,顧大小姐怎麽會是那種見錢眼開的女子,這麽好的東西便是千金都不換啊!


  顧錦璃看了她一眼,淡然問道:“你能出多少錢?”


  掌櫃的:“……”


  趙文鳶輕蔑一笑,莫不在意的道:“由你要價!”


  一個破落戶,這輩子估計都沒見過大麵額的銀票,能要出多高的價錢來。


  不論那件衣裳,單就那套頭麵便價值萬兩,她重金買下也絕對不虧。


  “真的由我來說?”顧錦璃語氣中難掩驚訝,甚至還有些掩飾不住的興奮。


  趙文鳶見此更是鄙夷,傲慢的點了點頭。


  顧錦璃深思熟慮了片刻,倏然揚唇一笑,笑若芙蓉花開,竟比那玉簪上的芙蓉花還要清麗幾分。


  “那我可就真不客氣了。”


  趙文鳶氣定神閑的頷首。


  顧錦璃輕彎嘴角,不徐不疾的道:“錢財不過身外之物,我倒是並不稀罕,但侯府的爵位卻是不錯……”


  “顧錦璃,你好大的膽子!我們侯府也是你能隨意打趣的!”看出了顧錦璃是在奚落她,趙文鳶的火爆脾氣被瞬間點燃了。


  顧錦璃卻隻淡淡一笑,“趙二小姐好生莫名,明明是你讓我隨口要價的,便是給不起也不必惱羞成怒吧。”


  掌櫃的本還在擔心顧錦璃會糟蹋公子的一番心意,此時卻是強忍笑意。


  若非他有著豐富的做掌櫃的經驗,現在真是要笑出聲來了。


  趙文鳶氣不過,還想要教訓顧錦璃,可金玉閣又來不少客人,都在好奇的打量著她們。


  趙文鳶不想失禮,隻得將這一口氣狠狠咽下,咬牙切齒的低聲威脅道:“顧錦璃,你給我等著,咱們走著瞧!”


  趙文鳶甩袖而去,趙文漪冷冷的望了顧錦璃一眼,也抬步跟上。


  顧婉璃衝著她們的背影做了一個小鬼臉,冷哼一聲,“自取其辱,笑死人了。”


  看著精致華貴的衣裙和首飾,顧婉璃笑得合不攏嘴,“大姐姐,真是太好了,宮宴上穿這身去正合適呢!”


  清雅不俗又內斂低調。


  顧錦璃抿了抿嘴,漫起一抹笑來,“如此,我便卻之不恭了,還請掌櫃的代為感謝金玉閣的東家。”


  “一定一定。”掌櫃的滿臉堆笑。


  心裏卻想,要是您親自去謝那就更好了!

  福兒捧著兩口箱子上了馬車,如意跟在她後麵,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


  “輕拿輕放啊,千萬別磕壞了小姐的玉簪。


  這個可是寶貝呀,一定要仔細小心。”


  顧葉璃心裏裝著滿滿的羨慕嫉妒,同時又多了幾分疑惑。


  顧錦璃的運氣似乎一點點變好了呢!


  以前她出門準沒好事,每次都會敗興而歸。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竟變得越發走運了?

  顧葉璃凝眉沉思,認真回憶著最近發生的一切。


  不管遇到什麽事,顧錦璃似乎都能逢凶化吉,不管起因如何,最後的結果都是她獲利。


  倏然,顧葉璃眸光一亮。


  這種轉變似乎就是在顧錦璃去大佛寺燒香祈福,大病初愈之後!

  難道萬佛寺的香火竟然那般靈驗?


  如此,她該去求上一求了。


  幾人又閑逛了會兒便準備回府了,陳晴動了動眸子,低聲與顧婉璃道:“小姐,奴婢想去買些東西,晚些再回府好嗎?”


  “好啊,你去玩吧,不用著急,天黑之前回來就行!”顧婉璃笑著點頭,大方應下。


  目送馬車走遠,陳晴才穿過一條條小巷來到一間毫不起眼的小農院前。


  院中無人,想來陳大陳二兄弟兩人應是去做工了。


  陳晴徑自推開門,邁進了屋子。


  屋子裏冷冰冰的,似是一直沒有燒過火,屋子裏麵的溫度竟是不比外麵暖和多少。


  陳晴蹙了蹙眉,走到廚房翻找米缸,卻發現米缸裏一粒米都沒有,屋內甚至也沒有柴火。


  除了地上扔著幾件髒衣服,根本就看不出這屋內住著人。


  陳晴皺著眉將屋內簡單規製了一下,從一件髒衣服中翻出了一張紙來。


  上麵的字歪歪扭扭,很不好看,卻是認認真真的記錄著每一天的收入和支出。


  陳晴知道他們在碼頭上做活,卻沒想到他們竟過得這般細致,甚至有的時候分文不花。


  碼頭上每人每天隻供兩個饅頭,這點夥食就連普通丫鬟都吃不跑,更何況兩個做苦力的男子。


  陳晴抿了抿嘴,一言不發。


  她打了一盆井水,將兩人的髒衣服都泡了進去。


  家裏沒有皂角,陳晴便隻能用清水用力揉搓。


  門外響起了兩人的聲音,陳二性子大大咧咧,遠遠便聽到他笑著道:“今天咱們又賺了一兩銀子,照這個速度,咱們很快就能存夠錢買宅子了。


  再幹個半年,待把小姐接出來,還能買兩丫鬟伺候小姐。”


  陳大低低嗯了一聲,“待年節過了,碼頭的活計會更多,咱們賺的也能更多些。”


  陳晴抿著嘴用力的搓洗著衣裳。


  冬天的井水很冷,可她的心卻是暖的。


  她早已家破人亡,哪裏還是什麽小姐,可他們對她卻始終如初。


  兄弟二人推開房門,正看到陳晴坐在小板凳上洗他們換下來的在髒衣服。


  兄弟兩人愣了一下,陳大率先反應過來,上前一把奪走了盆,聲音顫抖的道:“小姐!您這是在做什麽!

  您……您怎麽能給我兩個下人洗衣裳!”


  “什麽下人不下人的,我現在也是丫鬟,有什麽做不得的!”陳晴要去搶盆,可水盆被陳大死死拉住,她根本就拉不動。


  “小姐!就當屬下求您了,您千萬別再這麽做了!”陳大牙齒打顫,一雙大手因用力的握著水盆而隱有顫抖。


  陳晴搶不過,索性也不搶了,隻惱怒的站起身,也不再看他們,沉著氣冷冷問道:“我交代你們的事做的怎麽樣了?”


  陳大怔了怔,忙道:“都準備好了。”


  陳晴點了點頭,“盯住永寧侯府,隻要趙楚一出府,便立刻給我送信。”


  “是,小姐!”陳大陳二忙正色應道。


  陳晴望了他們一眼,解下了腰間的錢袋塞進了陳大手裏,冰冷著一張臉道:“我在顧府很好,也不打算出來,用不著你們幫我買宅子。


  以後我會不定時來檢查,米缸裏不能空,缺了多少米我也會記著。


  柴火煤炭都要備好,我若是再發現屋子冷的如冰窖一般,你們就走吧,我不用你們再幫我了!”


  陳晴說完,惱怒的拂袖而去,隻在離開院門後飛快的抬手擦拭了一把眼角。


  陳大握著手中的錢袋,又低頭看了一眼已被陳晴洗幹淨了的衣裳,七尺的漢子眼眶通紅。


  “陳二,我們一定要誓死效忠小姐,直至陳府沉冤昭雪!”


  曾是陳府給了他們兄弟二人容身之所,如今,就換他們來守護小姐!


  ……


  回到顧府後,顧錦璃從箱子裏將那支通體瑩白的簪拿了出來,用手帕小心裹好。


  想了想,她又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一並交給了墨跡。


  “麻煩你幫我把這個給你家主子送去。”


  “不麻煩不麻煩。”墨跡歡喜接過,這樣的事做多少都不嫌煩呢!


  墨跡的殘影被如意看到了。


  如意憋起嘴,第無數次的、追問道:“小姐,那個一身黑漆漆,來無影無無蹤的男人到底是誰呀?”


  自從在顧錦璃落水現身後,墨跡的存在便掩飾不住了。


  聽到如意的發問,顧錦璃第無數次的回了句,“時機未到,以後再告訴你。”


  如意聽了冷哼一聲,忿忿離開。


  她對小姐毫無保留,小姐卻總有秘密,她不開心了!


  顧錦璃笑著搖了搖頭,如意一直盼著她能和溫涼有個結果,若是告訴她夢想成真了,這個丫頭怕是會瘋掉吧。


  府裏現在已經夠熱鬧了,她還想清淨清淨。


  所以有關墨跡的事,還是等到他們兩個的事情定下再告訴如意吧!


  今日是如意當值,顧錦璃讓她先睡下了,她則是捧著一卷書冊坐在暖光融融的燭火下。


  橘色的燭光輕輕晃動了一下,靜寂的屋內響起了些許細微的響聲。


  顧錦璃粉唇一翹,放下了手中的書冊,慢悠悠的轉過身子。


  少女的麵容上似覆了一層薄薄的橘色輕紗,朦朧而美好。


  唇角揚起,莞爾一笑,低聲輕語道:“來了?”


  溫涼心中漾起一抹甜來,但他不知足的想著,若是有一日這句話變成了“回來了”,聽起來定然會更加悅耳。


  她猜到他一定會來,所以才特意留燈等他。


  “贈君以簪,結發與君。”


  他脈脈念出,聲音一如他眸中的光,溫柔且深情。


  “我喜歡這句話。”


  顧錦璃眨著一雙明亮的眼看他,亦笑著道:“我也喜歡你送的發簪。”


  他彎眉勾唇,“你猜到了?”


  這還用猜嗎?

  雖說她經常中獎,但還從未見過有哪個商家會無償備下這般精致華貴的禮物。


  先不說衣裳首飾都是她喜歡的風格,那支男子佩戴的白玉簪已經足夠明顯了吧?


  甚至已經不能算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明示。


  不過有件事她倒是有些困惑,“那件裙子我試過了,尺寸正合適,一絲……不差。”


  溫涼凝眸看著她,神色如常,淡淡道:“我的眼力很好。”


  顧錦璃半信半疑,但見溫涼一臉坦然,便也姑且信了。


  見顧錦璃收回了探查的視線,溫涼悄悄鬆了口氣。


  總算蒙混過關了。


  其實是那日從宋府回來後,因她睡不安穩,他便留下陪她,趁機用手指量的。


  但是他可對天發誓,他絕對沒有碰她的身體。


  眉心除外,額頭除外……手也除外。


  溫涼今日以白玉簪束發,比起往日的玉冠多了一絲溫潤清雅來。


  見顧錦璃在看他,溫涼抬手摸了摸發間的玉簪,笑容柔緩,“你送的,我很喜歡。”


  顧錦璃哭笑不得,無奈道:“哪裏是我送的,分明是你自己的東西。”


  溫涼搖頭,堅持道:“就是你送的。”


  顧錦璃也不與他爭辯,隻許諾道:“我現在手頭不寬裕,買不起好東西。


  不過等春天到了,我的生意也就能做起來了,待掙了錢我再補送你一份更好的。”


  溫涼自然不會拒絕,麵上雖依舊雲淡風輕,但心裏卻是已經樂開了花。


  “為何一定要等到春日?”


  有些心急,想馬上收到禮物。


  顧錦璃也心急,可這也沒有辦法,“我想開的是個脂粉鋪子,自然少不了新鮮的花瓣,冬日雖有暖房,可造價太高。”


  做生意不會一下子就賺錢,成本還是能省則省。


  “花瓣我可以弄到。”而且要多少有多少,皇宮裏便有養花的暖房,可以讓墨跡去偷。


  顧錦璃還不知溫涼心中所想,便直接搖頭拒絕了,“不用了,也不急在這一時。


  你每天事情那麽多,這種小事就不麻煩你了。”


  兩人可以相互依賴相互扶持,可這不等同於什麽事都需要對方分擔。


  這些天她想了很多,顧府與平陽王府之間的差距很大,他們二房又很窮。


  她想靠自己的努力把這間店鋪好好經營起來,就算很小,可也算是她為兩個人的未來所做出的努力。


  見她如此,溫涼便也不再堅持。


  萬事都以她開心為最重。


  溫涼厚著臉皮蹭了一壺茶,最後見蠟燭都燒了半段,才決定為了長遠忍痛離開。


  他若是一直賴著不走,怕是她會厭煩,以後就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了。


  “去宮宴時記得穿這件衣服。”臨走前,他刻意囑咐道。


  他並不滿足兩人現在的關係,他們明明都已表明了心意,可就連送她點東西都要偷偷摸摸的。


  因為男女若在定親之間傳出曖昧,會讓女子被人恥笑。


  更擔心會有人看出他的心思,對她不利。


  或許秦俢說的對,讓那個人賜婚也並不是壞事。


  ……


  趙文鳶和和趙文漪在顧錦璃身上受了氣,趙文鳶心氣不順,便將壞脾氣都撒到了趙文漪身上,處處找她的麻煩。


  趙文漪心裏更是窩了一團火,當即便命人去吉祥。


  今日吉祥若是再不給她一個答複,她便隻能先拿這個賤婢出氣了!


  可沒想到吉祥剛被喚來,就給趙文漪帶了一個好消息。


  顧錦璃上鉤了!


  趙文漪挑眉看了吉祥一眼,“顧錦璃真的上鉤了,你莫不是在誆我?”


  這賤婢該不會看出她心情不好,擔心責罰才說謊寬慰她。


  “奴婢不敢。”吉祥恭順的垂著頭,“的確是今早顧錦璃才聯係的奴婢,小姐若是不信可以去問門房,今日有人給奴婢送了信來!”


  吉祥從懷中掏出信箋,其實上麵並沒有字,隻劃著一個圈。


  “諒你也不敢戲弄本小姐。”趙文漪冷冷瞥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冷笑。


  顧錦璃,我看你今日後再如何囂張!

  一個退過婚的破落戶,何德何能去宮中赴宴,她堂堂侯府小姐尚無資格,顧錦璃憑什麽。


  顧錦璃如此自不量力,她就隻能讓顧錦璃毀的再徹底一些了!


  趙文漪兀自得意,卻是沒看到吉祥那充滿了恨意的眼神。


  ……


  趙楚最近過得頗為辛苦。


  他屁股上傷的很重,但傷的更重的是他的臉麵。


  他一定已經淪為了京中的笑柄,完全可以想象到別人對他的嘲諷和鄙夷,所以他現在根本不想出門。


  可偏生他有一個別扭的父親!


  以前他想出門,父親總是說他不務正業,讓他好好留在家裏讀書。


  現在他不想出門了,父親卻是硬逼著他出門。


  還說什麽他若是不出門,會讓人懷疑他不舉,與薑家的婚事就要不保了。


  這不是莫名其妙嗎?


  他傷的是屁股,又不是命根子,怎麽就雄風不再了?


  還有那個薑悅,他是打從心底裏沒看上。


  相貌一般就算了,還是個動不動就傻笑的,有點事就笑個沒完,簡直煩死了。


  若不是看在她爹是兵部尚書的份上,他才懶得與這樣的女子虛與委蛇。


  趙楚心中憤懣,可偏偏有人上趕著找不自在。


  肩膀被人撞了一下,趙楚大怒,看也不看抬手便要朝來人打去。


  可手剛剛舉起,便僵停在了半空。


  撞他的是個女子,且是一個十分嬌俏的年輕女子。


  她的穿著一件淡粉色的小襖裙,腰身緊緊束著,襯得女子的身材十分玲瓏有致。


  烏黑的發間插著一朵小小的珠花,打扮的毫不起眼。


  隻她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帶著怯意與羞赧,為她增色不少。


  趙楚的目光微微晃動,但見那女子楚楚可憐的看著他,香肩微抖,似是被嚇得不輕,“這位公子,都怪我一時不小心,您別和我一般見識好嗎?”


  趙楚最是憐香惜玉,她這可憐兮兮的小模樣瞬間戳中了他的心。


  趙楚露出一抹彬彬有禮的笑來,“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女子惶恐的點點頭,眼中的怯意卻一點不少,不由讓趙楚想起了顧婉璃那怯怯的小模樣。


  眼前女子的顏色雖遠不如顧婉璃,但也是俏麗嬌羞的,看的趙楚隻覺心癢難耐。


  “姑娘別怕,都是在下一時不小心撞到了姑娘,還望姑娘給在下一個機會,讓在下賠罪。”


  “不……不必了。”女子惶恐的推拒著。


  她慌忙擺手,袖口褪下了一截,露出手腕上的傷痕。


  趙楚一眼看到,趁機抓住了女子的手腕,手指輕輕磨蹭著女子腕間的肌膚,麵上故作關切的問道:“姑娘的手臂上怎麽會有傷?”


  “我……我之前犯了些錯,我家小姐便罰了我。”


  趙楚心中了然,原來是個丫鬟。


  趙楚的目光更加肆無忌憚起來,瞧她這一身打扮想來也就是個小門小戶家的丫鬟,偶爾換個口味也不錯。


  女子連忙抽回手,羞怯的低下頭,嘴角卻微不可察的揚起。


  這個女子正是吉祥。


  侯府中下人眾多,吉祥這種身份根本就沒有資格出現在趙楚麵前,是以趙楚並不認識她。


  “公子不必客氣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吉祥作勢要走,趙楚哪裏肯讓。


  “不知姑娘有什麽事,可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


  “我要去酒樓為小姐定個雅間。”吉祥乖乖答道,仿佛毫無防備之心的純真少女。


  酒樓,那就更是方便了……


  趙楚更是心動,盯著吉祥笑道:“如此正好,我陪姑娘去,姑娘定好雅間後,我再請姑娘吃酒賠罪。”


  吉祥半推半就,兩人便朝著酒樓的方向走去。


  小廝見趙楚有正事要忙,十分有眼力的自己逍遙去了。


  趙楚一路極盡溫潤公子的風範,吉祥則是低眉垂眼,羞怯無比。


  她悄悄抬頭望了趙楚一眼,但見趙楚眉目飛揚,相貌頗俊,心中亦是飄飄然。


  看來那個丫鬟說的果然不錯,趙楚原來是喜歡楚楚可憐的女子。


  顧家的三個公子雖也相貌俊秀,可顧府地位太低,她一個也瞧不上。


  她之前一心盼著顧錦璃嫁入謝家後,能提她做謝公子的妾室。


  可沒想到顧錦璃是個蠢的,把握不住好的婚事。


  好在老天還是垂憐她,又給了她一次機會,這次她一定會好好把握!


  兩人邁入了酒樓。


  一個男子藏在小巷子裏探頭探望的盯著對麵酒樓,見吉祥帶著一個男子邁了進去,他麵露不解。


  怎麽帶著男子進去的?

  不應該是帶著女子進去嗎?

  他正是費解,突然有一雙粗糙的大手捂住了他的口鼻,將他拖入了小巷深處。


  陰暗的小巷內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他倚靠著牆壁,雙手環胸半垂著眼。


  聽見響動,他撩起眼皮,一雙眼睛裏滿是令人膽寒的殺氣。


  他麵無表情的走上前來,冷冷開口道:“今日有人給你錢財,讓你欺負一個姑娘,是嗎?”


  被捂住口鼻的男人發不出聲音,隻一雙眼中寫滿了驚懼。


  見他如此,男子冷冷一笑,“看來就是你了。”


  話音一落,一把匕首刺入男人的心口,悄無聲息,毫不眨眼。


  陳二鬆開手,任由男人的屍體重重落地,滿臉嫌棄的唾罵道:“什麽狗屁東西,大老爺們欺負小姑娘,真特麽不嫌害臊!


  這種人死了都是便宜他了!”


  陳大麵無表情的收刀,“走吧。”


  “大哥,咱們不用盯著酒樓了嗎?”


  陳大搖頭,“小姐隻吩咐咱們殺了這個畜生,剩下的事不需要插手,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


  小姐隻有他們兩個屬下,為了小姐他們也務必要保全自己。


  至於那些惡人,天理自會昭彰。


  ------題外話------


  別扭的人果然做什麽都是別扭的,哈哈……


  60310/657686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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