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劍

  “薛壯士且慢!” 正在薛俊打算強闖雷陣的時候,另一匹快馬也停在山門前。 觀左勒住韁繩,沒著急下馬,而是先看了眼外陣周圍的地勢,已經陣心那兩人的爭鬥之勢。 淡金色的氣場越漸稀薄,越漸縮小,孫臨泉已經是燈枯油盡之相,可奇怪的是,處於絕對優勢的藍諾一方,似乎遇到了什麽阻礙。 可以斬斷世間一切有形之物的血魄,正被一些無形的東西束縛著。除了殺戮,這世上竟還有東西能擋住“血魄”的劍鋒嗎? 觀左越看,越覺得熱血沸騰。 不是因為他發現了這不可思議的事情,而是發現這不可思議的事情,仿佛也在孫臨泉計劃之中。 誅心算,假使今日你我都能活著度過此劫。觀左必要與你再好好地較量一番。 “觀先生,你休要攔我!今日說什麽我也不會放過那孫賊!” 薛俊大手一甩,拿出了當年在無妄林撲野鹿的架勢。 “那你去吧,進去正好給尊夫人收屍。” 雖然才相互認識不到半刻鍾,但觀左對身邊這位鐵憨憨的脾氣已經了解不少。 畢竟,這世上能靠著自重徒手吊倒一匹馬蹄正急的桑丘良駒的高手,的確沒有幾個。 而都快看見敬蟾殿門口了,才埋伏在草叢邊突然跳出劫馬的人,更是稀世罕見。 “你什麽意思?” 薛俊問。 其實他也不大看得慣眼前這人。尤其是這人腰間那條花裏胡哨的腰帶,多半是女兒家送的。 有家有口。出來跟人拚命? ――腦子讓驢踢了。 “血魄劍主之爭已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任何外人冒然闖入,都會對陣中的人造成致命打擊。”觀左冷靜地解釋,“何況尊夫人眼下,更容不得旁人出手。” “什麽意思?” 薛俊走了神,聽得雲裏霧裏。 “你沒發現外陣的紫電正在內聚嗎?尊夫人,打算強行收劍。孫少主此時也在收斂內力。” “好比兩個人同時扛著一件沉重的薄胎細瓷,須得輕拿輕放。” 見那鐵憨憨還沒明白,觀左便不再多言。 正當此時,數十位黃衣劍客已經騎馬趕到。 見觀左還在馬上,他們便也沒有下馬。 “大師兄,各派掌門都困在陣中,咱們現在怎麽辦?” 年紀稍長的鍾越抱拳請命。 “不如我先進去探路。” “我也去。” “算我一個。” “還有我。” “……” 觀左看著身後這群群情激昂的師弟們,不由欣慰。 立天心,收正道。對於無涯劍派的弟子而言,這六個字不僅僅是嘴上說說。 他們都才三二十歲,正當盛年,前程無限,今日能為於己無關的人拋頭顱灑熱血,將來便能擔起重振桑丘門楣的責任。 “各位師弟,請稍安勿躁。” 觀左對他們鄭重抱拳。 眾人見大師兄如此嚴肅,於是都安靜下來。 “眼下不宜輕舉妄動。” “這裏先由我守著。” “請各位師弟兩人一組,先清查周圍,看看雷陣外是否有各大門派的幸存者,或是別有用心之人。如遇到緊急事宜,吹短笛示警。” 觀左語罷。 桑丘弟子紛紛受令抱拳,打馬繞著紫電外陣四散而去。 “不對,不對,白老頭子明明說各大門派首領全都再此。可這陣裏少了一個人。” 薛俊數著空地上橫七豎八倒著的人,忽然喃喃道。 “少了誰?” “玉明巔門主,孫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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