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請君入甕
老爺眉毛一揚，說：“是不是你們沒有誠心去請啊？”
梁絡惶恐道：“小的不敢，小的抱著十二分的誠意去請的。”
“那蕭老板為什麽不來？是定好去別人家了嗎？”
“不是，蕭老板說他嗓子不舒服，今兒唱不了。”梁絡說著，麵上卻有些為難，早被老爺看在眼裏。
“蕭老板哪天能來呀？”老爺淡淡說道。
梁絡吞吞吐吐地說：“不知道，小的看他不是嗓子不舒服，而是，而是……”
“是什麽？瞧不起我梁家嗎？”老爺眉毛擰起來。
看老爺有了怒意，梁絡不敢再敷衍，悄聲說：“小的們看見二太太進了蕭老板家的門……”
老爺驚了，眼中冒出火來。怕親戚們看出異樣，老爺故作鎮定的起身，笑嗬嗬地向在座的人拱手行禮，說：“不好意思，臨時有些生意上的事，失陪一下。各位繼續看，想聽什麽隻管點。”說完，讓小廝叫上梁驍，先後離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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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蕭宅門口，小廝叫開了門，梁絡推開看門的小童，一行人闖進蕭宅，來了個捉 奸捉雙。
梁老爺眼睛瞪出血來，攥緊雙拳，微眯著眼，心中哀歎：“家門不幸！奇恥大辱啊！”
二太太穿好衣服跪在老爺麵前，眼淚汪汪。
梁老爺顫抖地指著她，痛心地說：“陸歌曼，好你個陸歌曼!你欺騙我說去廟中禮佛，原來是來此幽會……做出這等敗壞門風的事情，我豈可再留你！”
“老爺，老爺，妾身知錯了，求您別休我……妾身知錯了。老爺……”陸歌曼抱住老爺大腿，苦苦哀求。
老爺用力踢開她，恨恨地走到一旁的蕭聲揚麵前，指著蕭聲揚說道：“蕭聲揚，你勾引有夫之婦，傷風敗俗，今日，便帶你去見官！”
蕭聲揚趕緊連聲求饒。
梁驍走到父親身邊，輕聲勸說：“爹，您先消消氣，不值當因這一對狗男女氣壞了身子。”
老爺牙關緊咬，眉毛擰成一團，氣得直抖。
梁驍繼續勸道：“爹，若見了官，這件事必然傳揚出去，定壞了我梁家名聲，依我看，還是不要鬧到官麵上為好。尋個別的法子教訓教訓姓蕭的。至於陸氏，畢竟還是梁家的人，不好在這裏發落，大呼小叫的讓鄰居都聽見了，還是把她帶回府再處理吧！您正在氣頭上，等消了氣再說吧。”
老爺琢磨了一下，覺得梁驍說的有理，自己都被氣暈了，想得太不周全了。
他下令將二太太和蕭聲揚都綁了，堵上嘴，派一輛車拉回府裏，分別關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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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先回了府，他沒有去戲台，而是徑自回了自己屋裏。
得知老爺回複，梁紀立刻給甜兒報信。
甜兒獲悉老爺是陰沉著臉回來的，便知一切都是按照預想的順利完成，一個甜美又陰鷙的笑容從她嬌柔明麗的臉龐上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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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驍帶著二太太和蕭聲揚悄悄回府，吩咐將他們分別關押在馬棚和柴房裏，令人嚴加看守。然後，讓人把甜兒找來。
聽完梁驍講述的事件經過，甜兒像第一次聽說一樣驚訝萬分，緊接著是氣憤。責斥完二太太，甜兒問：“老爺現在怎麽樣了？”
“一個人在房裏生氣呢。”
“戲台那還好多人呢，老爺不在，你該過去了，不然恐令人疑心。”
梁驍同意，牽了甜兒的手一起坐回來看戲。
梁驍和甜兒都無心聽戲，兩人各懷心思，卻都是在盤算下一步的棋該如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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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友們都散去後，甜兒跟著梁驍來看老爺。
老爺書房裏一片狼藉，東西被扔了一地，硯台、花瓶等摔碎了不少。
老爺獨自坐在角落裏，麵向牆壁。
甜兒走到老爺身旁，由梁驍扶著，緩緩俯下身，輕聲說著：“老爺，我都聽說了，您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讓不懷好意的人得了逞。”
老爺沒有反應，仍是怔怔地出神。
甜兒接過繡雲從食盒中拿出的一碗粥，端到梁老爺麵前，柔聲說：“老爺，這是加了夏天采的合歡花一起煮的粥，合歡花有安神靜心的功效，您喝點吧。中午和晚上您都沒吃飯，身體會受不了的。”
老爺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不想吃。
甜兒把碗交給繡雲，自己忍著腿疼跪在老爺麵前。
“甜兒，你的腿不行啊！”梁驍心疼的要過來攙甜兒。
甜兒掙開他的手，從繡雲手中又接過碗，舀了一勺，將勺子湊近老爺口邊。
老爺歎了口氣，接過勺子和粥碗，說道：“你這孩子呀！”之後又對梁驍和繡雲說：“快扶她起來。”
甜兒被扶起來後，老爺又歎了口氣，哀傷地說：“我會吃的，你們都退下吧。”
合歡粥果然有效，老爺晚上踏踏實實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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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二太太和蕭聲揚被人從柴房和馬棚裏揪到老爺院裏，跪在地上。
老爺坐在堂上，梁驍站在老爺身旁。下人們垂首列隊站在院中，甜兒在上首位置，因為腿不好，特準賜座，綰心在一旁照顧甜兒。
廳堂內外，肅穆莊嚴，悄無聲息。下人們大氣不敢出。
老爺悉數了二太太犯下的種種罪行，欲立休書。
二太太經過這一夜，憔悴了許多，此時見老爺要休了自己，隻顧著趴在地上磕頭哀求，額頭都磕破了。
老爺正吩咐傭人筆墨伺候，隻見甜兒忽然掙紮著起身，向前走了幾步來到正中，朗聲說：“老爺，請您開恩，饒了二太太吧。她隻是一時糊塗，還望您給她個機會，讓她改過。”
“我已經給她機會了，她卻執迷不悟，一次一次挑戰我的底線。此次做出如此辱沒家門之事，讓我顏麵盡失，決不可饒恕！”老爺表情決絕，話音略一頓，又盯向甜兒，凜然問道：“甜兒，陸氏那樣對你，你為何幾次三番為她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