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初識廣逸

  梁府裏也為甜兒舉辦了生辰宴會。


  其實，這天並不是甜兒真正的生辰。她離開父母時年紀幼小，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辰，隻是隱約記得母親說自己是夏天最暑熱的時候生的。梁太太給挑了個日子，當作甜兒的生辰日。


  梁老爺和太太非常喜歡甜兒，曾說過將來要像嫁女兒一樣風風光光的把甜兒嫁出去。梁太太尤其喜歡甜兒，時時關愛著。之前甜兒受家法責打，太太病剛好些，便過去探望，每日都來，還親自喂藥；看見甜兒的傷，心疼的垂淚，讓自己的丫鬟絹霞從自己房裏挑了補品送來，還叮囑下人們好好照顧甜兒，不得怠慢。


  甜兒聰慧乖巧，又識大體，很會討人歡心，特別是讓梁驍學業大有長進這一條，讓老爺和太太對她眷顧有加。


  生辰宴辦的還是比較隆重的，太太還特意為甜兒選了樣及笄之禮——一枚鑲著五色瑩彩寶石的璀璨金簪，親自給甜兒插在發髻上。


  甜兒戴著這枚寶石金簪，更顯得光華奪目、流光溢彩、麵若芙蓉、氣質高貴、明麗絕豔。下人們都流露出豔羨的神情，有幾個丫鬟滿含妒意。


  梁驍未曾留意他人，而是全神貫注地看著甜兒，甜兒的一舉一動映入他眼中，都引出他會心的笑容。


  那個伴自己長大的女孩，如今是個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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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之後，太太的病一天比一天厲害，請了好幾個大夫都說沒得救了，讓趕緊準備後事。


  梁驍和甜兒一散學就跑到太太屋裏侍奉，梁驍日漸消瘦，甜兒也憔悴了。


  一個多月後，太太撒手人寰，梁驍哭成了淚人，甜兒忍著極大的悲慟，安慰梁驍，心裏卻還有一絲隱憂：老爺前兩年納了妾室陸歌曼，出身戲班，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太太一走，她將來定會搞出些名堂……


  老爺傷心欲絕，相伴多年的結發妻子就這麽走了，自己從此少了一位賢內助。令他更感念太太賢惠的是，科舉考試有居喪一說，太太走的日子恰好不耽誤兒子明年趕考，如果晚走些日子，兒子明年就考不了了……【注：父母亡故，孩子要在家守孝，是為居喪，此期間不能參加考試；科舉鄉試三年一屆，如果居喪錯過這一屆，就隻能等三年以後的下一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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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年秋天，崇雅書院新來了一位褚公子，引起了轟動。


  這位褚公子名廣逸，是揚州府知事褚大人的公子，褚家經營茶葉生意，家業很具規模。他與梁驍同歲，生的高大挺拔，灑脫飄逸，風度翩翩，俊逸飛揚；麵如冠玉，目若朗星，丹唇皓齒，雖然略顯陰柔，卻也是位美男子。他神情高傲、不可一世，目光中透著玩世不恭，深不見底的黑眸中，不時浮現出一種令人捉摸不定的憂鬱。


  大家早就聽說過褚府這位有家世、有相貌、有才學的公子，隻是他原來在家讀私塾，而且為人低調，因而無緣見識。這次成了同窗，可有機會結交了。


  褚廣逸走近學堂，目光從每個人頭頂一掠而過，隻在經過甜兒時，略停頓了片刻，驚異神情一閃而過，旋即恢複了孤傲神情，傲然走向自己的座位。


  大家隨著他扭頭追視，議論紛紛。


  梁驍性格開朗豪爽，下課時主動找褚廣逸結交，褚廣逸依舊是那副冷峻表情。聽到梁驍熱情地報上名後，也是冷冷地答道：“梁大少爺，久仰、久仰。”


  甜兒也湊在旁邊，梁驍絲毫沒有理會褚廣逸的漠然，繼續熱情介紹：“這是甜兒，我妹妹。”


  褚廣逸和甜兒目光對視了一瞬，嘴角閃過一絲難以覺察的冷笑，拱手道：“久聞大名，如雷貫耳。”


  甜兒有些看不慣他的冷傲，回言道：“不敢當，小女子有什麽大名可供公子貫耳的。”


  褚廣逸毫不留情麵，用下巴點點梁驍，又點點甜兒，幽幽地嘲弄道：“多情公子——美嬌娘。”


  甜兒的臉騰的紅了，心裏厭惡他的刻薄，梁驍也惱他無禮，正準備發作，被何方攔下了。


  何方出來解圍，向褚廣逸拱手施禮，說：“在下何方。百聞不如一見，今日見到褚兄，果然是一表人才，在下不才，願與褚兄結交，不知今後可否不吝賜教？”


  何方侃侃，褚廣逸也是惺惺相惜，表示願意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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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上課了，臨走時，甜兒恨恨地又怨毒而憂悒地看了一眼褚廣逸，就這一眼，卻讓褚廣逸心中猛地一顫，這哀怨而憂傷的神情，似乎在哪裏記過，隻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課上，褚廣逸思索了半天，也沒能想起，確認自己沒有見過這個嬌媚純美、顧盼生輝的女孩子。褚廣逸醒悟到自己居然用了這麽長時間來想一個初次謀麵的姑娘，不禁啞然失笑，搖搖頭，低頭看書，心裏感覺，自己剛才的舉動實在是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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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學後，何方主動來邀請褚廣逸去茶樓，褚廣逸欣然應允。梁驍不想去，禁不住何方的勸說，又見到褚廣逸友好的衝自己點頭微笑，心中蠢蠢欲動，看向甜兒，征詢她的意見，祈盼她同意。


  褚廣逸瞥見甜兒不太情願，便走過來，向甜兒深施一禮，鄭重道：“在下之前多有冒犯，還望姑娘海涵。”甜兒看看他，又看到何方和梁驍都是期望自己應允，隻好點頭答應。


  艾芩正好來找甜兒，何方又給褚廣逸和艾芩相互引薦，邀艾芩一同前去。


  艾芩看到褚廣逸時被震到了，根本沒有聽進何方說什麽，甜兒攛掇她一起去，她羞澀的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