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進入危險期
舒婉婷很清楚,這是沈南星不願意離開她的借口,她站起身,淡淡一笑說:“人不吃飯不行。我也要走了。”
出了咖啡廳,舒婉婷和沈南星向仁心大酒店走去。舒婉婷的車還在仁心大酒店門前的停車場,她瞥了一眼沈南星問道:“你是來出差的嗎?”
“濱城製藥廠的研究力量太薄弱,集團把我調到了濱城製藥廠。集團找我談話,要把我調到濱城來,我高興得一宿沒睡著覺,來到濱城,我就能經常見到你了。”
舒婉婷暗叫苦,你不該來,經常見到我是你的苦難,也是我的痛苦。
到了停車場,舒婉婷說:“你快進去吧,你的同事還等著你呢。”她轉身快步走過去,拉開車門,上了車。
沈南星愣了片刻,跑過去,想和舒婉婷約個再見麵的時間,可舒婉婷像躲避洪水猛獸一般,一踩油門,奧迪離弦的箭一樣飛馳而去。
望著遠去的奧迪,沈南星感到十分失望,但這隻是雷雨天的閃電,瞬間消逝,隨之而來的是對舒婉婷那份不改的癡念,他望著奧迪消逝的地方心中說:“我已和你同城,我已來到花壇前,怎麽會摘不到豔朵。愛情從來都不是順水漂流,而是跨越坎坷的爭取。”
葉飛燕一邊開著車,一邊想著放尹博文鴿的事,心裏很爽,臉上掛著得意的笑,略施小計就放了尹博文的鴿子,再耍他這麽幾次,他一定心灰意冷,自動離她而去。在小區停好車,她高高興興的上樓,推家門而入 。一進門,她的好心情立馬掉進了冰窟,一家人正坐在沙發上電視。冷雪蓮對她斜目而視,臉冷到冰點以下,目光似一把鋒利的冰刀。葉飛燕渾身一顫,完了,今晚難熬!
“你和博文看的什麽電影?在哪吃的飯?”冷雪蓮冷冷的問道。
傻子都知道,是尹博文告了黑狀。葉飛燕感到,自己活得那麽屈辱,她想反抗,可老媽動不動就割腕的“壯舉”讓她不得不屈服。她又不甘心這麽任人擺布的活著,哪怕有限的反抗也是好的,她昂起頭,冷眼盯著冷雪蓮的眸子問道:“媽,我是你親生的嗎?我是你領養的,或者是你從哪個垃圾箱裏撿來的吧?”
冷雪蓮一愣,心裏忽悠一下,嗯!什麽意思?難道有人嚼舌根子?不會吧,葉飛燕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怎麽會有人編造這種事!她似乎明白了點兒,或許是對女兒逼得太緊,女兒開始胡思亂想了。女兒對尹博文的排斥性太強,這事不能操之過急,要溫水煮青蛙,火候到了自然成。冷雪蓮立馬變了副臉,親切的笑著說:“你這孩子,瞎說什麽呢!你是媽媽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要是不相信,咱倆現在就去做親子鑒定。"
老媽暫時服軟,今晚的難關算是過去了,見好就收,真把老媽逼急了,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麽事,葉飛燕沒再說什麽。
冷雪蓮拉葉飛燕坐在沙發上,和顏悅色的說:“燕子,你是媽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哪個媽不心疼自己的女兒啊。媽今天是有點兒生你的氣,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放博文的鴿子,這對人家太不尊重了。燕子,不是媽逼你,媽是為你好,我相信,你慢慢會明白媽媽的苦心。”
葉飛燕的父親葉鬆林扶了扶金絲邊眼鏡說:“你媽說的沒錯,哪個父母會害自己的孩子。燕子,你雖然沒生在豪門世家,但也從小生活優裕,沒經曆過艱辛生活的鞭打,你無法理解生活的真正蘊涵。脫離生活,完全從自己的主觀喜好擇人,這是不懂生活,也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你還懷疑自己的身世,你知道這會讓父母多傷心嗎?”
葉飛燕當然不是真懷疑自己的身世,隻是她的一種反抗方式,或者說,是她暫時逃避挨批挨罵的無奈之舉,趁老媽臉色好之機,葉飛燕說:“爸,媽,我自己的事能我自己做主嗎?”
冷雪蓮和葉鬆林對視了一眼,覺得葉飛燕今晚情緒不對勁,再說下去隻能適得其反。冷雪蓮笑笑說:“你也累了一天了,洗個澡回屋去睡吧。”
葉飛燕明白,老媽岔開話題,就是否決了她提出的自己的事自己做主的要求。在她提出的那一刻,她也沒抱太大有希望,但被否決,她還是感到很鬱悶,怏怏地去衛生間洗澡。
手術第二天是腦水腫期,嶽淩峰進入了危險時段,在危險期內,可能出現感染,出現痙攣,也可能告別這個世界。
舒婉婷處理完公司的事,匆匆來到醫院。
倆護士迎麵向舒婉婷起來,她們議論著舒婉婷救人的事,一個護士說:“知道了嗎?昨晚一個大美女奮不顧身,弄得滿身是血,救了一個因車禍受傷的男人,還給他交了二十萬住院押金,大美女還甘願冒風險在手術單上簽字,還給咱們院裏寫了手術出現的任何結果都由她負全責的保證書,真是活菩薩。”
另一個護士撇撇嘴不屑道:“別逗了,什麽活菩薩,還不是為了出名。有名就有利,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誰不是為利來,誰不是為利往。你看吧,過不了幾天,她就上新聞媒體了,她不但不損失什麽,還會名利雙收。”
舒婉婷看了一眼兩個擦肩而過,仍喋喋不休的護士,淡淡一笑,她並不把護士的話放在心上,人不是安裝同一軟件的機器人,對同一事件,同一問題,人的看法各種各樣,向來眾口不一,由她們隨便說去。
徐源坐在病床邊,看著靜靜躺在病床上的嶽淩峰,感到十分惋惜,這麽年青竟遭此橫禍。你趕快醒來吧,不然,你對不起你的青春韶華,對不起舒總為你的付出。
舒婉婷邁著輕柔的腳步進了病房。
徐源急忙站起身:“舒總。”
“病人沒出現什麽狀況吧?”舒婉婷問道。
“沒有。”
舒婉婷站在病床前,看著嶽淩峰頭上纏的白紗布,心裏忐忑不安,接下來一個星期,是危險期,她默默的說,你再次站到鬼門關,相信你能挺過去。
徐源站在舒總背後,想說句敬佩她的話,可他還是什麽也沒說。
“醫院有食堂,你中午就在食堂吃,餐費公司報銷。”舒婉婷對徐源說。
徐源無所謂的一笑:“舒總,你為他做了這麽多,他不可能給你回報,你也不圖他的回報。二十塊錢的餐費我還讓公司報銷,我成什麽了!”
“不能這麽說。你是公司派過來的,公司應給的待遇,一碼是一碼。病人進入了腦水腫期,是很危險的時期,你要時刻守有病人身邊,有什麽情況馬上叫醫生。”
“你放心吧舒總,我一刻也不離開,上衛生間或去食堂,我會叫護士過來。”
舒婉婷想,嶽淩峰的事應該知會家裏人一聲,畢竟這不是小事。
下午下了班回到家,母親鄭瑞霞正在廚房忙活。舒婉婷換了衣服,也進了廚房。
舒家一向生活簡單,每頓兩個菜,一葷一素。飯菜做好了,舒婉婷把飯菜端上桌,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舒婉婷把救嶽淩峰的事簡要地說了一遍。
母親鄭瑞霞和讀高二的妹妹舒婉瑩聽得張著嘴,嘴裏含著飯,呆呆看著舒婉婷,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舒婉瑩先反應過來:“哇!姐,你好棒啊!你是道德模範,比道德模範還道德模範的大道德模範!媒體有沒有采訪你呀?媒體應該火力全開,讓全國人民都知道舒婉婷的偉大事跡,讓全國人民學習你高尚的品德!”
舒婉婷嗔了舒婉瑩一眼:“吃你的飯!”
鄭瑞霞也醒過神來,她放下飯碗,皺著眉頭說:“婷婷,你做好事媽不反對,可你想過嗎?他是個小夥子,知道的是你偶然遇到,救的是一個不認不識的人,不知道的人家會相信你不惜花幾十萬,費這到大精力救一個不相識的人嗎?他沒事還好,他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之間的關係你百口莫辯,舌頭根子底下壓死人哪!”
舒婉婷的心異樣的一跳,她耳邊響起了醫院一些人的議論,人嘴是最變化多端的東西,可以黑白顛倒,可以美醜互換。她很快平靜下來,瞥了母親一眼,美麗的嘴角微微一跳,人活自己,幹麽在乎別人怎麽說。
“你已經派公司的人去看護他,你就別再去醫院了,女人活在世上最要緊的是清白,最怕的是人嘴。”鄭瑞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