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戰書

  我準備把這件事情和師父交流一下,沒想到師父的關注點並不在於我的創作領域,而是追問我和徐一陽單獨見麵居然沒有向他請示?

  我。。。。。。


  一天一夜沒有合眼,我回到家已然疲倦的不行。我和幹爹報備了一下,就窩進被子裏蒙上腦袋沉沉的睡過去了。


  果然被師父料中了,我第二天一大早就被肚子的陣痛刺醒。我躬著背小心挪到客廳喝了杯熱水,吃了止痛藥,又往身上套了厚厚的睡衣和襪子,貼了暖寶寶。調整好了備戰模式才敢回到床上睡死過去。


  我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肚子上的寒氣彌漫到腳掌,我兩條腿都是軟趴趴的沒有力氣。中途還不停的做夢,我夢見我的這個短片在英國備受爭議,大家都在嘲笑幹爹拍出這樣的作品,晚節不保遺臭萬年。


  那群老頭子圍在幹爹身邊,幹爹被指責的捂住臉,無力抗衡。我站在圈外著急上火。


  不能這樣,這是我的夢,我一定有辦法不讓事情變成這樣。


  我往夢裏安排了一個最有權威了老頭,讓他帶頭站出來為我的作品發言,怒斥那些老頭子不懂藝術,都是迂腐的商人。


  幹爹終於被解救出來,可是梁叔的聲音一直在我耳邊縈繞。


  他說“夢是有自由意誌的,我們不能控製它。就像我們不能控製演員,演員都有自己的思維,每一個角色都應該是活生生的人物……”


  我在控製事態與自由創作當中徘徊,幹爹老淚縱橫的臉龐讓我內心自責。我手足無措,找不到依靠,就連師父也不在身邊。耳邊一直吵吵鬧鬧,老頭子們控訴的音量愈演愈烈,最後逼得我沒辦法奮力的想要逃脫。


  手機的響亮把我從夢境中解救出來,我醒來後發現自己渾身在冒冷汗,看了眼自己的造型才知道是穿的太多。手機還在不停的響著,我拿過一看是師父。


  “你去哪兒了!”師父怒吼的聲音從手機話筒裏傳過來,我耳膜被震,慣性的把手機拿開。聽著師父的音量降下來,我才重新放回耳邊。


  “我睡著了,身體不舒服。”我弱弱的說。


  師父歎了一口氣,過一會兒他才問我:“好一點沒有?”


  “好多了”我窩在被子裏懶懶的說:“就是身上沒力氣。”


  “我不是讓你去馬叔家嗎?你怎麽沒去?是不是還沒吃飯?”質問的語氣。


  “啊……”我愣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兒來著,“我忘了……”


  “汗”師父重重的歎了口氣,隔著電話我都能想象出他那個頭疼的樣子。“你真的能把我氣死。”師父在那頭說。


  “我真的沒事,睡了一覺好多了。”我小心的撒著嬌,心裏滿是甜蜜。


  “行吧,你要是不想動我讓方聞去給你送吃的,你今天就別亂跑了。我一會兒要開會,開完會再給你打。”


  見他要掛電話,我趕緊說:“不用麻煩方聞了,我自己可以——”


  還沒說完,斷線的嘟嘟聲就傳來了。這個人,怎麽不聽人把話說完呢——


  我努努嘴,翻看電話才知道師父已經打了我6個電話,難怪那麽著急。除了師父的來電,還有幹媽的,我趕緊又給幹媽撥回去。


  “怎麽不接電話?在忙嗎?”幹媽說。


  “沒有,我剛剛在睡覺,沒聽到。”我回複她。


  “哎喲,怎麽四點了還在睡?快別睡了,晚上來家裏吃飯,我讓李叔去接次郎放學一起接你過來,你快起來收拾一下。”


  說完又匆匆把電話掛了,這些人,都不聽人說話的嗎……


  無奈間,我隻能拖著我一身殘軀,裹得嚴嚴實實出門。


  “你就這個樣子去?”馬次郎從上到下打量了我一遍,顯然對我這個造型很嫌棄。


  “就吃個飯還要我穿晚禮服?”我扭扭他的臉蛋。


  “哼,我可聽我媽說了,程大哥也來家裏,瑞瑞從昨天就去美容院做臉,一大早就起來收拾了,你就丟人吧!”馬次郎橫了我一眼。


  什麽意思?瑞瑞和程大哥還有故事?


  把馬次郎八卦的腦袋推向一邊,我滿不在意道:“瑞瑞打扮怎麽了?你程大哥都結婚了才懶得看她呢,您老就放寬心吧。”


  至於會不會真的看,那就要看今晚的她的表現了。


  馬次郎努努嘴,說不上話來。我看他被噎的樣子,一時開心,懶懶的掐了他一把。


  到了家門口下車,馬次郎看我一步一步彎腰修的像個老太太,可算是找到反擊我的機會。他恨恨的說:“你也不用走的像個孕婦一樣吧!”


  “小屁孩兒,你懂什麽”我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回到家裏見程大哥還沒到,毫不拘謹的在沙發上躺下。


  “你還真不客氣。”


  一句冷嘲熱諷的聲音傳來,我抬頭看了眼瑞瑞,眼底寫滿了居高臨下的不屑。


  她沒有穿禮服,但是妝容卻十分精致,穿著不說正式到浮誇的地步,但也十分得體,很適合在家接待客人。人家身為主人都有這個自覺,倒是我一身休閑又家居的毛衣顯得太把這裏當自己地盤,不夠禮貌。


  畢竟和她相比,這裏並不是我的家。


  雖有些難堪,但我渾身無力,真的沒工夫跟她搶工位。


  幹媽從廚房跑過來:“這是怎麽了?”


  我把埋在沙發裏的臉抬起來:“幹媽,我例假。”


  “例假這麽難受?我先讓劉媽給你煮碗薑糖水,你別亂動啊。次郎,去房間裏拿條毯子過來給姐姐蓋上。”


  馬次郎本來不樂意,被瑞瑞瞪了一眼打了個哆嗦,呲溜一聲就跑上去了。


  幹媽端著薑糖水守著我喝下,馬次郎也趴在一邊望著我,我突然有些受寵若驚。


  “還疼嗎?”幹媽問。


  “不疼了,我早上吃過止疼藥,現在隻是有點冷,喝了湯好多了。”


  “你怎麽亂吃藥,以後會留下病根的。等你這兩天好了我帶你去看下中醫,開點藥回來調養。”


  我看幹媽眼裏的問候不是假的,心裏一暖,正準備說話,瑞瑞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不就來個例假麽大驚小怪的,你們這一家子可真能演。看不出來啊,你也是演員?”


  瑞瑞毫不內斂的傾身向我壓來。


  與初見她時的麵孔顯然不是一個樣子,尤其是她對峙時候挑釁的目光和微微上揚的嘴角,就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早就知道這場“家宴”不應該出現,孔雀這是要向我正式發起戰書了。


  我艱難的咽了口口水,連痛經的感覺都麻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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