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危機四伏夜
在木仁昭說這話時,瑤光是想到了之前柳依依救他的事情。
瑤光是那種時常心存感恩的人。也是那種常常推己及人的人。
遇到事情,他總是能站在對方角度去思考問題。所以,他很少去嫉恨別人,因為當一個人能推己及人的去考慮問題時,就容易原諒別人了。
"我知道,柳姑娘心腸很好。所以,我覺得他是一個難得的姑娘。我想日後常常和她在一起。"木仁昭說,"瑤公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瑤光沒想到木仁昭讓他的做的事情竟然是要幫著木仁昭去追求柳依依。當瑤光聽到木仁昭的話時,就好比吃飯的時候,當他吃下去後,才發現飯裏麵有一個蒼蠅。
"瑤公子,你怎麽了?你怎麽不說話啊?"木仁昭問。
"啊。我聽你講話呢。"瑤光說,"木公子,感情是兩人的事情,你不能因為你對我師姐有好感就要我師姐對你也有好感啊。"
"我當然明白這件事情了。"木仁昭說,"所以,我要瑤公子做的事情就是在柳姑娘麵前,盡量幫我說好話。"
"如果,你是個好人,就算我不幫你說好話,師姐也能發現。"瑤光說。
瑤光說完這句話才發現,他這句話有很大的問題。他這是變相的說木仁昭不是好人。木仁昭或許是沒有聽出,又或許是並不以為意。
所以,木仁昭笑了笑,說:"我當然要努力做一個好人了。瑤公子,以後你可以監督我啊。如果,我做了錯事,你就提醒我。可好?"
"你當然是個好人了。"瑤光說。
"這麽說瑤公子是答應幫我了?"木仁昭問。
"我會找機會幫你說好話,至於有沒有用。我並不能向你保證。"瑤光說。
"我知道,謝謝你,瑤公子。"木仁昭說,"實話告訴你,我現在已經深深的愛上柳姑娘了。如果,我不能和柳姑娘在一塊,我一定活不下去。"
木仁昭轉身走出了瑤光的房間。
他邊走邊自言自語:"我一定活不下去。我家人都死了,我一定也要死。"
看著木仁昭的背影,瑤光忽然很為難了。瑤光是從心裏同情木仁昭,任何一個又有情感的人,當他知道一個人遭受滅門之災,父母都死了,任何人都會懷有同情之心。更何況是瑤光這種感情極其細膩之人。
剛才,瑤光答應木仁昭時,是存在附和的意思,瑤光並未想著要幫助木仁昭。可是,看到木仁昭離開他房間失魂的樣子,他真的擔心一旦柳依依拒絕了木仁昭,木仁昭還真的要自殺了。
瑤光陷入進退維穀的兩難之地。
木仁昭離開了瑤光的房間。他對剛才自己的表演非常滿意。尤其是他走出瑤光的房間時所表現出的憂傷而又無助的樣子。別說瑤光了,他自己都要為自己感動哭了。
把別人把弄於股掌之上是木仁昭興趣所在。
有些人,一生都在遊戲人間,有些人,一生都在行善積德;有些人,一生都在欺詐作惡。而木仁昭就是那種一生都想著作惡的人。
木仁昭回到房間,他要好好的睡一個覺了。
對於每一次的睡眠,木仁昭都很看重。有一個好的睡眠才能好的工作,這是木仁昭人生格言。對於他來說,每一天的工作就是演技,就是欺騙。睡覺時的他才是真的他,白天的他是一個帶著麵具,四處撒謊的他。
隻是,今晚,木仁昭想要睡一個好覺的願望恐怕是要落空了。因為在他即將要入睡的時候,房門響了。
木仁昭走到門前,他稍稍停頓,臉上立刻換了一副表情。剛才歡喜得意的樣子不見了,代替的是滿臉的悲戚和痛苦。
門外,柳長眠傲然而立。
柳長眠已經跟蹤木仁昭好長時間了,包括木仁昭去瑤光房間時,柳長眠就在瑤光的房頂。他偷聽到了木仁昭和瑤光的全部對話。
"柳叔,你怎麽來了?"木仁昭問。
"難道我不該來嗎?"柳長眠反問。
"我不是這個意思。"木仁昭忙說,"你快進屋,外麵冷。"
柳長眠進了房間,看著床上疊放整齊的被褥,說:"這麽晚了,你還不打算睡覺嗎?"
"睡不著。"木仁昭黯然的說。
"睡不著。怎麽睡不著?"
柳長眠看著木仁昭。柳長眠知道,一個人在說謊的時候,眼神一定遊移不定。所以,他眼睛死死的盯著木仁昭,他要從木仁昭的麵部表情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木仁昭抬頭看了柳長眠。他看到柳長眠觀察他時,他並沒有躲閃。眼睛也盯著柳長眠的眼睛。兩個相互凝視了片刻。
柳長眠很震驚,也很害怕。
他竟然沒有看出木仁昭的內心。
有些人認為,所謂的武俠江湖,就是武功高強的人仗劍廝殺。其實,這種理解極其的片麵。搏命廝殺隻是江湖的一部分,人與人的較量,除了鬥力,還有鬥智。
柳長眠和木仁昭眼神交匯的時候,他並沒有看出木仁昭的內心波動。當然,他看出了木仁昭的悲戚和痛苦。但是,木仁昭的痛苦太過於強烈,讓柳長眠覺得他的痛苦中有些異樣的成分。
"我一直在想到底是誰殺害了我的父母。"木仁昭說,"我不能在等了。我恨不得現在就找到那些惡魔。我要親手殺了他們。"
木仁昭用拳頭使勁敲砸了桌子,那是他內心的宣泄。
"我說過了,報仇的事情,我可以幫你。"柳長眠說,"有句話叫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我明白了。柳叔。"木仁昭說,"沒錯,不管他們藏在哪裏,不管他們武功有多麽厲害,我都要殺了他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管是十年,還是二十年。我要報仇的決定是不會變。"
"很好,賢侄。"柳長眠拍拍木仁昭的肩膀,說,"從你身上我越來越看出我兄長的影子了。你父親也曾為了做一件事情,堅持好長時間。要記住,做大事的人一定要堅持和隱忍。"
"小時候,我經常聽我父親說起你和他一起闖蕩江湖的那些高興的事情。每次說起你,我父親都是麵帶笑容。我能看出,父親此生最得意的事情應該就是能有你這麽一個弟兄了。"木仁昭說。
"是啊。想當年,我和你父親金戈鐵馬,仗劍天涯。那是何等的逍遙自在啊。後來,我創立的鏢局,你父親也建立了山莊。慢慢的,我們都有了自己的事業和家庭。你現在並不能理解這些,因為你還沒有成家立業,當你成家立業後,你就會明白一個家庭對於男人來說是何等的重要。"
柳長眠頓了頓,說:"江湖中,一直有這麽一個說法。凡凡是勵誌做殺手的人這輩子都不會成家立業。"
"為什麽?"木仁昭問。
"因為一旦成了家,心就有所牽掛了。心裏有了牽掛就會影響一個人出手的速度。這對於拚死搏命的人來說是致命的事情。因為,高手向鬥,勝負都在毫厘之間。"
"就拿我來說把。沒有成家立業之前,心裏所想的都是如何提高自己的武功,如何在應戰時提高自己的技巧和專注度。可是,當我有了依依,我心裏就更多的會想我該如何保護她不讓她收到傷害。"
"依依妹妹那麽可愛,沒有人會要傷害她。"木仁昭說。
"你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說的傷害並不是身體的傷害。"柳長眠說,"我是個江湖人,自然知道闖蕩江湖的艱辛和危險。我不希望依依在走這條路了。所以,我要給依依尋找一個好的歸宿。讓她衣食無憂,快快樂樂的生活一輩子。"
"柳叔,你想說什麽就直接說吧。我是你的晚輩,你怎麽說我我都不會生氣。"木仁昭說。
"你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柳長眠說,"我和你父親有著很深的交往,所以,為你父親報仇,也是我的責任。但是,我還是要說,我可以幫你報仇,但我不能讓依依牽扯進來。你是個好孩子,可我不想讓依依的生活和你有關係。因為我不希望依依以後也生活在仇恨裏。"
“柳叔的意思是要我遠離依依妹妹了?”木仁昭問。
“依依還是個孩子,對一切事物都富有同情心同情心。當然,有同情心並不是壞事,可同情心豐富了會影響她對自己情感判斷。而當她擁有自我判斷能力時,我怕她已經做了讓自己後悔一生的事情了。”柳長眠說。
“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木仁昭說,“以後,我會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這樣最好。你爹和我是好朋友,我當然也希望你和依依是好朋友,但你和依依的關係也僅僅是好朋友。”柳長眠說。
“柳叔放心。對於男女之情,我還沒考慮過。我也知道自己背負血海深仇,我不能連累依依妹妹。”
木仁昭向自己表態了,柳長眠決定見好就收。
“你休息吧。我不打擾你可了。”
“柳叔慢走。”
木仁找送柳長眠出了房間。木仁昭站在門口,他看著柳長眠的背影,腦子裏有了一個邪惡的想法。
他從懷裏拿出一個暗器,對著柳長眠的背影,就要投去。